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我在睡梦中就被手机铃声拉了回来。

  “喂？”

  “以辰，你还在睡觉呀？”

  听到我妈的声音我立马就精神了，我猛地坐起身。

  “刚刚睡醒。”

  “我们过年在外婆家过年吧，你外婆年纪大了，坐车不方便。”

  “好。”

  “我们晚点就回去。”

  和我妈闲聊了一会就挂了，挂了电话后我就想泄了气的气球，又躺下继续睡了。

  睡了没一会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冯泽川的电话，本来想当听不见，思考片刻还是接通了他的电话，他已经出发来我家了，特意打个电话和我说一声，挂断电话没多久电话再次响起来，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

  “你能不能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王皓的声音～

  “呃，我以为是冯泽川。”

  “看来你没少被他骚扰。”

  “别提了，他白天晚上都得给我打电话。”

  我原本以为王皓是因为想念我特意打电话来跟我闲聊，没想到大早上的他打给我是为了找我做题的，躲过了冯泽川躲不过王皓，我只好爬起来和他讨论了大半个小时的题。

  “谢谢你顾以辰，你继续睡觉吧，再见。”

  这哪还能睡得着呀，难得放假想睡个觉懒觉都不行，我打了个哈欠就去洗漱了，冯泽川说坐面包车过来的，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

  我坐在院子里吃着包子，远处传来冯泽川惨叫声。

  “我不是你弟呀，你别追了，别追了。”

  隔壁村的疯子此时正追着冯泽川往我家跑来，冯泽川慌张地跑到我身后。

  “顾以辰，他，他非说我是他弟。”

  我拦住了疯子说道：“他不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认错。”

  我仔细看了看疯子的模样，他的五官的确和冯泽川有些相似。

  “他是我的同学，不是你弟弟。”

  疯子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一手把我推开，我险些就没站稳，冯泽川吓得赶紧跑进了屋里，这时外婆从屋里跑了出来，她把疯子骂了一顿，给他赶跑了，他边跑还边说着我会回来的。

  “辰儿，不要搭理这个人，他精神不太正常的。”

  “知道了外婆。”

  过了好一会，冯泽川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眼珠子不停地晃动着，耳朵微微往外侧，像是在偷听着什么。

  “辰儿，小川不回家过年吗？”

  “回，他就是来我们家玩两天，他爸妈不在家。”

  “怎么经常把孩子一个人丢家里，怪可怜的。”

  今天气温下降了许多，我们都窝在家里烤火，听着霹雳吧啦的火炭燃烧的声音，聊着有趣的事情倍感温暖，有时候我们还会在炭火盆上烤些吃的，每次都心急地伸手去拿，一下子手指就被烫得通红，下意识得将手指放到耳坠下揉搓。

  暮色渐沉，雪花飞旋而下，无声无息地飘落，我和冯泽川在院子里看起了雪，外婆说今年的雪下的比以往的时间长，可惜没有积雪，不然我们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我哈了一口气，嘴里吐出的白气如同炊烟袅袅，我隐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我轻轻打开了院门。

  只见一个身影快速地逃离，疯子果然来了，这么冷的天他也跑过来，他跑到了远处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身旁的冯泽川。

  “他怎么又跑过来了，我还是先进去了，这人太吓人了。”

  说完，冯泽川头也不回地跑进屋里，而我站在门口和他对视了许久。

  他在雪中静静地站了很久，黑色的外套都快要被染白了，一阵风吹来，他发丝微微翻动，抖落了一些雪花，他的表情和目光，悲伤且宁静。

  “顾以辰。”

  屋里传来了冯泽川的声音。

  “干嘛？”

  “快进来。”

  我对疯子挥了挥手，想叫他回去，但他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走进院子关上了门，院门外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看来他又走回来了。

  回到屋里，冯泽川正教外婆使用他带来的mp3，外婆带着耳机，听着里面的音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顾以辰，送你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

  他从包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随后把盒子递给了我，看到盒子上的图片我瞳孔瞬间放大。

  “mp4？”

  “嗯，虽然不是全新的，但是我想着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好了。”

  mp4和mp3功能都差不多，只是mp4多了个可以看视频的功能，我激动地拿着手里的盒子。

  “上次听你外婆说，你马上就要生日了，我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就把这个送给你好了，年初二那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来，我先提前给你送过来。”

  我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半响，心里都是感激和喜悦，他居然记得我的生日，这些年除了家里人以外也没有什么朋友记得我的生日。

  “谢谢。”我激动地说道。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凛冽的寒风席卷苍茫大地，一株株老树疯狂地摇曳，尖锐的呼啸声不绝于耳，我看向院门，不知道那个疯子还在不在外面。

  趁外婆睡着了，我悄悄地打开门走出去，疯子已经不在外面了，但门外的雪地上有个坐痕，估计是刚刚疯子在这里坐了很久。

  我轻轻地把门关上，这时，冯泽川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吓得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这么胆小？”他嘲笑地说道。

  “你悄咪咪地在我后面，谁不害怕。”

  “我看你大半夜突然跑出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那个疯子还在不在。”

  “你好像对他很上心。”

  “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我把疯子的事情和冯泽川说了，他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再碰见他，我也不躲了，或许我可以圆他一个心愿，让他再见他弟弟一面。”

  我没想到冯泽川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家庭条件也算是小富，一般这种家庭的人多少都会带些高傲，但冯泽川不仅没有富家子弟那些毛病，还乐于助人，没有一点架子。

  深夜，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我半睁眼看着他。

  “顾以辰，我想起来了，有一道题我还没解出来，快起来。”

  听到他这句话，我直接裂开，哪个好人家大半夜爬起来做题的，他解不开的题难道我就能解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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