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被结界拦在外面的人，幸好有结界在，那些厉鬼被困在结界内出不去，伤害不了他们。

  “先想想办法将人群驱散，我的结界撑不了多久。”

  白煜城却摇头：“他们是被控制了神智，如果不找出根源，就算我们将他们驱散了，他们还是会下意识地往这里赶。”

  袁玲红着眼睛：“那怎么办？”

  他们都是普通人，死了好可惜的。

  苏墨沉吟片刻，道：“我曾在古籍上看过一种幻术，或许可以一试。”

  “不行。”

  白煜城直接否决。

  “先不说幻术有没有用，以我们的修为根本施展不了这么大范围的法术。”

  “为今之计，只能先退一步。”

  “你要放弃他们？”苏墨瞪着他，眼中是不可置信。

  下一秒，他墨玉般的眸子里升起一丝嘲讽和薄凉。

  也是，他是西域太子，又是御仙宗宗主的徒弟，天赋异禀，以后的人生不知道有多辉煌。

  怎么可能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愿意放弃自己大好的未来。

  白煜城见他一脸冰冷地别过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墨这个人，他太了解了，别看他平时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其实内心嫉恶如仇，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他宁愿选择牺牲自己来拯救普通人，也不会选择做逃兵。

  袁玲见气氛不对，蹑手蹑脚走到苏墨身后，轻声说着：

  “苏墨哥哥别生气，师兄他一定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生气。”

  苏墨快速反驳着，他明白没有人应该平白无故背负他人的性命。

  他只是……接受不了。

  他狠狠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制。

  “对不起，我失态了。”

  白煜城拍了拍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苏墨，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他们……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了。”

  虽然白煜城说退后一步，但是他并没有真的放弃那些无辜的百姓。

  “现在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只要结界能支撑到天亮，应该就没事了。”

  既然白天他们都相安无事，说明他们只会在夜晚被控制神智。

  只要他们撑到百姓们神智恢复，也就算是成功了。

  苏墨明白他的意思，点头：“我……”

  “我们换着来，有结界在，那群厉鬼也出不来。你受了伤，先休息一下。”

  苏墨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点头同意。

  ……

  城西。

  靖城西边倚靠着山脉，颜清白日里打听过，此山脉名为靖尧山脉，有十八座山，而靖城正靠着的是十八山中的第九山——靖云山。

  原本这座城池就叫靖云城，后来王朝更迭，城池易主，就改成了靖城。

  听店铺老板说，花神的隐居之所就在靖云山中。

  而花神会迎花神，就是城主府的神使队伍会在当日上靖云山请花神下山。

  现在，颜清就站在靖云山脚下。

  她追着那股暴动的能量而来，但是一到这里，那股能量就消失了。

  是凭空消失了……

  颜清神识笼罩着这片天地，企图寻找一丝能量残留，但是什么都没有。

  又是什么都没有。

  太奇怪了，就好像……是故意吸引她过来的。

  “不对，”颜清猛得抬眸看向幽深的靖云山，“就是故意。！”

  有人故意引她过来，而且笃定了她察觉到不对一定会追来。

  这是个局中局！

  果真是调虎离山！

  下一秒，幽深的靖云山如同一只隐藏在暗夜里的野兽张开了嘴。

  一阵阴风刮过，颜清就被吸进了靖云山中。

  而她原本站立的地方，一个血色阵法旋转着，红光大盛，繁复的古文仿佛活了过来，在阵中闪动。

  同一时间，城中心的血色大阵消失，连同黑色光束和厉鬼也消失不见。

  被阵法召唤而来的人们又缓慢地往回走。

  “这是怎么回事？”

  袁玲看着返回的人们，师兄不是说天亮了他们才会清醒吗？

  白煜城：“应该是有人破了控制他们神智的东西。”

  他一伸手，灵器回到手中，结界也开始消弭。

  “不管怎么样，他们暂时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看向苏墨苍白的脸，他必须尽快驱除鬼气，不然会被鬼气侵蚀全身而亡。

  *

  第四层试炼塔。

  扑簌——

  银光闪过，锋利的剑刃穿透了红衣女子的腰腹。

  “为什么？”

  扑簌——

  玉华剑从女子的体内拔出，血花绽放，鲜艳刺目。

  她不甘地瞪着面前一脸沉静地俊美少年，不明白为什么他上一秒还对她展露笑颜，下一秒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朝她拔剑。

  “为什么要杀我？”

  “你不是喜欢为师吗？你不是爱为师吗？”

  “难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女子声声泣血地质问温玉寒，血眸中噙满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见犹怜。

  温玉寒执剑垂眸，眼神犀利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地人，狠狠皱眉：“你不是她。”

  “哈哈哈！是，我不是她，但是我们这样不好吗？”

  “你知道的，她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因为你是她的徒弟！”

  “她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

  “留在这里，你就可以和你心心念念的师尊共度余生！在这里，甚至没有人会指着你的鼻头骂你欺师灭祖，叛道离经！”

  “多么美好的未来啊，可是你亲手毁了它！”

  嗡！

  锋利的剑尖直怼上她的脖子，寒光涔涔映照着她的面目狰狞。

  她顿时不说话了，眼中盛满惊恐。

  温玉寒眸光冰冷，“我说了，你不是她。”

  师尊不会说喜欢他。

  不会主动接近他。

  不会亲他。

  更不会让他参与她的未来。

  剑往前进了一分，白玉的脖颈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哪怕你幻化成她的样子，你也不是她。”

  师尊那般高洁孤傲的人，不会做出与自己的弟子苟且的事来。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喜欢他，更不会爱他，但是无所谓。

  他喜欢，他爱就行。

  哪怕她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望着他深邃的眉眼，突然笑了，“你杀不了我的。”

  温玉寒冷笑，“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女子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点也不怕地开口：“你仔细看着我，对着这张脸，你真的忍心下杀手吗？”

  她语气轻飘飘地忽悠着，“杀了我，就是杀了你师尊，午夜梦回，你真的不会怕吗？”

  “如果你师尊知道了，你觉得她还会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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