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当天下午就坐火车回家。

  林远没想到自己当天回家，姜家居然就直接上门了。

  夜色下。

  天空中悬着一轮新月，漆黑的夜空零星有几颗星星闪烁，山里起了浓雾气，村子隐藏在雾气里。

  林远家院子里。

  一只浑身黑色，毛绒绒的小狗，正在绕着一个一米八的青年走，不一会就咬住青年的裤脚，青年移动，小狗的身子离地，在中间摇摆。

  舒适好听的声音，从青年嘴角溢出：“哈哈哈……”

  “小东西，真粘人”

  不过成年人巴掌的小东西，冲着林远摇尾巴。

  “嘬嘬……”

  林远看着胖嘟嘟的小狗，玩心四起。

  林远停下脚步，把自己沾着狗口水的裤脚，解救出来，把小狗放在怀里。

  小黑狗摇头晃脑傻乎乎的在林远手里嗅着，呆萌的大眼睛看看林远，又看看他手里，舔舔他的手背，似乎在问吃的呢？

  林远正想抱着小狗进屋睡觉，起雾天太冷，怕这小东西晚上冻死。

  “哐哐……”

  大门口传来，持续敲铁门的声音。

  林远回头脸上带笑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厌恶，带着质问：“来干嘛？”

  眼见心烦。

  林远的不满全在脸上。

  不管这辈子姜家在如何补偿，出了工厂的事，他都不耐烦看见姓姜人。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门口。

  姜老太提着两斤腌制的腊肉和一斤猪血肠，姜老大媳妇提着十斤重的篮子，远远看过去似乎有萝卜，白菜，玉米，莴笋，蘑菇，青菜，小葱，豆腐……

  “怎么看看我家有没有破产？”

  对面笑的僵硬，要笑不笑，脸上的表情失去了管理，笑的尴尬。

  姜老太没有因为林远的态度而不高兴：“我凑巧看到你回来，想送些新鲜菜给你”。

  林远抱着胖嘟嘟的小狗走到大门口，就算这两人送东西，他也不会心软，姜家德行他一清二楚，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一张脸布满寒霜：“不用，拿着你们的东西走”。

  姜小四的母亲有些沉不住气，想到林富送自己儿子急救一直好脾气，忍不住张口：“这是感谢你爸救我们小四，你爸的恩情我们全家都记得，这是我们家的一点点心意”。

  林富是村里的老板，他们一家如今得罪乔大富，要赚钱只能在回林家工厂。

  这关系，他们家还是要维持，不是林家要他们，是他们非要林家不可。

  “也就你们脸皮厚好意思求上门，我家工厂出事不是你们搞鬼，真是没见你们这种不要脸的玩意，赶紧拿着东西滚”

  两人来的时候就猜到林远没那么好说话，可没想到一点面子也不给，姜老太是长辈，林远以前还经常喊奶奶。

  现在一点也不尊敬。

  “小远，奶奶是看着你长大，两家的关系也这么久，你不能代替长辈断喽”。

  “恩将仇报的关系？”林远冷笑一声。

  婆媳俩有些脸红，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做生意讲究利益，乔家和姜家结亲，没道理不帮忙自己家，他们也不知道未来乔大富会反水，姜家里外不是人。

  “小远，婶子也是被乔大富骗了，也是想多挣点钱，才动了歪心思，如今我们知道错了，也和乔家断了关系，你看看能不能原谅我们一次。

  经过小四这件事，我们才知道，你爸才是我们该帮助的人，我们知道错了”。

  姜老太也在一边点头，看着儿媳妇流泪，冲着儿媳妇说：“你跪下给林远他们家道歉，小四那条命就是人家给的”

  听着婆婆的话，姜婆子也不犹豫当场就下跪，冲着林远就磕头：“你爸是小四的恩人，以后让小四给你们家做牛做马，给你爸养老，报答他”

  林远躲开了身子，这给老爸磕头可以，给自己磕头这不是折寿吗？

  姜老太也附和着：“对，让小四给他养老”。

  “你们俩算盘打的真好，还给我爸养老，他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快笑死我了，你们这演戏呢？”

  “让我爸给他养老还差不多，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快走，有这诚意不如把我爸给的钱先给我”

  姜母脸色一白，从地上起来：“小远，家里没钱，钱答应给小四结婚做彩礼，我们有钱马上还”。

  “哼！”

  “你们不就是舍不得给，装什么？”

  林远撸了一把怀里睡着的小狗，不耐烦的赶人：“快走，我没工夫和你们瞎聊”

  指了指地上姜母脚边的篮子：“东西拿走，看着刺眼”。

  “小远……”姜老太满是老年斑的手握着铁门，看着林远。她不想让两家关系断了，姜家太需要林家帮助，心里希冀着能唤回林远的心。

  “不要叫我，你们让我恶心，一家人都让我恶心。”要不是素质不允许，林远真想抽这两人大耳刮子。

  姜老太仿佛不能接受这样的林远，一脸心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小远，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和依依一起长大啊！”

  “都说了，别叫我！”

  “你们知道你们姜家不要脸的挖工人，乔大富吩咐人毁掉我家生产线，我家亏掉多少钱吗？

  你们有一点良心，也不会做这种没人性，丧尽天良的事情，要不是你们没亲自动手毁掉生产线，你们以为，姜家人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姜老太想到村里说有人被带走了，林家报警了，她还不信，毕竟这些都是沾亲带故，还都是一个祖先。

  姜老太吓得退了一步，一张脸面色也变了，林家真的不顾亲戚关系，也不管乡里乡亲，这是要公事公办，要让他们姜家成为众矢之的。

  林家这报警，姜家惹了众怒，这林家村也容不下他们了。

  “林远，你们不能，那是你们同一个祖宗的亲人啊！”姜老太红着眼睛。

  她怕了。

  曾经她就劝过儿子。

  劝儿子不要贪太多，不要听乔大富的安排。

  如今……

  全完了。

  “凭什么不能，你知道亏了多少钱吗？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亲戚，所有就不用承担任何代价？

  既然他们动了手脚，就该知道结果”林远给姜老太下了强心剂，他就是要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林家不会被任何人道德绑架。

  想到林富的烂好人形象，姜老太仿佛看到了生机，嘴硬道：“你爸不会同意”。

  “他会，这不过让背叛者付出代价。

  我爸是善人，不是傻子。”

  “不可能，如今这样，你爸怎么对得起村里人？”

  “村里人都对不起他，他难道还不能反击，老太太你要是这么看重关系，怎么还和娘家因为钱断了”

  吹来一阵冷风，怀里的小狗抖了抖，林远用衣袖遮住，没了说废话的心情。

  姜家人不过拿着他们会忍下来，才敢肆无忌惮。

  如今，他就是要姜家担心，要他们害怕，如今林家村容不下他们。

  要他们知道，自己恨他们。

  怀里的小狗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林远拍拍：“好了，小东西带你回去睡觉”。

  林远迈着步子，懒得再说话，回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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