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号总师想了想：“我亲自去和他们沟通一下吧。”

    等到他与刘文武把事情从头到尾理清楚之后，笑着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高主任叫你们来找我们。”

    刘文武一听有戏啊这个：“院长，你看能不能在规定允许的范围内，支援一下我们。”

    总师笑道：“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既然高主任说我们这个技术还不成熟，那估计你也就是只能拿去先试验一下原理了。”

    刘文武大喜：“嗯，先试试也好，心里有底，心里有底。”

    型号总师一边叫人，一边对刘文武解释：“我们的成品，按规定现在是不能给你的，不过硫化铅传感器，我们可以支援你们两个，并且把所有不违反规定的资料给你们一份。”

    刘文武很理解，就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让他喜出望外了。

    总师心里还在嘀咕，这高主任说这个技术不成熟，是指硫化铅用在灭火抑爆上面不成熟还是硫化铅探测红外线这个技术本身就不成熟？回头得问问他。

    刘文武带着两个硫化铅红外线传感器，乐呵呵的回草原拖拉机厂去了。

    而另外一边，一件和高振东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事情正在发生。

    万月芹这边情况基本稳定之后，王德柱也正常上班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手复制高振东交给他的《多用人才技能手册》。

    就是这个事情，被人盯上了。

    复制印刷品分发这个事情，在哪个时候都是个略微敏感的事情，王德柱的想法倒是简单，我派出所的，应该没问题，可是问题是派出所的人，也不是没人盯着。

    “科长，我们片里，有个派出所副所长在组织人员，刻蜡纸印制印刷品。”

    “印刷品？知道内容吗？”

    “不知道，他很小心，把内容保护得很好，参与人员那边，暂时没有去接触，怕动作早了打草惊蛇。”

    对于老排长给的这份手册，王德柱是精心爱护的，基本上是刻蜡纸的人刻完一张，他就马上收回一张，这东西，他是准备好好收藏起来的。

    “印刷好了？在分发了？分发对象掌握了么？”

    “没有，内容好像挺多的，还在刻蜡纸呢。”

    “那就不急，盯住就行。材料的来源知道么？”

    “这个他倒是没隐瞒，好像是他的老排长叫他做这件事情。”

    “嗯？还有老排长也卷进来了？看来不管是什么性质，牵扯的人都不少啊。”

    “那我去查查他这个老上级？”

    “嗯，可以，注意不要惊动太广了。”

    然后，连一天都没过去，这个神秘的科长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是他的上级打来的。

    “过来，把你的人领回去。”

    “领我的人？领导，怎么回事？”

    “少废话，过来再说！”

    带着一脑袋的问题，科长去了上级那儿。

    一见面，上级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长本事了啊？什么人都能乱查的？不会先打个报告问一声？”

    科长还是懵的：“领导，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伱今天派人查第三轧钢厂的人了吧？你的人刚有动作，就被人给扣下了，还好都是自己同志，搞清楚情况之后，叫我去领的人！”

    “给谁扣下了？”

    他的上级摇摇头：“少问，反正是能扣下他的人。你也是，要做工作没问题，可是还是多少长点脑子，派出所的副所长，所长的老排长，这一听，就可能是做敏感工作的，那是你能自作主张乱查的？”

    科长还是有点不服气：“安全面前，人人平等，以前也不是没查过。”

    其实他也没说错，所长，老排长多了去了，要是都忌讳的话，那工作也别做了。

    “这个事情不要去查了，有单位接手了，人家说了，前面是我们不清楚情况，没关系，但如果再继续查，那可就犯错误了。”

    “噢，好的，知道了。”

    这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事情，在这条战线上是常事儿，没办法，这条线上的，大家都是悄悄做工作，往往不到最后是弄不清楚东南西北的。

    而接手的那边，也很快就把这个事情报到自己上级那边了。

    “领导，你看这个事情怎么弄？按规定是要过问一下的。”

    他的上级笑道：“什么怎么弄？那都是自己的同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去问不就行了，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小家子气。”

    见手下还没太转过弯来，他的上级恨铁不成钢的骂他：“脑子糊涂了？人家就没想着偷偷摸摸的干，你看那个王副所长找人明显就是奔着人多力量大去的，根本就没遮掩这个事情，这说明什么？这个事情的根子上是正大光明的。至于材料保护得好，很正常嘛，我叫你去印一份材料你会不会保护好？”

    “噢，明白了，领导。”

    上级又教他：“再说了，别的人你不熟悉，高振东同志这块就是你在负责的，他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还不知道？”

    “呵呵，您说得对，他要是有问题，只需要躺着什么事情都不干就是最大的破坏了，哈哈哈。”

    上级满意的点点头：“明白就好，你直接去找王德柱同志，问问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可能的话，没准儿还可以帮帮忙的嘛。这样也能替他们把事情背书，免得其他人误会。”

    他的上级能猜到事情的性质，但是具体是个什么事情，也是猜不出来，高振东同志能有什么材料需要王副所长去印刷的，这还真是个奇怪的事情。

    正常情况下，高振东同志手上拿出来的材料，愿意帮忙印刷的单位多了去了，还别说，保密级别不够、或者保密级别够了但是专业不对口的，连想都别想。

    怎么会到派出所这边来，的确是值得打听打听。

    不过他们很笃定，高振东不会犯低级错误。

    王德柱这边看着蜡纸一张张的增加，心情畅快，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找他。

    来人先拿了一个证件递给王德柱：“王德柱同志，你好，这是我的证件，你先核实一下。”

    一看封皮，在派出所已经干了很多年的王德柱就是一惊，不过他自然有核实的渠道和办法，而且来人主动拿出证件要求核实，应该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王德柱核实了对方的证件，还给了来人，王德柱笑道：“同志，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们所一定协助。”

    来人的单位，接触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以前来找所里要求帮忙的情况，偶尔也有。

    来人笑道：“不用所里，这次主要是找你核实点情况。”

    “噢，没问题，你说。”

    “高振东同志是不是有份材料交给你，由你在复制？别误会，我们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是拦截了其他单位的动作，所以来核实一下，完善下手尾，免得对你们造成什么影响而已。”

    王德柱一听，是这事儿啊，笑了：“哈哈，没问题没问题。是的，老排长是有份材料请我复制，并且复制完成后要分发给以前的战友的。呐，就在这儿，差不多搞完一小半了，你看看吧。不过小心，别弄损了。”

    说完，从抽屉里小心的把蜡纸拿出来，递给来人。

    来人接过来一看，半透明的蜡纸上影影绰绰看见几个字，《多用人才技能手册》。

    技能手册？来人好奇的翻开看了看。

    就看了个目录，他顿时就觉得脑子里面都是浆糊，这手册的内容太五花八门了，什么东西都有，农业、纺织、制衣、建筑、食品、烹饪.

    目录没看完，来人就觉得遭到了暴击。

    看不下去了，他小心的合上蜡纸，问道：“王副所长，这书内容挺全哈？”

    王德柱点点头：“是的，不瞒你说，情况是这么回事。”

    然后王德柱就把因为老战友家庭困难，催生出高振东两口子写了这本书的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来人听完，对高振东、娄晓娥、王德柱几人肃然起敬：“唉呀，王德柱同志，你们做的这个事情，太值得钦佩了。”

    “不敢当，我们就是想着，能不能为老战友做点事情。老排长两口子辛辛苦苦的编出这本书，我是个大老粗，这方面帮不上忙，也就只能出出力气，把它复制出来，再发给老战友们。”

    看着这本能让很多人掌握各门手艺的手册，来人灵光一闪，领导不是说了嘛，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王所长，我觉得，你应该把高振东同志这份手册，拿去出版，让更多人看到。”

    这本手册要是真能出版，那其实已经不是谁帮高振东、王德柱的忙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帮了一大批人的忙。

    王德柱摇摇头：“我也想过，可是出版的事情太麻烦了，我弄不来。只好自己组织一点人，复制一些，能完成老排长的想法，送到我们的老战友手里就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来人沉吟道：“可是这样，的确是太浪费了，这种书，越早让人看到，就越能解决更多人的困难。这个困难，不只是生活困难，还有技术困难、生产困难。”

    “王德柱同志，要不这样，你给我一部分高振东同志的手稿，我带回去找人看看，合适的话，我们直接帮忙联系出版的事情。你这里的工作暂时停下来，免得浪费时间。”

    王德柱一想，这的确也是个办法，老排长这本手册，不出版成书的确是太可惜了。

    也许老排长能力强，出的书多，不在意这个事情。可是在王德柱自己看来，这东西只要能出版，满满的都是功德啊，老排长自己可以浪费，可有了机会，那自己就要替他盯住。

    王德柱连连称好：“好，好，我这就取一部分给你。”

    王德柱把目录和第一部分，也就是农业相关的分出来，交给了来人。

    来人很小心的收好，告别了王德柱，临别的时候还叮嘱：“王德柱同志，关于我来的事情，还请不要扩散。”

    王德柱点点头：“我明白。”

    看来老排长做的工作，非常重要啊，周围都有他们的存在了。

    高振东浑然不知这一切的发生，他正在和单晶炉项目组的人扑在单晶炉的设计上。

    说是设计，其实某种程度上是高振东出原理设计，其他人学习、理解、消化，然后按照原始设计制造相关设备并进行试验，然后进行改进。

    整个过程有一点像ESR，高振东在中后期可以偷点懒，去干别的。

    整个单晶炉被高振东分成炉体、加热器、坩埚升降机构、籽晶升降机构、热场控制系统、气氛气压控制几个部分。

    其中炉体是金属结构，直接按图加工即可。

    坩埚、籽晶升降机构是执行机构，也是按图施工，只是现在的一些设备，与原设计中是不同的，甚至是没有的，高振东进行了替换。

    调试过程中的一大拦路虎，也就是这个，替代设备是否满足原有要求，或者不满足原有要求，但是能起到相同的功用。

    不过这方面的调试，俞允成他们是非常在行的，可以说，比高振东还在行。

    这两个执行机构的自动控制系统，是由高振东来亲自设计，同样交给俞允成他们来调试。

    热场控制系统，实际上和坩埚、籽晶升降系统是有联动的，这一部分也是由高振东亲自做设计。

    至于加热器，属于热场的一部分，这东西实际上主要材料是一坨各形各样的高纯石墨。这个东西，就需要麻烦到老朋友了，东北碳研院那边，高振东已经联系了他们，由他们来生产石墨构件。

    气氛气压控制一是控制保护气氛在炉体内的流动和分布，二是控制炉体内的气压，以利于硅单晶的生长和结构，这个倒是按图施工就可以。

    这一块俞允成团队的人是有经验的，拉4个9的硅单晶的时候，一开始设想的氢气氛保护过于炸裂，最后是换成的真空系统。

    因此不论是气氛还是气压，他们都有足够的经验和知识，只需要拿到原始设计，其他的不需要高振东去考虑。

    就这么一项一项的工作分解下来，大家甩开膀子一努力，单晶炉实验室里的设备日益增多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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