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瑞朗看完房子并没有当场答复，送走方瑞朗后，于总监心里颇有些遗憾，觉得是自己的攻略没做到位，本来说好要买两套的，一梯两户，方瑞朗来之前在电话里说，如果看的满意就把两套都买了，到时候打通了，做成五六百平的大户型，而且他指定要顶层。

  于总监想的是，如果这单做成了，他拿五个点的提成，佣金就有大几百万，那真是不错。

  于总监没好气地瞟了眼林茹，说：“你刚才在楼下和方瑞朗说了什么？”

  “没说话啊，他就是下来抽烟的。再说了，您刚才都给我使眼色了，我当然不敢说什么了。”林茹不卑不亢地说。

  于总监从鼻子里出了声气，又说：“我看那方总看你的眼神不对。你们之前就是认识的吧。”

  林茹有些无语了，低头捶了捶自己的小腿，她很久没穿高跟鞋了，有点不适应。

  于总监低头看了一眼，又找茬：“你刚才又没走路，腿还酸了？”

  林茹抬起头，露出一张笑颜，说：“总监啊，您是不是没做成这单，心气儿不顺啊。”

  于总监被气得噎了一下，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颤，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茹：“你、你，有本事你把这生意做成了呀。”

  他是总监，就算单子给林茹做，只要她能做成，他也能拿一个点的提成，而林茹则是拿三个点，他怎样都是不亏，无非是少赚多赚的事儿。

  林茹嫣然一笑，没大没小地拍拍总监的肩膀说：“那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哦。”

  于总监哼了一声，林茹甩上包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

  ……

  第二天，林茹如约到了咖啡馆。

  方瑞朗坐在孔茜安坐过的位置上喝咖啡，他优雅地端着咖啡杯啜饮的样子无端令林茹感到恶心。

  不过，她却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林茹深吸了一口气，捏了捏颧骨放松了脸部肌肉后走了过去，坐在了方瑞朗的对面。

  方瑞朗放下杯子，抬头看孔茜安，额头上照例挤出了三道抬头纹。

  “你不是想调查我吗？”方瑞朗将手边的文件袋推到林茹面前，对她抬了抬下巴说，“秘密都在里面，打开看吧。”

  林茹深吸了口气，抽出里面的资料，上面一份是孔茜安的病例复印件，就诊记录还有脑CT影片上显示的就诊时间均是十年前，也就是说孔茜安在流产之后就患了精神分裂。那时候林茹甚至还不认识孔茜安。

  林茹表情凝重地往下翻，第二份资料就是孩子的收养证明，收养时间是几个月前，往前倒推的话，那就和张世杰看到方瑞朗开车送孕妇去医院的时间对上了，林茹不由得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还不是最叫人震惊的，当林茹看到户籍证明复印件上孩子的名字一栏，写着“孔一丁”时，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那孩子竟然姓孔？！孔茜安没有孩子，那为什么这个孩子姓孔？是孔茜安想要收养的吗？

  林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艰难地把目光从文件袋上移到方瑞朗的脸上。

  方瑞朗的脸上浮现出不屑的表情，他挑着眉问：“林茹，有句古话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像说的就是你。”

  林茹微微垂下目光，纵使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剧烈的起伏，睫毛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没有出轨，不但没有出轨，还在不断地给他们孔家隐瞒丑闻。”方瑞朗眯起眼睛看着林茹，声音变得阴森起来，“孔意儒是个老色鬼，他老婆就是因为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才会得精神分裂症，后来这毛病又遗传给了孔茜安。还有这个孩子，其实是孔意儒和护士生的！孔茜安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精神病才会复发的！”

  方瑞朗越说越激动，音量也随之提高，他狠狠地用指尖戳戳文件，一字一句地控诉着：“林茹，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我！枉你当初和孔茜安闺蜜一场，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你竟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方瑞朗一边戳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激动地站起来，俯视着林茹：“是！我方瑞朗确实出身不好，人人都瞧不起我，但是我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我兢兢业业地打理孔意儒的那份产业，他临死前却指着鼻子骂我，还有你，你也不相信我！”

  方瑞朗指向林茹：“林茹，其实我现在特别恨你。也特别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自作聪明失败？还是在愧疚因为自作聪明而害死了孔茜安？”

  “别说了。”林茹痛苦地捂着脸，泪水失控般滚落下来，她掩面而泣。

  “方瑞朗，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孔茜安。”林茹拿开捂在脸上的掌心，泪眼婆娑地看着方瑞朗，“不知道怎样才能补偿你，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

  “不，什么都补偿不了。”方瑞朗一把拾起桌上的文件胡乱塞进文件袋，正要拂袖而去，“对了，还有告诉你的那个总监，房子我不买了。原因是因为你！”

  “别走！”林茹抱住方瑞朗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伏在方瑞朗的肩头忏悔道，“瑞朗，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看在曾经我和孔茜安交情的份上，别这样对我。”

  方瑞朗铁青着脸，任凭林茹抱着他的胳膊求饶。

  “瑞朗，真的，我错了。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不知道以后到了下面怎么面对孔茜安。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接受我的道歉。”说着，林茹竟然要跪下去。

  方瑞朗扶了一下林茹，说：“好了，别这样惺惺作态了。你只要记住一点，你欠孔家，欠孔茜安，还有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会找机会让你还的。”

  林茹梨花带雨地摇着头，仰望着方瑞朗：“你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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