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没有说话，雷鸣面色凝重的问道：“这个女孩跟陈鱼的关系怎么样？”

  史红梅说道：“她们组的人，除了刘春红和陈鱼认识的时间长一点儿，其他几个都是今年三月初来上班时认识的。白芷嘛···”说到这儿，老板娘解释道：“白芷就是那个找不到的女孩的名字。她比其他几个认识陈鱼的时间要再短一点，她是三月中旬才来这儿上的班。”

  说完，史红梅歪头皱眉的想了想，又说道：“至于关系嘛，有一次我听她们闲聊，说是那个星期天相约去逛街。她俩年龄相仿，所以她们的关系应该还行吧。”

  雷鸣听她这么说，就说道：“那就再等等吧。”说着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他面前那个已经空了的纸杯的杯口，在桌子上划起了圈圈，纸杯的杯底与桌面摩擦的时候，一直发出“沙沙”声。在这个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空间里，这轻微的噪音让人有些烦躁。

  史红梅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拿走桌上他俩面前空掉的纸杯，说道：“哟，不好意思，招待不周。”说着话，走到了饮水机前，说道：“还是冷热都行吧。”

  两个还没来的及答话，各自眼前的桌上就重新摆上了一杯水。他俩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挪动了一下已经放在桌面上的杯子，连声说着“谢谢”，之后又都缩回了手。

  雷鸣的手缩回后，连肘放在了桌边，食指在桌沿上缓慢的敲击着，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眉头紧锁，思考着刚才的问话里，可能对案件侦破有用的东西；周天缩回手，则是放在了他的笔记本上，低头从头到尾细细的看着自己做的记录，他的眉头同样紧锁。当然，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但他们两个的心里是满意的，因为从刚才碰到杯子时，雷鸣发现他杯子里的水，不像第一杯时那么烫了；而周天则发现，他杯子里的水不像第一杯时那么凉了。

  史红梅可不太满意，因为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审讯室，现在搞的有人来谈生意，她得把人带到最西边的成衣展示室去了。她只希望白玉能够快点出，可以早点儿结束  这一切。

  心里的想法刚落，只听“咚”的一声。这是红木门被大力的推开后，狠狠撞到墙上的声音。

  这声音把办公室里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三人抬头，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抢眼的红色运动外套，像是意识到自己刚犯了一个错误，怯生生的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史红梅有些恼“惊”成怒，一见那人，就没好气的大声质问道：“正上班呢？你干嘛去了？”

  “我···我上个厕所。”

  怯生生的声音，说话时，两只手还左指一下，右晃一下的。

  史红梅生气的说道：“刚我去厕所看了，里面就没人。”

  “我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又···又回宿舍把被子拿出来晒一晒。”依然怯生生的声音。

  史红梅被气的话也不愿多说，只是对招着手，说道：“来，进来。”

  门外的女孩这才放着胆子进来，轻手轻脚的把红木门关上，然后用一种怪异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

  雷鸣和周天还记得前面史红梅说道，她叫白芷。但此刻他俩眼前的女孩，皮肤的颜色就像熬出来的中药汁，还泛着光。他们要在这团暧昧不明的颜色里仔细寻看，才能发现她的五官。

  仔细看的话，也是能看的出来她的五官还算清秀。只是，可能是因为站在两位警察面前，比较紧张，整张脸都胀的通红，红的犹如猪肝一般。她的头还一会儿低下看脚，一会儿抬起看窗，眼神涣散，飘忽不定。

  “这两位警官有些话问你，知道的就好好说。”史红梅像教导一个孩童的说道：“别害怕，我走了。”

  说完，对雷鸣和周天笑着点了一下头，又指着站在原地，像一根夯实的木桩样的白芷，再指了一个自己的嘴，小声的说道：“一紧张，就有点儿不利索。”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他俩的回应，就走出了办公室，身影一晃，不知道消失在了哪个房间里了。

  “你叫白芷？”雷鸣上下打量着问道。

  白芷狠狠的点了点头，嘴巴却是张合了好几次，才说出了个“嗯”，这一声说完，整张脸胀的更红了，宽大的脑门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她开始冒汗了。

  雷鸣把语气尽量放的缓柔，安慰她道：“不用紧张。”接着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沙发，说道：“坐下慢慢说吧。”

  白芷扭头看了看身后，又回头看了看雷鸣，然后动作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沙发前面摆的那个与沙发同等高度的玻璃桌前，弯腰用手压了两下玻璃桌，又把桌面上的东西向后推了推，再转身，坐了下来。

  她的这个举动，先是让雷鸣和周天诧异，接着就有些想笑了，特别是看到她的脸上还挂着一副心安理得的微笑时。

  为了不笑出声，雷鸣转身端起自己桌前的纸杯，不停的喝水；周天则是低下头，使劲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虽然搞笑，但自从她坐在桌子上后，看上去确实放松了不少。甚至主动开口说道：“警官，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的声音还挺好听，也有些特别，婉转里还带着些浑厚。

  雷鸣就开口问道：“你和陈鱼的关系怎么样？”

  白芷神情肃穆的盯着雷鸣。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就在雷鸣感觉自己在她的眼里，可是只是一张照片的时候，白芷突然脸色一变，又恢复成那副既紧张又有些兴奋的表情，说道：“我和陈鱼的关系也就那样吧，只是约着逛了两次街，那两次还没买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雷鸣往后一靠，端起纸杯，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喝个精光，周天也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他们已经准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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