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怜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顿了顿，回答道：“黑暗种族当然也是众神所创之灵，众神开辟了天地，创造出了适合生命进化生长的环境，撒下了万族生命的种子......但在生物进化的途中，自然难免会有进化错误，误入歧途的存在，就像是人体内癌变的细胞。”

“唔......”少女思索：“那是不是意味着，众神也会犯错？否则祂们为什么不创造一群完美的作品？”

“哼！”

还不等姬怜说话，这时候一直在角落里旁听的水灵神官终于突然发出了声音。

水灵神官缓缓走了过来，语气冷漠且充满了威严：“众神是不会犯错的，天地万物，有阳即有阴，才可平衡，又岂是你这样无知的人类所能理解的。”

他伸出手，指了指刚刚提问题的那个女孩：“敢质疑伟大无上的神明，你已经没有了觉醒成为神术师的可能，以后你不必再来上课了，滚出去吧。”

话音落下，两名神殿战士走了进来，来到那少女的身旁，一人一边抓起她的胳膊，便将她粗暴地拎了起来。在那名少女不知所措的哭泣声之下，少女最终还是被带了出去。

“......”

姬怜在这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

“记住，众神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只有在众神的引导下，愚者众生最终的救赎！”

水灵神官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冷漠威严地道：“任何一丝一毫质疑众神的念头，都是愚不可及的！一旦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你们不仅永远不可能成为神术师，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光荣的进化，永远只能作为人类这样最低等的渺小生物存在了，下辈子甚至还会更惨，明白吗？”

“是......是......”

下方的少男少女们低下头，瑟瑟发抖胆怯的回应道。

“啧啧啧......”

夜歌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还真是霸道呢。”

青龙老登再次冷哼：“这就是众神真正的嘴脸。”

过了一会儿，少男少女们都离开了神殿。

水灵神官站在姬怜面前，冷冷说道：“姬怜神官，你作为在人族唯一的引导者，似乎并没有很好的起到引导教诲的作用，你下面的学生竟然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这就是你精心挑选出来有天赋成为神官的候选人？”

姬怜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圣洁而沉静的：“众神教诲我们，包容万象，宽以待人，传递爱与和平，善良与勇敢，这些我都有教给他们。”

水灵神官声音阴冷凌厉：“你说的包容万象，也包括包容他们质疑神明？”

“......”姬怜没有说话。

“怪不得你只是一位八级神官，看来你的领悟还是浅薄得很啊。”水灵神官冷笑：“而且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神力等级恐怕还有掉级的风险。”

姬怜并没有反驳，微微欠身：“姬怜会闭关反思的。”

“现在我知道了，难怪人族大地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出现第二位神术师。”水灵神官面无表情：“看来这片大地的人们是缺乏正确的引导和教诲，看来在万族峰会期间，我得好好开化开化一下人族的这些愚昧众生了！”

姬怜依然无言。

水灵神官离开了。

姬怜这才从地上站起来，看她的表情仿佛永远都是那副圣洁而端庄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

这时候，一团黑雾落了下来。

黑雾聚气成形，最终变成了夜歌的模样，笑盈盈地道：“没想到神官居然也需要应付这种难缠的领导，真是不容易啊。”

姬怜微微一怔，她不知道夜歌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神殿的。

她作为八级神术师，完全没有察觉到夜歌的存在也就算了。

刚刚水灵神官也在这里，居然也完全没有发现？

事实上，夜歌在与青龙老登建立连接之后，哪怕是魂帝境的强者都没几个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

“夜歌大人。”姬怜微微躬身：“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让守卫通报一声。”

“唔，本来我是来找你有点私事，就没让人通报自己偷偷溜进来了。”夜歌说：“不过看到你在讲座，就只好稍微等了一会儿——你应该不会怪我擅闯神殿吧？”

“夜歌大人说的哪里话。”姬怜顿了顿：“不知道夜歌大人来找姬怜何事？”

“我知道你的神力，是来自于未来之神·普罗。”夜歌说：“你应该是有预知因果、看到过去和未来的能力，对吧？”

“是的。”姬怜平静的道：“不过我的神力浅薄，尚无法看遍周天之事，能预知的范围还很窄。”

夜歌笑了笑：“万族版图的世界很大很广，要想预知整片超凡世界的确很困难。

“但仅仅只是预知人族这片大地的未来，对于你这个八级神术师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姬怜微微一愣。

她心想，夜歌大人为什么突然跑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想起了之前她使用水晶球看到的预言......

难道......

“是......”姬怜轻抿嘴唇，顿了顿：“但是......”

“但是，人族原本的未来线，以及过去的历史线，在你的预言画面中已经完全混乱扭曲了。”夜歌平静道：“而且是因为，‘我’的存在，对么？”

姬怜金色的眼眸露出惊诧的神情。

这是夜歌认识姬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她神情出现了波动。

姬怜：“......看来，您什么都知道。”

夜歌笑笑，继续说：“不过我今天不问你关于人族的未来，我要问你的，是除了人族这片大地之外，其他土地的未来，你还能探知到多少？”

姬怜沉默了一下，道：“距离人族大陆比较近的地图，我应该勉强能够探知。”

“你所能探知到这些地图，”夜歌眯了眯眼：“有多少处都跟人族大陆一样，出现了未来线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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