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梭在茶山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茶的清香味，闻得人心旷神怡。

  突然前方有个老爷爷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地上散落了一地已经炒好的茶叶。

  林辰连忙上前去扶老爷爷，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老人故意摔倒讹人的事，林辰便也不用担心那么多。

  吴勇浩和陈泽健也赶忙上去。

  老爷爷这情况一看就是中暑了，喘气都十分微弱了，林辰不敢随意地挪动他，只能让陈泽健拧开瓶盖给他一点点喂进嘴里。

  陈泽健用双手尽量地给老爷爷挡住太阳，但日头太毒辣了，晒得不行，吴勇浩瞪了陈泽健一眼，“你蠢啊，不知道用衣服挡啊，你那小短手有啥用。”

  说完吴勇浩果断地将身上的短袖脱了下来，站在挡在老爷爷的头上。

  老爷爷喝了水，没了太阳直晒，林辰也不停地给他扇着风，他终于渐渐地缓了过来，他虚弱地看着三人，“小伙子，谢谢你们。”

  说着他挣扎地爬起来，想捡起地上散落的茶叶，可每动一下，他都像是摇摇欲坠的危楼，下一刻就要倒塌。

  林辰、陈泽健和吴勇浩连忙上去帮他将茶叶捡起来放进背篓里，老爷爷不停说着感谢的话，双手合十，“好人啊好人，菩萨会保佑你们平安的......”

  林辰问，“老爷爷，你要去哪？”

  老爷爷指了指背篓，“我要挑下山背去市场卖。”

  林辰问，“这些不应该是由更大的商家来收吗？”

  老爷爷伸出他满是深壑伤口的手摆了摆，“老板们嫌我们这儿卖茶叶的太散了，他们说麻烦就不来。”

  陈泽健问，“你下山要多久啊？”

  老爷爷说，“两个时辰。”

  林辰说，“你的茶叶我要了，别下山了。”

  老爷爷额头上都是中暑冒的虚汗，皮肤黝黑地发亮，满脸都是沧桑的皱纹，“这哪行啊，不行不行，你们买了要吃多久啊。”

  林辰说，“我们就是来买茶叶的商家，你有多少我买多少，我们去你家看看有多少茶吧。”

  老爷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三人，这明明一看就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哪能是老板啊。

  一定都是心肠好的小朋友。

  他说，“乖娃娃们，茶叶就甭收了，爷爷带你们回家喝茶。”

  老爷爷不信也正常，三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吴勇浩却抢先从老爷爷手里抢过背篓背在背上，一言不发地埋头往前面走。

  陈泽健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小混混还有这样善良的一面呢。

  林辰知道，眼前的老爷爷一定是让吴勇浩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听吴邢说他们小的时候是靠他们爷爷捡垃圾活下来的，后来因为吃太多馊饭，胃癌死了。

  他们的爷爷或许是他们童年里唯一的光了。

  老爷爷佝偻着身子带着三人走到了一处破房子前，说是房子，不过就是几块防御布和几块瓦和一些木头搭起的，屋外还有一块砖头搭起的灶。

  “老婆子，有小朋友来吃茶咯，快出来。”老爷爷对着屋内大声地喊。

  隔了好一会儿，从黑黢黢的里屋出来了一个头发掉光的老婆婆，她行动缓慢，但笑容格外慈祥，声音有些嘶哑，“来来来，吃茶。”

  林辰三人这才看到，老婆婆一只腿是拖在地上的，她一步步艰难却又熟练地走到一个茶壶前，倒了三碗茶，林辰三人立马自己去接着。

  屋内放着好几个尿素的黄色袋子，应该都是放的炒好的茶叶。

  老爷爷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板凳，笑着说，“今天谢谢你们啊小朋友，要不是你们来扶我，我一把老头子就交待在那了。”

  他说得有些小声，还时不时朝着老婆婆方向望去，老婆婆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才放下心，笑着说，“我老婆子耳背，听不到，她知道了就该唠叨了。”

  陈泽健问，“老爷爷，你家里几口人？”

  老爷爷说，“十口人。”

  陈泽健皱眉，“那你孩子呢？”

  老爷爷叹了口气，“嫌我和老婆子没用，都不要我们。”

  吴勇浩格外沉默，在旁边一言不发。

  陈泽健附身到林辰耳边，“这个价我可砍不了。”

  林辰起身，正准备说把老爷爷家里的茶叶全部收了时，另一个老爷爷跑来喊，“李老头，山里来了个大老板要收茶，你快点把茶叶背来。”

  李老头听到后立马起身，将自己的几袋茶叶连背带包着过去。

  林辰三人面面相觑，也跟着去了。

  没走一会儿，在前方空地上果然停了一辆车，不过是小三轮车，好些人背着茶叶围在车面前，无一例外的全是老人，只听里面叽叽喳喳地说，“老板，我这个茶叶好。”

  “老板，你快看我这个茶叶，才炒好的。”

  “还有我的我的。”

  “......”

  李老头也赶忙跑过去，“老板老板，我这也有茶叶。”

  那个所谓的老板腋下夹着一个包包，凶神恶煞地指着面前的人，“你穿这么脏，你炒的茶能干净吗！不要不要。”

  “还有你，也太老了，一股老年味，走开走开。”

  那些被点名的老人眼睛一下就黯淡下来了，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是佝偻着背退出人群，其他人还在拼命争取，“老板，你看看我的茶叶。”

  看到这一幕，林辰三人心里涌起莫名的心酸。

  最终那个老板不耐烦地点名要了几袋茶叶，“就你的，还有你的，你的，拿过来。”

  李老头的茶被选中了，他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连忙拿过去，可或许是太激动了，他拿起茶叶想放到老板车上的时候，茶叶袋子不小心碰到了那个老板的包。

  “我靠，死老头，你要死啊！”

  那个老板一把将李老头推到地上，李老头的茶叶洒了一地。

  李老头愣在地上，看着一地被沾了土的茶叶，心疼地跪在地上使劲地捡。

  那个老板还在不停擦着自己的包，“妈的，把老子的包弄脏了你赔得起吗！真是个老不死的。”

  “我操你妈——”

  是吴勇浩直接冲上去，举起拳头朝着那个老板的脸就来了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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