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使了一个太极推手，把问题又抛给了皇帝。

  皇帝正在沉吟，李岱渊继续说道：“程巡官有一手缝合伤口的手艺，当日臣被北昭间探重伤，正是程巡官所救。程巡官完全可以恢复皇孙的尸身。”

  “胡说八道！那能一样吗？”太子再次斥责道。

  皇后再次催促道：“陛下，还等什么啊……速速将这贼人拿下！”

  皇帝了解李岱渊所说的事情，而且此前也由他御批在军中推行程夭夭的缝合之术。

  皇帝冷眼看向太子，寒声道：“太子以为该如何是好？”

  “这……这……儿臣还没有想好！”太子再次被问的哑口无言，含糊说道。

  皇帝不耐烦的看着太子，冷哼一声。

  可此时皇帝也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程夭夭望向皇帝，试探的说道：“陛下，我倒是有个主意，但是只能说给您一人。”

  此话一出，殿上的众人皆是露出诧异的表情。

  皇后见皇帝始终不理会自己，愈发的恼怒，只得斥责道：“妖言惑众！”

  程夭夭马上说道：“内相大人，我说给您听，再劳烦您传给陛下，可以吗？”

  皇帝闻言，不知是觉得程夭夭可笑，还是觉得她有些意思，轻笑着朝李永年点了点头。

  李永年心领神会，马上走到程夭夭近前，俯下身凑到程夭夭身边。

  程夭夭则是凑到李永年耳边，耳语了一阵。

  随后，李永年冲着程夭夭点了点头，便回到皇帝身边，又小声的将程夭夭的话转述给皇帝。

  “好……！”皇帝听完，立时朗声说道：“就按程巡官的方法做！”

  众人闻言越发惊异，有人想要出言阻拦，可面面相觑之间，谁也不愿做这个出头鸟。有些人则是抱着看巡访使司能搞出什么花样的心态，做出静观其变的决定。

  只有皇后还在不住的吐槽抱怨，却都被皇帝无视。

  另一边程夭夭已经拉上李岱渊领命而去。

  “请大家稍安勿躁，在此等待一阵！”李永年不失时机的对殿上的重臣们说道……

  约莫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李岱渊和程夭夭带着稳婆和两个宫女回到了玄武殿，程夭夭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漆盒。

  众人看着李岱渊几人，皆是露出诧异的表情，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程夭夭捧着精致漆盒再次跪倒在地，又将她那个验尸的法子说了一遍。稳婆和两个宫女就跪在程夭夭身后。

  “都准备好了？”

  皇帝听罢程夭夭的介绍，马上问道。

  “回陛下，刚刚我已经前往东宫取来了皇孙的肺脏！”程夭夭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你说什么……！”太子不可置信的吼道：“你怎么敢对皇孙……”

  “住口……！”

  不等太子说下去，皇帝大声制止道。

  众人看着露出愠怒神情的皇帝，知道此时已经没法再出言阻止，只得是静观其变。

  只有皇后还在诉说：“陛下……怎么能让他们残害皇孙的尸体呢！”

  即使是习惯了飞扬跋扈的皇后，这个时候也有些动容，语气如泣如诉，可依旧是被皇帝无视。

  只见宫女端上一盆清水，程夭夭站起身来，走到那琉璃水盆旁边，小心的打开那个漆盒，从里面取出一块血红色的小巧肺脏，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水中。

  与此同时，殿中的众人都围拢上来，看着水盆中肺脏的情况。

  只见程夭夭松开手后，那块肺脏竟真的悬浮在水中没有沉到盆底。

  “真的浮上来了！”宋国公萧永朗声说道：“陛下，皇孙应是被害死的！”

  皇后和太子也被这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事已至此，原本信誓旦旦的马章晨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立时将矛头转向了三个嫌犯，大盛责问道：“快说，究竟是谁干的？”

  稳婆和朱兰还目瞪口呆的张望着殿上的情况，被这么大声斥责，立时和丁香一般跪伏于地，不敢抬头，口中还低声说着冤枉。

  马章晨见状，立时义愤填膺对皇帝的说道：“陛下，凶手必定就在这三人之中，还是速速由三法司和巡访使司对她们进行审问吧，迟则生变安。”

  皇帝闻言，轻声道：“刚刚你不是还肯定的说皇孙是胎死腹中的吗！”

  马章晨闻言，立时跪伏于地，请罪道：“这位小仵作的技艺确实非同一般，微臣见识浅薄，误信了刑部的那些老仵作，还请陛下治罪。”

  皇帝没有理会马章晨，而是指着跪在殿中的丁香对羽林卫命令道：“来人，将那害死皇孙的凶手拿下！”

  羽林卫领命上前将丁香叉了起来。

  众人皆是不明就里的望向丁香，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断定她便是杀害皇孙的凶手的。

  “陛下，奴婢冤枉啊！”丁香凄然的叫道：“皇孙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啊！”

  “方才程巡官在殿中检验，所有人都在关注检验的结果，为何独独你一人漠不关心，始终不看一眼！”皇帝厉声质问道。

  丁香闻言，愣在当场，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神情，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奴……奴婢是吓坏了……所以才不敢抬头观瞧。”

  过了半晌，丁香才含糊不清的解释道。

  “分明是你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故此并不好奇检验的结果！”皇帝跟着说道：“将这奴婢带下去严加审问，务必查清幕后主使之人！”

  羽林卫领命将丁香带了下去。

  稳婆和朱兰，跪在地上已经是心惊胆寒不敢动弹。

  事已至此，那丁香也不再申辩，原本凄惶的神情反而冷静了下来。

  太子见丁香的这个反应，也意识到她正是害死皇孙的罪魁祸首。发疯了似的上前扯住丁香，大声嘶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子！是谁指使你的。”

  丁香看着太子，不屑的说道：“你个贪财好色的无耻之徒，我就是看不惯你从来不把奴婢当人，稍有不如意就要打杀东宫的奴婢，我就是要替被你杀害的姐妹们报仇！”

  “你说什么！”太子瞪着猩红的双眼，“我杀了你！”

  说话间，太子已经掐住丁香的脖颈，要置她于死地。

  “来人，将太子拉下去，送回东宫闭门思过！”皇帝冷声命令道。

  羽林卫得到皇帝命令，这才敢上前阻止太子，并架着太子送回了东宫。

  接着，丁香也被带了下去，殿中才恢复了平静。

  马章晨不失时机的奉承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那凶手的破绽！”

  皇帝悠悠的应道：“这些都是程巡官安排的。”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程夭夭和李永年所说的正是这件事。

  就在这个时候，郑国公陆兴业突然说道：“虽然程巡官查明了皇孙被害案的真相，但是依据大盛律法肢解或侮辱死者尸体就是死罪！现在程巡官竟然亲手剖开皇孙的身体取出肺脏，不可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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