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邓布利多端起手中喝了几口的南瓜汁，笑眯眯地向少年遥遥一举。

  “我只是一个学生，邓布利多校长。”

  格鲁斯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虽然我也很想我们马尔福家和霍格沃兹达成这个合作，但这一切还需要看我父亲的意思。”

  越是表面看起来可口的蘑菇，越可能藏着剧毒；更何况，这还是邓布利多递给自己的。

  保持警惕，是斯莱特林必须牢记的。

  “当然，我会找马尔福先生谈谈的。”

  短短几句话，宣告两人谈话已经结束。

  目视着少年离开的背影，邓布利多转过身，面向墙上历代的校长画像。

  “各位，你们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智慧而富有爱心，我相信他一定很爱自己的父母以及弟弟。”戴丽丝?德万特笑着点评道：“只是相比于其他同年龄阶段的孩子来说，他有些过于成熟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一个人需要经历许多事情才能由天真转变为成熟，从小孩成长为大人。

  而那些经历往往并不美好。

  “德万特女士，你真的以为一条来自马尔福的小蛇会有爱心吗？他们的爱只限于自己的家人，对于其他人可是相当冷漠无情的。”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发出一声冷笑，精明的面容上满是不屑。他扬起眉毛，黝黑的瞳孔直直看向底下的邓布利多。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邓布利多。和马尔福合作就相当于与狼共舞，你让那条小蛇去做救世主的磨刀石，就不怕刀断人毁吗？”

  听到这话，其他的校长画像都有些无语，他们算是知道布莱克为什么是霍格沃兹历史上最不受欢迎校长的原因了。

  人家点评人顶多是拉一踩一，布莱克却是全部拉踩，一个不留。

  邓布利多喝完了杯中最后一点南瓜汁。

  “他不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也没再多言，也不知道这个“他不会”指的是格鲁斯不会做得那么过分，还是在说哈利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

  ……

  格鲁斯走在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就是一本麻瓜的儿童读物，讲述的是救世主打败黑魔王最后拯救世界的魔幻冒险故事。

  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未曾出场的无名氏，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在上面留下名字。

  而哈利?波特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主角。

  父母被黑魔王杀害，身负血海深仇；自小背负“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一名号，是预言中注定击败黑魔王的救世主。

  这背景设定放在任何一本书里都至少是个重要男配，普通路人甲哪有资格去碰瓷。

  而自己……

  嗯，他大概是个前中期出没的小反派，不然真浪费了自己这显赫的家族出身。

  “这可真是……”

  他都被自己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

  不过，这也不怪自己，要怪就怪邓布利多，谁让他给自己定制了一个奇怪的剧本。

  在马尔福家和霍格沃兹的合作条约里，除了一些比较常规的条例外，邓布利多还额外给格鲁斯提出了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让他有点难以启齿。

  邓布利多觉得救世主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对手，才能让他免于沉湎于救世主的虚名的同时更加奋发向上。

  总而言之，他要做个帮助主角成长的反派。

  嗯，对方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但意思也大差不差。

  当时听完他都觉得邓布利多是疯了。

  但若是付出一点面子就能促成马尔福和霍格沃兹的合作，那格鲁斯倒是很乐意接下那个条件。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提线木偶，中间稍微操作一下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

  格鲁斯眼眸深沉。

  自己若是不配合后面可能更麻烦。

  其实有一句，邓布利多说得很对，他的确对其成见很大。但老实说，对方又何尝没有对自己有所成见？

  当时因为压力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邓布利多说自己像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现在头脑冷静下来后，他才惊觉自己差点掉坑。

  邓布利多是疯了，居然觉得他像伏地魔。

  是，他是一个斯莱特林，他是有野心，但谁说他的野心就是成为黑魔王的。

  黑魔王……多威风的名号啊！

  但在格鲁斯的眼中，这个称谓恰好就是伏地魔失败的证明。

  要说对世界的危害，伏地魔之前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狠人。他几乎是一手掀起整个欧洲的战争，强大到可以威胁世界的秩序，就连那位传说中的梅林都没能做到这一点。

  就这样一位在世人眼中恶贯满盈的黑巫师，他的势力虽因为杀戮过重被称为“巫粹党”，但他本人可没什么难听的名号。

  成王败寇在他身上似乎不怎么管用。

  相反，他至今还一直被人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没有之一。

  有人倒是戏称那位为一代黑魔王，可两任“黑魔王”之间的影响力却是差别那么大。不过这也难怪，一个是为了“飞离死亡”，而一位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总之，格鲁斯觉得他和邓布利多的谈话不仅没让他放下成见，还让他更加忌惮对方。

  那位厉害是真的厉害，但疯也是真的疯。

  为了让救世主更快成长起来，邓布利多那个疯子指不定会搞出什么别的操作来。

  无论如何，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好。答应下来，他起码还能掌握一半的主动权，拒绝那他真是完全由对方操作。

  只是让人困惑的一点是，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去培养救世主？

  格鲁斯有些想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但还欠缺一些情报才能进行佐证。

  不过，救世主真的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初一直约束着德拉科，没让他在救世主面前疯狂拉仇恨的行为果然是正确的。

  否则，自家这个傻弟弟怕不是直接把自己打包，白白送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

  ……

  夜晚，万圣节宴会。

  格鲁斯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皆列坐在席，享用着丰盛的晚餐。

  他正拿起一串葡萄，身旁的德拉科就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格鲁斯，我听说你上午去校长办公室了，是不是我们的事被邓布利多发现，所以他找你麻烦了？”

  “不，他叫我过去是想和我谈谈心。至于我们做的那件事……”

  格鲁斯顿了顿，决定还是告诉德拉科，让他提前高兴一下也不错。

  “你不需要担心，校规整改的议案已经通过，估计过几天学校就会发出通知。”

  听闻他们的计划已经功成，德拉科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能成功！”

  他挥舞着拳头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德拉科实在是太高兴了，幸亏今天是万圣节，众人都很开心，倒也没人奇怪他过于兴奋的异常表现是什么原因。

  格鲁斯按下过度兴奋的弟弟。

  “你注意一点，自己偷偷准备就好，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来自兄长的提醒让德拉科发热的脑袋稍微冷却了一些，他努力强压翘起的嘴角，但是满脸的开心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格鲁斯，我可不会那么傻！”

  “这可是我们辛苦完成的成果，顺带让其他一年级能够沾上点能打魁地奇的好处就不错了。我怎么可能让那些坐享其成的人有提前准备的机会，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呢？”

  他才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等到魁地奇选拔那天，自己一定要一鸣惊人！

  嗯，想想就开心。

  晚会还在热烈地进行，众人吃得正欢。

  “砰——”

  礼堂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众人齐齐偏头望去，便看见奇洛教授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瞧他整个人衣衫不整，满头大汗的惊恐模样，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疯狂追杀，一路逃到这里一样。

  格鲁斯皱了皱眉。

  他看着奇洛教授踉跄着跑到邓布利多的身旁，暗中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这位教授表现出的惊恐有点刻意和夸张。

  人的表情是由情绪的产生自然出现的。

  可奇洛教授的瞳孔并未放大，且眉毛朝下紧皱，说明占据他内心更多的还是紧张和不安的情绪，而非身体吓得发抖的惊恐。

  “巨怪——有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奇洛教授喘着粗气，声音颤抖地说出这句令全场震惊的话。刚说完，他就一头栽在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巨怪！天哪，我们该怎么办？！”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众人的尖叫声，杯子的摔碎声——

  各种刺耳的声音构成一首跌宕起伏的混乱交响曲，礼堂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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