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跟了夫人二十几年了，自从嫁进侯府，夫人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侯爷的几个小妾不是被她弄死，就是被她发卖了，以至于后来侯爷就再也没将女子带回过家。”

  “夫人一直想给少爷定一门好亲事，本是看中了京中齐王的女儿，谁料少爷执意留在梁州城，不肯回京，夫人就把太后赐给她的一个宫女安排在了少爷身边伺候少爷。”

  “本以为少爷尝了人事的滋味，就会心甘情愿的回来，不曾想，少爷却是碰都没碰过那女子。”

  “后来那女子给夫人传信，说夫人看上了一个乞丐出身地方女子，这夫人怎么受得了，连夜便赶了过来。”

  “只是，夫人到的时候发现，少爷早已对那女子情根深种，更是为了她多次顶撞夫人，夫人气不过，警告了那女子两次，可是那女子仍旧和少爷走的很近。”

  “少爷在得知了老夫人去找了方老板之后，更是与老夫人吵了起来，老夫人实在气不过，就想要给那女子一点教训。”

  “最开始是老爷找到的人，绑了方老板的爷爷，把人打理一顿之后，扔在了方家门外，谁知那老头没抗住死了。”

  “少爷得知此事更加怨恨夫人，甚至连家都不回了，可少爷越是怨恨夫人，夫人就越恨方老板，夫人觉得少爷那样对她都是因为方老板，所以……所以在老爷回京之后她又找到了纵合帮的人，两次想要杀了方老板。”

  “你胡说！岳大人，她胡说八道，我堂堂一品诰命夫人，怎么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她算个什么东西？”

  “肃静，听付嬷嬷把话说完。”

  “我两次派人杀她，那她怎么没死啊？”

  “大人，民妇可没有说假话，那方老板身边有两个人功夫极其厉害，所以纵合帮两次都没有得手。”

  “再后来夫人还买通了梁州城的三个混混，想要毁了那方老板的清誉，谁知方老板也不是个吃素的，竟然手持匕首逼得那混混一时不敢上前，最后顾家少爷看见才将方老板救走。”

  乔元铮紧紧的攥着手心，付嬷嬷说的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母亲要对付他最爱的女子，用了这么多的手段，还真是煞费苦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表现出对轻月的喜欢，母亲也不会处处针对她，甚至到想要害死她。

  付嬷嬷的话让在场的汪大人和岳大人皆是震惊不已，真是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一品诰命夫人竟然有这样恶毒的蛇蝎心肠。

  “付嬷嬷，那你倒是说说，乔老夫人和顾家二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乔老夫人听着付嬷嬷的话怒火中烧，转身就给了付嬷嬷一巴掌，众人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想到陈惠婉会如此大胆，竟敢在公堂之上打人。

  “来人！”乔元铮眉头紧蹙，给手下人一个眼色，立马就有人上来钳制住了乔老夫人。

  “元铮你……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对我？”

  “陈氏，这里公堂，就算你是乔大人的母亲，那也得按律办事，付嬷嬷你继续。”

  “是，大人……”付嬷嬷被打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不过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家常便饭。

  这个老夫人，人前一副和善的面庞，尤其是当着少爷的面，总是扮演者一个慈母，可是私底下却不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看。

  她的女儿刚刚年满十六岁，也在永平侯府伺候，就因为多看了永平侯一眼，就被她挖去了双眼，她怎么能不恨？

  “大人，那日顾家二夫人找到了夫人，问她借五千两银子，说是有办法让顾家少爷和方老板都身败名裂，还给了夫人软骨散的方子。”

  “那顾二夫人说，纵合帮不肯接方老板的买卖，只能绑了顾少爷，至于方老板，就得夫人想办法送到顾家。”

  “夫人动用了相爷留给她的暗卫，想要给那方老板也下软骨散，可是却不想方老板被人救走了……”

  乔元铮垂着眸子，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雾，他乔元铮自少时读书起就立志要做一个好官，为国为民，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还有父亲……

  真是可笑……

  “陈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岳衡问道。

  乔老夫人哼笑一声“就凭一个妇人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吗？”

  “当然不只付嬷嬷，来人把人都带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乔府的另外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以及之前乔老夫人找的三个混混都被带了上来。

  “陈氏，我手里还有你们交易的证据，以及在迎春楼附近的巷子里，你掉下的东珠戒指。”

  “戒指，单凭一个戒指就能判定事情是我做的吗？”

  “单凭一只戒指确实不能，不过相同品质的东珠，却只在宣记首饰铺有卖，并且店里没有重复的款式，而每一位在那买首饰的顾客都会进行登记。”

  “刚好，你的两副耳环都是在那里买的。”

  “你们……”

  “这也多亏方老板提供的线索，否则，我们还缺少了一件物证呢！”

  难怪方轻月那日在顾老爷的寿宴上，一定要她的耳环，原来是因为这个？还真是狡诈！

  岳衡一拍惊堂木“陈氏，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哼，我要见侯爷，我还要见相爷，一切等他们来了再说。”可笑，就算有了这些人证物证又怎么样，想定她的罪，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岳衡摇头“陈氏，你怕是还不了解国家的律法，凡是人证物证俱全，无论贫民百姓还是皇亲贵胄皆可当场定罪！”

  “你敢？”

  “来人，陈氏多次买凶杀人，目无法纪……”

  “铮儿……铮儿！难道你就看着娘亲如此受辱吗？铮儿！”乔老夫人就算知道来到府衙要被审问，即使看到岳衡这样的官，她都不曾怕过，因为她自己的儿子就在这里，他不会看着她不管的。

  然而此刻，面对她的哭喊，乔元铮却是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的是，那些证据、那些证人都是乔元铮熬更守夜找出来的，为的就是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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