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海看着奕瑶少有的严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瑶儿你放心，嫂嫂谁都不会告诉的。”月盈海拉着奕瑶的手，郑重的保证道。“哪怕是你哥哥，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宥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奕瑶的声音细若蚊蝇。尤其是“宥将军”那三个字，几乎就没发出声。

  “瑶儿你问的是谁？嫂嫂没有听清。”说着，月盈海把身子向奕瑶那儿探了探。

  “……”奕瑶的脸红得像是发了高烧，就在月盈海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奕瑶半喊着说道：“宥将军，我问的是宥将军。”

  “宥将军？”  月盈海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奕瑶羞红了的脸颊，扭捏的神态，哪里还能不明白？月盈海轻轻地勾起唇角，柔和的笑了：“瑶儿这是有心上人了。”

  “嫂嫂你别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奕瑶看了月盈海一眼，又快速移开了视线。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月盈海伸出手理了理奕瑶鬓角间的碎发，“你已经及笄，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会对男儿郎心动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瞒你说，”月盈海的脸隐隐泛起了酡红，“我当初也是这般喜欢你哥哥的。

  年少时的喜欢，是想到他就心情愉悦；是希望他万事顺遂；是只见一面，便再难忘却；是心悦而不自知；是自从他出现在生命之中，别人便再也入不了眼……

  也许感到迷茫，也许对自己心间萦绕的情愫感到陌生，也许难以明确自己的想法，不知前路如何……

  瑶儿，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他，不用为此感到害羞，也不用觉得自己的感情是羞于见人的。因为这些都只是身为一个人，再正常不过的感情。

  嫂嫂知道，瑶儿是因为觉得女孩子必须要矜持，才会害羞。嫂嫂当初也是这般，因为觉得女孩子要矜持，所以踌躇不前，差点和你哥哥错过。

  但是瑶儿，你记住嫂嫂的话——矜持和喜欢并不矛盾。不是你有心上人了，你便不是一个好女孩了。”

  奕瑶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嫂嫂的脸，心里有什么冲破了桎梏，不再屈居于内心深处的牢笼。

  “矜持是大方、知书达礼，是端庄优雅，是所谓的恪守本分。但是这些不过是女人们的装饰品，并不是囚禁少女的牢笼。

  矜持不必时时刻刻保持，所以如果在必要时刻，嫂嫂反而希望你能主动一些。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方的单纯付出，就能有结果的。

  如果当初我没有走出那几步，哪怕你哥哥已经在这件事上拼尽全力，我们最终也还是会就此错过。

  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不是什么坏事，但有一点，你必须答应嫂嫂，无论如何你都会做到。”

  “什么？”看着月盈海逐渐严肃的神情，奕瑶也认真了起来。

  “自爱。”月盈海的眸子里迸发出了少有的坚定和不容置喙。

  “自爱是每个人都应该做到的事。如果这个人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身体，不爱护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那又有谁会在乎你呢？

  嫂嫂不是因为世俗的条条框框，因为你是个女孩子，才要求你自爱。而是因为自爱，才是一个人能在这世间立足的基本。

  别人以什么态度对待你，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自己对待自己的态度。所以，瑶儿，你答应嫂嫂，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自爱。

  如果有谁对你说自爱没用，那你也要立刻远离他。”

  “嗯。”奕瑶重重地点头道：“嫂嫂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

  月盈海看着奕瑶严肃的样子，欣慰的笑了，“嫂嫂相信我们家瑶儿，肯定能做的很好。”

  “对了嫂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宥将军什么时候会回来？”

  因为月盈海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十分自然，连带着奕瑶也放开了。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扭捏，而是大大方方地问道。

  “唔……这个嘛，瑶儿要是想知道，就抱嫂嫂一下。”  月盈海笑嘻嘻地说道。

  “好嫂嫂。”奕瑶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月盈海，用肉乎乎的小圆脸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撒娇道：“要我抱多久都可以，好嫂嫂你就告诉我吧……”

  奕瑶的嗓音糯糯软软的，听的月盈海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可是奕瑶越是可爱，月盈海就越舍不得告诉她，有关宥昀的所有消息。

  “骠骑将军年前应该回不来，多半要到年后了。大概就在除夕之后。”

  “除夕他回不来吗……”奕瑶可怜巴巴的小声嘟囔道。

  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捏了捏奕瑶的脸颊，月盈海调侃道：“可他就是在除夕之前回来了，我们家小瑶儿也没有理由去找他吧。”

  “只要他回来了，在除夕的宫宴上，总是能遇见的。可嫂嫂不是说他回不来嘛……”

  “宫宴！”月盈海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她站起身，到窗边看了一眼天色，“天色都暗了。瑶儿快过来，嫂嫂给你挑衣服。”

  身为太傅府的独女，奕瑶的衣服自是多到不行。只是奕瑶平素喜欢淡雅，堆得像小山一般的罗裙里，愣是没有几件正式场合穿的华丽礼服。

  月盈海和丫鬟们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在一众日常的裙子里，找出了两件礼服。但那两件礼服刚被找出来，就被纳入了不能穿的行列。

  月盈海拿着一件，好不容易找出的礼服说道：“这也太小了吧。瑶儿，你除了之前的那件及笄服，真的就再没别的礼服了？”

  “应该是没了。”奕瑶摇了摇头，她看了看那两件礼服，一股怀念的情绪从心中升起，“这件竟然也小了，明明感觉没穿过几次。”

  “不是小姐你的错觉，这两件礼服是真的没穿过几次。”鸳在一边收拾刚才翻出来的衣服，一边说道。

  “不对啊，瑶儿你之前进宫穿的都是这些，没穿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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