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土坡上的那些没良心炮，炮管的主体都是埋在地下的，只有炮口和引线管口露在外面。

  也正是因为炮管是埋在地下的，所以，之前吴三辅虽然观察过两侧的高地，但是并没有发现这种炮的存在。

  这种火炮，在平原上的最大射程是200米左右。

  预先安置在两侧土堆高地之上，居高临下，最大射程可达250米，两侧一齐发炮，刚好可以覆盖中间一里多宽的区域。

  使用的是炸药包。

  不再是黑火药包。

  炸药包里装着的东西不是黑火药，而是经过精心处理过的粉碎后的硝化棉。再在硝化棉中混入一些碎石和铁砂。这种混合物的爆炸威力比TNT炸药还要更胜一筹。

  TNT炸药的威力，大约是黑火药的6倍左右。

  如果将硝化棉被制成颗粒火药后，其威力将远超TNT炸药。不过，由于北方军的硝化棉还没有实现颗粒化，只是呈现出粉末状态。因此，这些炸药包的爆炸威力，也只是比TNT炸药要稍强一些。

  但是，其爆炸威力也超过了黑火药的6倍以上！

  数百甚至上千个装满了硝化棉的炸药包同时抛向下方区域并猛烈爆炸，其巨大的威力足以摧毁这片区域内的一切！

  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数千名关宁军将士。他们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灾难降临。炸药包的爆炸威力将他们炸得体无完肤，尸身破裂，碎肉和人体组织四处飞溅。

  而那些刚刚冲入营地的关宁军士兵们也难逃厄运。从天而降的铁片、石头人、断肢以及各种器械砸下来，让他们伤亡惨重。许多人被砸得头破血流，还有一些人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口鼻出血不止。

  这场炮击造成的惨状，实在令人不忍直视，关宁军的营地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鲜血染红了土地，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猛烈的爆炸，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尤其是，他们关宁军的主将吴三辅也被炸得支离破碎。

  失去了指挥的关宁军，在受到巨大的震惊之后，全都拼命地返身而逃，进而陷入了彻底的崩溃！

  就在这时！

  熊少平也带着三千精锐的东江军将士从内营冲了出来，对关宁军进行衔尾追杀。

  这种衔尾追杀，更加剧了关宁军的溃乱。

  很多人为了跑快一些，不惜挥刀砍向挡路的同伴，互相之间的残杀和践踏，所造成的伤亡远比东江军给他们造成的伤亡还要大。

  除此之外，便是对战马的争夺。

  由于此前吴三辅下令骑兵步战，使得战马都被统一圈放在营外一块区域。现在大军溃败，很多人就想着夺马而逃。于是，不是骑兵的关宁溃兵也都冲向那块圈着战马的地方。

  很多人为了争夺一匹战马而挥刀相向。

  有人刚刚拉到一匹战马，就被身后之人一刀砍死。身后之人纵身跳上战马，却又被另外一人拉下马来；另外一人跳上战马才猛跑几步，“呯”的一声枪响传来，又一头栽落地下……

  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

  很多人都在拼命逃跑，但也有一些人知道自己逃不掉，于是便纷纷跪在地上请求投降。事实上，这些关宁军大部分都是汉人，其中许多人还对建奴有着深深的仇恨。

  他们当初之所以投靠建奴，更多的是出于服从上级命令的无奈之举。

  这就像是之前孔有德、尚可喜和耿仲明手下的那些将士们一样，他们也是因为将领投靠了建奴才被迫跟随。现在，吴三辅已经战死，军队陷入了混乱之中。

  对于那些并不心甘情愿投靠建奴的关宁军将士来说，这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借此摆脱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建奴军队。因此，有很多人看到北方军追杀过来时，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跪地投降。

  三万多人气势汹汹而来。

  伤亡了一万多人，投降了八千多人，还有数千人四处逃散。最后返回到吴三桂军中的，不足八千人。

  ……

  多尔衮等人得知吴三辅战败身死，尽皆大惊失色。

  尤其是吴三桂，先是在辽西锦州死了兄长吴三凤，现在又死了弟弟吴三辅。

  都是连尸体都没抢出来！

  这可令吴三桂伤透了心。伤心之余，便一边大哭，一边向多尔衮请战道：

  “王昊先杀我大哥，又杀我三弟。我与王昊誓不两立。奴才愿带麾下将士，强攻王昊的圆阵，与王昊决一死战。”

  多尔衮没有做声。

  到了此时，多尔衮才想起洪承畴之前的见解才是正确的。心中很是后悔没听洪承畴的建议。

  遂转头看向洪承畴道：“大学士，你看该当如何？”

  洪承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兵法云：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意思是不赞同吴三桂这样在愤怒的状态下，对王昊的圆阵发起进攻。

  多尔衮点了点头。

  也对洪承畴的见解表示认可。

  但随即又道：“难道就这样退兵认输？”

  洪承畴没有马上做声。

  其实，洪承畴也是很矛盾。在洪承畴看来，这一次决战，满清要取胜已经很不容易。但洪承畴却又不敢将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

  而且，洪承畴本身也有些不甘心。

  抬起头来。

  看了看西坠的夕阳，洪承畴心里默算了一会儿。

  然后，才又对多尔衮道：“不如夜战！”

  “夜战？”

  “是的。”

  洪承畴道：“论兵力，咱们虽损失了两万多人，但兵力仍多于王昊的军队。不过，王昊所结的这个圆阵，极是利于防守。

  而圆阵利于防守，其实只是白天！

  到了夜间，其防御能力就会……大减！”

  换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因为圆阵是圆的，利于兵力在圆阵之内调动。所以，白天时，不论咱们想从哪一点发起重点进攻，圆阵内的兵力调动都会比咱们更加快捷。

  他们只要看到咱们兵力调动到某一方向，就会马上调集火炮和精兵对该方向进行重点防御。

  不过，到了夜间就不一样了！

  在夜间，他们看不到咱们的兵力调动，咱们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声东击西，就可以将他们玩得团团转。”

  “这就是圆阵的弱点！”

  多尔衮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严重支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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