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则言：“是吗，我忘了，走了。”

俞则言径直路过二人，对于尹之司伸过来的手，当做没看见。

尹之司轻啧一声，转身追过去。

俞瓷很好奇，看向拉拉扯扯的两人。

蒋少戈放他下来：“你十二哥是A班的，只有综合能力强的学生可以进去。”

“可是，十二哥怎么会在这里上学。”俞瓷跟上蒋少戈。

蒋少戈看他一眼：“不清楚，不过你不饿了？”

俞瓷揉揉软乎乎的肚子：“饿！肚子一直在咕咕叫。”

蒋少戈轻笑：“带你去吃饭，学校的食堂味道很好。”

“好！”俞瓷跟上蒋少戈，手指攥紧他的衣摆：“戈戈，我下午能不能让好朋友看看我的尾巴？”

蒋少戈：“你要脱裤子？”

俞瓷点头：“如果不脱，尾巴出现会弄破裤子。”

蒋少戈眉尾一跳：“要不然这样，我这里有一张你的照片，一会儿吃完饭洗出来给你？”

俞瓷思考：“好吧，倪柔柔也给我看了她的相片。”

到了食堂，蒋少戈手臂一揽，“来看看想吃什么，我来付钱。”

俞瓷是个不挑食的，以前在海底吃的鱼大多数都不新鲜。

来到陆地，只要能入口的，不会觉得难吃。

“看着好养，但是太娇气了。”蒋少戈揉揉俞瓷发顶，“总感觉养不活你。”

俞瓷往嘴里塞了一颗肉丸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明明在海底，他吃了蓝环章鱼都没有死掉。

只不过嘴巴肿了很久才恢复。

“下午我有很多事要忙，不过会在你放学之前来接你。”

蒋少戈看他喜欢吃肉丸子，把自己盘子里的夹给他。

“这次的拉顿有一只提前从火球中出来，不知道逃到哪里去，现在作战处下达指令全城搜捕。”

俞瓷咽下食物，问：“如果找不到呢？”

蒋少戈剥着虾，看起来有些累。

“不会找不到，它入侵蓝星，是来搞破坏的，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俞瓷拿了一只虾，学着他那样剥出一颗虾仁喂到蒋少戈嘴边。

“你吃，我会剥，不要……那么累。”

蒋少戈愣怔片刻，眼中浮现浅浅笑意，声音有点哑：“俞瓷，你怎么那么乖。”

“俞则言，你怎么这么会抓人？”特种学校A03单人宿舍里。

尹之司背对镜子，转头看自己脊背上道道血痕。

“你到底是鲛人还是野猫？”

俞则言艰难起身，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活该，我不是说过不许来学校找我。”

尹之司轻啧：“老子已经一个星期没见你了，今天晚上还要连夜去赤道附近搜寻逃跑的拉顿，估计三天内回不来。”

俞则言冷嗤：“挺好，你要是永远也不回来，更好。”

尹之司两步走近，略微粗糙的手掌掐在俞则言下颌。

“俞则言，别忘了咱俩的约定，你给我*三年，我送你来特种学校。”

他说着，手指暧昧地磨蹭俞则言泛红的嘴角。

俞则言眼中流露出不甘。

“如果不是为了和那群废物争夺鲛人族首领的位置，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尹之司意味不明一笑：“现在说这么多已经晚了，俞则言，我们还有半年时间……”

俞则言被抱起来放在宿舍唯一的书桌上。

桌角因大力撞击，而砸在墙面。

俞则言眼睛通红，咬得下唇泛白。

尹之司唇轻轻贴上眼前雪白的颈子。

他声音带着笑，又有几分凉薄的意味。

“你就算再不愿意，上了我的贼船，就没有下去的道理。”

许久，宿舍彻底安静下来。

这个时间点，正是午休的时间，俞则言侧躺在书桌上，累得起不来。

尹之司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好，拉上裤子拉链。

“下个星期放假，去我家住两天。”

俞则言阖上湿漉漉的眸：“再说吧。”

尹之司点燃一根烟抽着，“不是商量，是通知。”

“滚！”俞则言抄起桌上的笔记本砸过去。

_

吃过午饭，俞瓷回到教室午休，拿出蒋少戈洗好的照片给倪柔柔看。

“哇！你竟然坐过云霄车！只有特战小队才可以用！”

倪柔柔这一声吸引来班里其他午休的同学。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我也要看看！”

“骗人的吧？我爸爸说不是特战队员，就算掏再多钱都不可以用！”

倪柔柔把照片放在桌上：“真的真的！而且你们看俞瓷哥的尾巴，原来他就是上次那位拍飞美杜莎的鲛人！”

这一下算是炸了锅了。

一群小崽子全部围了过来，找俞瓷求证。

俞瓷不太适应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小身板挺直，努力扯起嘴角：“是我……”

“好厉害！你竟然可以杀死美杜莎！还能坐云霄车！”

倪柔柔：“对啊，A班的黄毛还吹他也坐过，但是连个照片都拿不出来！”

“下午有射击课，正好和A班一起，咱们到时候去问问，让他一天天吹牛不打草稿！”

俞瓷脑袋嗡嗡响，这一群年龄大多数在十八岁左右，很能闹腾。

射击课在学校靠后山的操场。

自打俞瓷照片晒出来，不到半个小时，成为了二班的大哥。

“大哥！我叫杜乐乐，是一只水母，我老家在南海白沙岛上，离你家不算远！”

毕竟同样是海里的动物。

两人没聊两句，算是熟悉了。

俞瓷悄悄从腰间的鱼尾小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下杜乐乐的名字，准备晚上回去告诉蒋少戈。

操场上教官已经在等着。

正中摆了十几张桌子，一百米外是固定人形靶。

教官扬声道：“排好队，一个个来，上次教给你们的，今天谁错了一个步骤，罚跑二十圈！”

由于俞瓷是新来的，可以站在一旁先看着。

学员依次上前从组装枪开始。

俞瓷认得这种手枪，是当时蒋少戈教他时用的FC88型号。

“则言，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啊？”

听到十二哥的名字，俞瓷转头看过去。

俞则言面色煞白，捂住腹部：“没事，中午有点事没来得及吃饭，可能低血糖了……”

他说着，突然捂着嘴干呕。

“帮我跟教官说一声，我去厕所……”

“好，你有事给我发消息啊。”

俞瓷看着十二哥跑远，犹豫两秒，拍拍倪柔柔肩膀。

“柔柔，我想去一下厕所。”

因为马上轮到她，倪柔柔紧张的出了一脑门汗，“你去吧，没事的。”

俞瓷一路寻过去。

俞则言摔倒在一棵大树下边，看起来很不舒服。

“十二哥……”

俞瓷小跑过去，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拆开递过去。

“你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零食，给你。”

俞则言眼前发昏，感觉手里被塞了吃的，没有多想，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还有奶油面包，火腿肠，蜜汁肉脯……”俞瓷一边说一边往外拿。

记忆中，十二哥没有欺负过自己，他想帮他。

俞则言逐渐缓了过来，手里捧着俞瓷刚给的面包。

俞瓷低头继续翻包：“我记得还有一小盒草莓牛奶的……找到了！”

俞则言愣愣地看着已经扎好吸管的牛奶。

竟然发现，自己一时之间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小时候这位最小的弟弟大多时候都在沉睡，就算醒过来，两人也不经常见。

即使见面，没怎么说过话。

可能因为从小在其他哥哥耳濡目染影响下，俞则言对于这位弟弟打心底不喜欢。

此刻的俞瓷眉眼微弯，澄澈的眼睛在阳光照耀下带着细碎的光斑。

看起来很乖很乖。

“蒋队长说如果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这是今天来学校之前他给我准备的，但是我不饿，吃不下。”

俞则言慢吞吞吃掉所有零食。

以往他对于俞瓷刻板的印象，如今一点点瓦解。

“谢……谢。”俞则言犹豫着抬起手。

俞瓷以为他要像蒋少戈那样揉自己头发。

于是乖乖低头把脑袋递过去。

俞则言愣了下，然后忍着笑意，揉揉小鲛人柔顺的白发。

不等他说什么，忽地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脊背攀爬上去。

俞瓷察觉到不对，缓缓抬头。

只见俞则言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一条长相怪异的虫子。

露出黑色的尖牙，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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