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箱里拿出果切后，又看到了下一层放着的酸奶，看电影两小时，也不能没有水。

  三瓶酸奶和两个透明盒子摆在餐桌上，时眠思考了下，决定还是不逞强，分两次拿好了。

  “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突然出现在厨房的宁岁晚把时眠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果盒差点没拿稳。

  见时眠不说话，宁岁晚拿起桌上的酸奶抱进怀里，问，“还有吗？”

  “…没了。”

  “你最近在躲我。”

  不是疑问句。

  “是。”

  时眠也承认了，这几天她这么明显，要是否认的话，也太假了。

  宁岁晚挑眉，“因为什么？那天下午的事？”

  时眠默认了。

  事情已经挑明到这个份上，时眠干脆就把话说清楚了。

  “我是打算回去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那样想的…反正我没有想骗你。”

  一开始，她以为时父时母是在照顾她的情绪，才决定缓一会儿等她接受了，再告诉她他们的决定。

  如果宁岁晚从小生活的环境和她差不多，那么她会完全听从家长们的安排。

  可是事实恰恰相反，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换回去才是对的。

  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我知道，可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不是吗？”

  对时眠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可对宁岁晚呢，她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于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宁岁晚已经转身走了。

  时眠回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时母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上面，见时眠坐下也只是侧头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问她，“刚刚怎么去了这么久？”

  时眠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刚刚在想，喝哪种口味的酸奶。”

  时母也就没再多想。

  自从把话说开后，宁岁晚对她倒是和从前没两样，对方都如此坦然了，时眠也不好再扭捏，两人间的交谈多了起来。

  这正是时母想要看到的效果。

  两人相处的融洽，她也就没必要整天在家从中进行调和，小姐妹有聚会，她也不再拒绝。

  有时候时母去沈家，时眠也说跟着去找沈漾，不好把宁岁晚单独留在家里，于是便把她也带上。

  沈母来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的三人还愣了一下，

  “今天刮的什么风，三位美女都来了。”

  几人在沈漾家客厅坐了会，在沈母和时母的话题转到新款包包上时，时眠拉着宁岁晚适时起身，“伯母，我们上去找漾漾。”

  “沈漾啊，”提起这个名字，沈母脸上的神色淡下去几分，“他不在家，一大早就出去了。”

  “上学都没这么积极。”

  …

  二月份的天气，开着暖气倒是不怎么冷，但时眠还是在腿上盖了件毯子，整个人缩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袋薯片。

  房间里没开灯，只剩下面前的投影仪闪着微弱的光，电影正播放到精彩部分，连背景音乐都像是在念咒。

  时眠吃薯片吃的咔嚓咔嚓响，配合着画面内容，倒像是电影里的主角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确实很有氛围。

  即使已经得到沈漾不在家的消息，时眠还是说她们想去楼上玩玩。

  宁岁晚完全被时眠牵着走，她以为二楼会充斥着男生生活的气息，贸然闯进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不好吧。”

  “难道你想坐在下面听她们聊天吗？”

  一上来发现完全想多了，一个个房间都紧闭着房门，中间大块的客厅也整洁的过分，甚至都不像有人住过的痕迹。

  时眠敲了敲沈漾的房门，没反应，然后又拧了拧门把手，开的，终于确认，“好吧，真的不在。”

  然后就熟门熟路地带着宁岁晚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这里看恐怖片什么的，最合适了。”

  然后就是，开投影仪，期间手伸进茶几下的空档掏了掏，果然摸出几袋零食来。

  “居然还在这，”时眠捏着一袋饼干去问宁岁晚，“你吃吗？”

  “不用。”

  除了水果牛奶以外的零食，她大概率都会拒绝。

  灰暗的画面中，戴着镣铐的双脚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前行，镜头缓慢地往上移，露出血肉模糊的双腿，残破的裤脚，再往上，是如枯树般苍老的手，血红的长长的指甲，再往上…

  咔嚓。

  啪。

  屋内陡然亮起来，两人朝门口看去。

  沈漾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衬得头颈笔直，神色淡然，清冷矜贵，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慢步走到时眠身边，把手里拎着的酸奶往她怀里一丢。

  “胆小鬼，吓成这样。”

  确确实实被沈漾的出现吓了一跳的时眠凝噎了一秒，“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开门。”

  沈漾：“这是我家。”

  意思是：我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难道还需要打报告吗？

  不需要。

  时眠沉默两秒，低头去看手里的酸奶，刚拆开包装，将吸管插进去，余光瞟到宁岁晚手里空空的。

  沈漾只拿了一瓶。

  于是时眠又不动声色地把酸奶放到茶几上，重新将目光投回大荧幕。

  脚着镣铐浑身是血的怪物已经露出了真容，但此刻房间亮着灯，被投射出来的画面在灯光的照耀下，时间好像从黑夜变成了白天，少了点时眠说的氛围感。

  所以嘛。

  ——好像也没这么吓人。

  ——果然很无聊。

  这是同一时间时眠和宁岁晚内心冒出来的想法。

  为了取得更好的观影效果，时眠还是决定去关灯。

  起身的时候，被沈漾嚣张往前伸的长腿拦住了去路，用小腿碰了碰，“让让，我要出去。”

  沈漾没有要动的意思，“出去呗。”

  甚至还有点“你出去和我说干嘛”的莫名其妙。

  时眠刚想回他一句“那你倒是动动啊”，结果在看到沈漾手里拿着的酸奶后又问，“你不是给我的吗？”

  沈漾咬着吸管抬头，反问她，“谁说给你了？”

  好。

  没说。

  灯关了后，时眠很快又投入到电影中去。

  沈漾打完几局游戏，将手机丢一边，动了动手腕，随意地往右看了眼。

  时眠专注地盯着大荧幕，随着画面的切换，时而微微皱眉，时而睁大眼睛，表情生动得很。

  沈漾突然起了恶趣味。

  一只手撑着沙发坐起身，另一只手碰了碰她，“你这电影，一点也不恐怖啊。”

  眉毛完全皱在一起，时眠还在为刚刚的小插曲生气，干脆头也没转，“要你管。”

  脾气还挺大。

  沈漾也不恼，眉梢一挑，“我给你说个恐怖的。”

  气呼呼的少女转过头来，眼睛亮亮地看他，语气里藏着隐隐的期待，“你说。”

  突然有点不忍心逗她了。

  沈漾撇开眼，“你作业没写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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