余玉芝独自赶去医院，医生诊断左手食指中指粉碎性骨折，无名指骨裂，问余玉芝是怎么弄的。

    余玉芝想说是被别人打的，可话到嘴边才醒悟过来，榔头是她自己拿的，也是她要敲碎祝晓春脑壳的，若是真的说了，祝晓春有没有事她不知道，她恐怕就要成为谋杀未遂的杀人犯了。

    听患者说是钉钉子不小心把手砸了，医生看余玉芝的眼神颇为复杂，大清早四点多不睡觉起来钉钉子，这人莫不是脑壳有病？

    手包的跟粽子似的从医院里出来，余玉芝去早餐摊吃了碗豆腐脑外加一根油条，吃完离开时被人撞到，疼得余玉芝捧着手直掉眼泪。

    “我就碰了你一下，你少在这装……”

    对方骂骂咧咧，指责余玉芝无赖，余玉芝抽着冷气正要反击，抬眼见是祈莲，立马收敛起怒容，哭哭啼啼地叫祈莲。

    之前余玉芝住在家里时，做的粥清可见底，炒的菜不见一滴油，她妈懒得做饭能对付，可吃惯了黎臻做菜不咋地但油大肉多，祈莲对余玉芝可没啥好印象，见是余玉芝不屑撇嘴。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林碂失望地道了声谢，却听祈莲小声问他。

    见林碂杵在门外不走，老邓头眉头紧锁，打开气窗问林碂。

    “她怎么住你家了，我哥知道吗？”祈莲问。

    “哎呦！”祈莲急忙撇清，“我们家可是八辈贫农，哪会用旧社会资本家的叫法，什么小姐……没有的事。”

    祈莲犹豫，万一不算是线索她岂不是白得罪人了。

    林碂被气笑了，手指虚空点了点臭脾气的老头，转身走没几步又倒回来，问老邓头。

    “他哥不是没在厂里嘛，她来做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你家亲戚朋友有称呼小姐的？”

    “说了有奖金吗？”

    “咳咳咳……”林碂被辣眼睛的旱烟呛得直咳嗽，伸手摸了把挂在烟杆上的旱烟袋，吸着鼻子道，“你这烟袋不错，老物件吧？”

    老邓头宝贝似的夺回林碂手里的烟袋，不悦地白了眼林碂，林碂哂笑。

    林碂见状拿出五块钱给祈莲，大方道，“你说我听，有没有用这钱都是你的了。”

    闻言，祈莲眼珠一转……

    “是黎臻……”余玉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现在带着个傻子住在我家里还拿我当奴才使，这不，大晚上的不让我睡觉逼着我钉钉子，把手砸了她却不管，呜呜呜！”

    何况出了徐启智那档子事后，祁翼寒对她挺不待见的，正好趁此机会也能修复下关系，哄好了祁翼寒对她只有好处没坏处。

    祈莲越想越觉得可行，让余玉芝先回去，她去找祁翼寒抓黎臻。

    “祈莲，你帮帮我吧！”

    自上次饭局不欢而散后，林碂再没见过祁翼寒也没见过黎臻，祁翼寒那种人他是不想见，不过黎臻他是该见见了。

    在余玉芝眼里祈莲事多喜欢挑三拣四不说，还眼高于顶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前在人前还装一装，现在是一点也不装了，跟她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东西。

    黎臻妈？林碂若有所思。

    祁翼寒现在就连给张桂兰赡养费都是派人转交，再没登过家里的门，气得张桂兰在家里天天骂黎臻不孝，到处说黎臻挑拨他们母子关系，闹得她也天天不得消停，若是能把黎臻弄回家里，她妈天天搓磨黎臻，她不又可以过安宁日子了。

    林碂笑呵呵，“我有事……老头别管那么宽。”

    老邓头吧嗒抽了口烟，吞云吐雾地回道，“我们厂长的妹妹，咋地，看着好，想追？”

    林碂无奈地啧了声，“你看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怎么是你……？”

    “我跟他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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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知道。”

    “也不知她干了什么过份的事，你哥正找她呢，她躲到我家里就是吃准了现在她跟我不和，你哥绝不会猜到她在我家，我想去告诉你哥，她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找你哥来，她就说是我出的主意，是我害他们夫妻不和的，我是真的冤呀！”

    祁厂长的妹妹这么认钱？林碂倒不介意自掏腰包，点头道，“只要提供线索就有奖金。”

    临走时，祈莲千叮咛万嘱咐，让余玉芝无论如何一定要稳住黎臻，余玉芝满口答应。

    老邓头？不就是他哥雇来看大门的么，这有啥好问的？祈莲不悦道。

    “我有些关于老邓头的事想问你。”

    “我都说了我跟常铁是认识，但认识归认识，你也不能因为我认识常铁你就拿我当犯人审吧，再说我都说了，常铁喝醉就睡觉他啥也没跟我说过，你咋就听不懂呢？我之前那就是醉了以后吹牛。”

    亮出证件，林碂和气地问祈莲有没有时间。

    说话间，林碂迎向去办公室找祁翼寒没找到赌气折返回来的祈莲。

    “那人是谁？”

    打量林碂一表人才，说话也很客气，祈莲态度缓和了些，道，“行，你问吧。”

    提到祁翼寒，余玉芝可有话说了。

    “你这是怎么了？”

    为了能赶走家里鸠占鹊巢的黎臻，余玉芝忍了，抹着泪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给祈莲看。

    与余玉芝分开后，祈莲班也不上了，打公用电话给厂里请假后直奔家具厂。

    祈莲除了知道老邓头是看大门的外啥也不清楚，一问三不知，林碂头大，不死心地道。

    见老邓头背过身不理他，问不出话来的林碂只好离开，打开门却见一个女的急匆匆走过。

    看到余玉芝绑着固定架缠满绷带的手，祈莲眉心一跳。

    “你这老头可真抠，看一眼都不让。”

    老邓头被林碂缠了一早上烦得不行，抽口旱烟猛往林碂脸上喷。

    接过钱，祈莲道，“我家里人没谁是小姐，不过黎臻的妈以前可是实实在在的小姐，听说家里有钱得很，光是奶妈子就有四个，可气派了。”

    林碂道，“不用很熟，就只是例行问话。”

    普通人见到警察就算没做错事也会害怕，祈莲也不例外，忐忑地问林碂有什么事。

    “像……”老邓头怪眼一翻，扭头不理林碂。

    “你打算辞职干门卫是咋地，咋还不走？”

    祈莲又道，“我听说她妈在国外还有朋友呢，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你怎么知道的？”林碂探问。

    她当然是去黎家做客时翻到许香予藏在抽屉里的信件时看到的，但她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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