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本来将注意力都放在外面金琼岚和玳瑁的打斗身上，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就连元泽明心里也吃了一惊，他也不明白陈季末怎么清醒过来就直接过去给人亮明身份，然后干脆利落去掏人家心窝子，难道是梦魇里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例如霍言对他骗财又骗身，还是见到霍言抛弃他，结婚生子？

  元泽明喊了一声道，“季末......”

  木栽手里攥着佛珠，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甚至一点都没有变化，下巴微微向下，似乎点了点。

  肖真真愣在原地，脸上呆呆的，她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漂亮冷漠的妖会是印象里那个普普通通，没有一点“出色”的陈季末，两人实在风格迥异，正常人都不会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白紫丹和齐言乐更不用说，脸上的不可思议都快溢出了，白紫丹只跟陈季末接触过一次还好，只是觉得意料之外，而齐言乐是跟陈季末打过好几次交道的，一下都傻眼了。

  只有李元白一脸的懵圈，他从来没有见过陈季末，也不知道陈季末和霍言的关系，更多的是疑惑和惊讶姬玄为何突然就对霍言下手。

  霍言眼神变得温柔，伸出手想要抚摸陈季末的脸，陈季末下意识想要侧开脸，但是又马上反应过来，控制着自己的行为。

  “这是你应得的。”

  陈季末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就连手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

  霍言心口一痛，身体不由得跟着抖了抖，对于他的末末，他心里有愧，他一直瞒着陈季末自己的身份，家里其实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未婚妻，或许将来......

  他没有想到陈季末会是妖，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妖了呢？

  霍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季末看他这模样，心头涌现出一股快意，手一用力，指甲插进心脏里面，眼看着心脏就要被扯出来，霍言睁开了眼睛，陈季末看着霍言眼里的自己，看着他眼里的缱绻，愣了一下，手里动作停顿了一秒，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秒，他继续用力......

  齐言乐，白紫丹，李元白和肖真真看到此情景，也反应过来，想要出手阻止，齐言乐站得离一人一妖最近，一剑朝着陈季末的手臂劈去，动作又快又很，陈季末反应慢了些，剑已经到眼前，几乎要贴上手臂，他只好抽出自己的右手，侧身躲开。

  他会身时，首先看向霍言，暗骂自己优柔寡断，错失机会。

  齐言乐抓住霍言的肩膀，迅速往后退，元泽明也上前拉着陈季末的手臂迅速往后退，双方互相对峙，而木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双方。

  霍言胸口上的血洞流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他的衣服，脸色很快变得苍白，嘴巴一张吐出一大口的黑血，眼睛一闭，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齐言乐赶紧扶着霍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肖真真眼泪汪汪地上前帮忙扶起霍言，白紫丹赶紧从怀里掏出丹药塞到霍言的嘴里，让他服下。

  李元白看了看霍言，上前一步，不解地问道，“姬玄，你为什么突然对霍言出手？”

  陈季末示意元泽明松开他的手臂，上前一步，半抬起脖子，斜眼看了一眼李元白，又往外面看了一眼打斗中的金琼岚和玳瑁，半闭眼轻笑了一声。

  这笑容笑得十分的肆意，妖娆，犹如漆黑的夜晚中一朵红色妖艳的玫瑰花正在缓缓地绽放。

  李元白一时看呆了。

  “姬玄，不，陈季末，你为什么要对言哥下狠手？”

  肖真真声音带着哭腔，盯着陈季末，大声质问。

  “你不是爱他吗？”

  齐言乐和白紫丹一同看着陈季末。

  陈季末居高临下，轻描淡写地看瞥了一眼肖真真，脸上完全是漠视的态度。

  肖真真被他这副模样完全激怒，她“唰”一下抽出剑，想要冲上去和陈季末打一场。

  白紫丹拦住了她，小声道，“冷静些。”

  她沉默了一会，“陈季末.......姬玄，你一直假装普通人？”

  元泽明问到这话后，似乎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东西，笑了几声道，“季末一直都是妖，哪来的假装是人，只是你们蠢，没有发现而已。”

  白紫丹有些吃惊，霍言和陈季末在一起这么久，同睡在一张床上，居然都没有这个事实，同时觉得陈季末真是隐藏得深，上回中毒之时，自己也一点没有看出来，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看出不对劲，看来这妖不简单。

  齐言乐则是皱起眉头，肯定道，“不可能！”

  他明明查过，陈季末只是生活在一个小山村的普通人，读书，考大学，然后出来打工，大学毕业刚开始还找不到工作，住在狭窄的城中村，吃着街边的快餐，后面在奶茶店找了一份工作，直到遇到了霍言，人生轨迹才发生了变化，这怎么可能是妖呢！

  元泽明再次笑道，“事实摆在眼前。”

  齐言乐一时语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陈季末不再理会他们，他看向大殿上面的王座，这是他的宝座，即使过去千年还依然如旧——他回来了。

  他抬脚一步步走到石阶上，抬起右脚，一步步迈了上去。

  所有的人见状，全部都安静下来，看着陈季末一步步走上的王座上。

  “季末.......你干什么？”

  元泽明问道，陈季末刚才开始实在是十分的奇怪，先是突然对他姘头下狠手，再然后.......他上下打量着陈季末，总感觉他醒来后周身的气势变得十分强大，散发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远在四大妖之上，就连他对上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陈季末脸色十分平静，他头上的木簪子松了，从脑袋上掉落，“哒”一声落在石阶上，乌黑柔亮的头发散开来，披在腰间上，有些散落在他的身前。

  他看着王座，转过身，眼睛平视着大殿外面，腰一弯，斜斜地坐了上去，左手放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左脸，右手一挥，大殿的窗户“啪啪啪”全部打开来，阳光从四面八方照进来，驱散了大殿里昏暗和上千年的阴冷。

  所有的人和妖看向了窗户。

  “我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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