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沿海的经济特区发展了好些年，仍然在高速增长中。

各种高楼大厦、工厂楼房都在火热兴建当中。

同时，本地的劳动力已经逐渐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岗位需求了。

外来务工人员，越来越多。

这年头，大部分人观念还比较保守，尤其是内陆的省份，哪怕知道粤省在招工，但离家太远，愿意长途跋涉出去闯荡的还是少数。

然而抚远省挨着粤省，自然成为了劳动力输出的最佳目标。

尤其是和粤省直接接壤的郴市，

南下做生意、打工，已经逐渐行成了风潮。

随着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回到本地，消息也逐渐传开了。

粤省那边的工厂，富得流油！每个月开的工资甚至能达到100多块。

要知道，本地一些国营工厂工资才不到50一个月，这还算是待遇好的，普工行情也就30出头，跟粤省那边完全没得比！

而且现在有不少国营的厂子经营不下去，停工停薪，甚至是倒闭下岗。

大家也越来越现实，发觉的国企的工作已经不算是“铁饭碗”了，反而去粤省那边打工也不错，虽然消费高不少，但只要节衣缩食，一年到头能攒下来不少钱。

这股风气已经从南边逐渐蔓延到了南城来，不少人都准备年后去粤省打工。

赵山河刚下车，苏鹏就靠了过来。

“姐夫，王长山那老东西来找你了！”

王长山？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自取其辱？

赵山河冷笑了两声，大概猜到了王长山的来意。

要么是为了那倒闭的小商场，要么是为了那300万的国库券！

“他人在哪？”赵山河问道。

苏鹏有点尴尬指了指赵山河的办公室：“王长山太不要脸了，直接闯进了姐夫你的办公室，我们拦不住他，毕竟是商务局的领导，还有衡阳商场的张主管也来了。”

这个王长山，简直不知死活！

“屁的领导，一个狐假虎威的老东西罢了！走吧，去看看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不过张继斌也来了？赵山河略微有些讶异，张继斌和王长山上次已经闹翻脸了，这次一起来又是怎么回事？

赵山河虽然好奇，但马上控制住了情绪。

推开门，一走进办公室，赵山河就看到王长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在翻看桌上的文件。

赵浩站在旁边，十分警惕地盯着王长山。

张继斌则是神色忧愁，坐在沙发上抽烟。

“赵山河，你这手下的人不太识相啊，我就看一份文件，他跟防贼一样防着我，你这商场难道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长山恶人先告状，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不仅阴阳怪气，还故意靠在赵山河的椅子上，手肘架在扶手上，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赵山河嘴角拉高了一点，脸上的冷笑之意十分明显。

“王长山，我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倒是有些商业机密，你该不会是想来偷看吧？”

王长山倒是没被吓住，语气十分不屑：“你一个私营商场，还能有什么商业机密？别开玩笑了！”

“确实，我这华龙商场不是那么起眼，只不过四个月就为南城创造了近两千万的税收，想必王主任应该看不上这点小钱，请问你主管的商场，去年的营业额加起来有多少呀？”

王长山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青。

他负责管辖的那几个商场，去年的效益都非常差，营业额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华龙多！

前两天闹着要关门的两个小商场，其中一个就是他负责的！

赵山河十分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下。

看见他那悠哉悠哉的模样，王长山就十分不爽，咬牙切齿地问道：“赵山河，我还想问问你呢！这里面有不少都是商务局统计的内部文件，你是从哪儿偷来的？”

赵山河嘴角又歪了歪：“你要是觉得这文件是是我偷来的，那就打电话报警呗！”

王长山被他那七分不屑，三分嘲讽的表情弄得火冒三丈。

“别以为我不敢！商务局汇总的内部数据，你根本接触不到……”

赵山河懒得废话，指了指桌上的电话，意思非常明显。

苏鹏趁机拱火，将座机挪到王长山面前，顺便把话筒也拿了起来。

王长山已经反应过来了，赵山河一点也不怕，那就说明这文件的来历肯定没问题。

那赵山河唯一能接触到这份文件的渠道……

王长山看向墙上那张照片，额角出现了一滴冷汗。

是白书记给他的！

王长山感觉手有点烫，连忙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赵浩立马把文件收起来，放进一旁的柜子里锁好。

赵山河看见王长山那略带惊慌的神色，知道这老东西应该猜到了文件的来历。他顺势说道：“王长山，我那椅子你坐得很舒服啊！要不要我改天跟书记说一声，让你来当华龙商场的经理？不过好像单位的人不能开办私企来着，你可能得先辞职。”

王长山顿时感觉屁股也有点烫，立马站了起来。

赵浩暗自对赵山河比了个大拇指。

王长山这老东西非常不要脸，刚才赵浩反复要求他放下文件，从赵山河座位上离开，老东西都厚着脸皮耍赖。

要不看他是商务局的主任，年纪又比较大，赵浩早就动手把他扔出去了。

结果赵山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王长山吓得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了。

赵山河接着说道：“浩子，那椅子去换一张新的来！有的人他拉了屎，屁股都擦不干净，臭死了！”

赵浩和苏鹏听到这明晃晃的讽刺，都忍不住笑。

王长山咬着牙，老脸涨红了。

“赵山河，别在这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赵山河张大嘴，一脸讶异。

“王长山，这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吗？我可没指桑骂槐，就是在说你呢，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吗？”

王长山气得直喘粗气，可当他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又不得不压住怒火。

做了两个深呼吸，王长山克制住情绪，说道：“赵山河，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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