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余人全部处死，这下只怕真要血流成河了。”

陆玄钰一手烤着羊肉，一手撒调味的香料，随口道。

看着陆玄钰手中烤得面目全非的羊肉，叶槿谢默默移开眼，应声：“上官府的人这些年作恶多端，如今处死，城中百姓鲜少反对，那些和上官府勾结的商户也不敢冒头。

不过那些跟随的士卒也一并处死，倒是导致城中不少人家缺失了顶梁柱，引得不满。”

叶槿谢担心由此会让那些人家陷入困顿。

“朝廷会发放抚恤银的，城中的少养院里有不少男子临近弱冠之年了，届时分给他们一户人家，将本该交给官府的那份工银直接交给受抚恤的那户人家好了。”

道理叶槿谢自然懂，只是在她看来，若是真到那时候，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只怕执行之时会有诸多阻碍。

肉烤熟后，陆玄钰拿出小刀，轻轻割了一片熟肉，就着温酒下肚。

而叶槿谢便没有陆玄钰这么斯文了，寒风很快将热气吹散，叶槿谢一口撕咬下一块肉，热气升腾。

“叶将军，这次归朝可谓是受人瞩目，据说许多官员家的闺女都未出阁呢，叶将军可有中意的。”

陆玄钰如是问道，叶槿谢没想到陆玄钰会突然这么问，反应过来后，便道：“看天意，我心中并无人选。”

“这样啊，来年春闱过后，估计叶将军就能收到许多喜帖了。”

“此话怎讲？”

叶槿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可不仅仅是皇榜，还是大臣们的招婿榜，哈哈哈哈！”

闻言，叶槿谢附和而笑。

陆玄钰面上在笑，心下却是在琢磨别的事。

自今早见得叶槿谢过后，她便觉得叶槿谢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她有种被看穿了什么的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就是非常不对劲儿。

而几番试探又不见叶槿谢有何异样，陆玄钰便渐渐安下心来。

叶槿谢就在眼皮子底下，总归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青州的三冬格外冷些，今年更是出了事，雪下个不停，北风呼啸不止。

到了年关，祁良府变得非常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孩童嬉戏声不断。

昌平街中，陆玄钰穿着新衣，叶槿谢打着伞，二人同行于街道。

“没想到今年竟然真的在祁良府过年了，往年这种时候，宫里头很是热闹，人来人往，都是在准备宫宴，便连冷宫也会挂上两盏红灯笼喜庆喜庆。”

陆玄钰回想着往年的场景，不自觉说了出来。

“以往在苍平关，到了年关，街道上也会挂上红灯笼，百姓们会编织喜结缠挂在腰间或手腕，希望来年安稳健康。”

言罢，陆玄钰的目光落在叶槿谢的右手手腕的红色喜结上。

“原来叶槿谢手腕的红绳是这么来的啊。”

“嗯。”

叶槿谢并不否认。

二人走到一处拱桥上，河水已经结冰，隐约可见来不及离开的鱼儿被冻结在水中。

“叶将军，你说若是来年化冰了，那些冰冻了的鱼儿还会活着吗？”

陆玄钰问道。

“会。”

“如此肯定？”

“嗯。”

“为什么呢，若是如此，如果人被冻上，过个几十年，那是不是还会活着？”

“也许。”

叶槿谢惊于陆玄钰的脑回路，这种事她没办法给个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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