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能保留每一次轮回的记忆。”李科扶了扶自己的框架眼镜，对希因说道，“你没发现吗，越到后来，我越是主动出现在你面前，获取鬼视的能力。”

  “怪不得了！”希因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是频繁的轮回造成了你潜意识的变化……”

  “是的，我也在无数次将死之前，听到了你说的话。我见到你的时候，会告诉你，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其实，一副每天都在使用的眼镜，我能注意不到，你帮我擦拭镜片之后，整个镜片都被换掉了吗？我的镜片是有细小的划痕和裂纹的，平时很少出门，所以，我也不太在意镜片的状况。一直窝在家里，还是得避免自己的花钱，超过自己的存在价值呢！或许，某一天还是会被父母赶出家门。”李科如此说道。

  “我早已经知道，你是从第七轮开始出现的。”李科继续说道，“你完全不知道，你的出现，对我死寂的心灵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其实，我已经放弃了自己六轮的人生了！”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们之间没可能的。”希因摆了摆手，边说边得意地看了一眼江目灵。

  “神经病！”李科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有点脱口而出了，我接着说吧。当时，你来到我们面前，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们，大家知不知道食尸兽的灵异传说。”

  “你们不都是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有听过吗？”希因问道。

  “不，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听过，但是，我却知道，只是不想表现出与众不同罢了。”李科将手指插入头发中，狠狠扯起了头皮，说道，“你知道，当时我忍得多辛苦吗？我都快要哭了，因为你是周围的人里面，唯一一个知道食尸兽的人。”

  “我还是从头讲起吧！”李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说道，“半年前，我是指真正的半年前，试胆大会的前一天。我这样说，是因为我发现，周围人之前的记忆就好像一段文字那样，都记得自己的人设、前情是什么，但是，回忆不起细节和感觉。因为，大家的记忆都已经被删除和篡改了。比如食尸兽这种传说，明明在我周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之所以我们所在的建筑——宁江职业中学会被拆除，也都是食尸鬼的功劳。不过，大家早已不记得食尸鬼，更不记得这所学校的名字了。”

  “的确，我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回形建筑的名字。”江目灵说道。

  “半年前，我来到了宁江职业中学。我甚至记得，从我家步行到学校的街景，这是建筑物里的人类早已忘记的事情。”李科说道，“我去了一趟首饰店，想要弄好我的手链，名字叫做斩断荆棘之剑。这是那种表带样式的手链，中间的饰物是银色的荆棘被剑斩断的形状，它没有坏掉，是我单边的链子弄掉了。我还以为这种问题很容易处理，但是，就算我最终打算，买一个同款，将链子给换掉，都没能解决。虽然我也知道，当初买它的时候，店里就只剩最后的一套了。”

  “能讲重点吗？”希因打了个哈欠，问道。

  “其实，这就是重点了。”江目灵代替李科回应道，“你没发现吗，观测员？一段不该有的记忆，愿意买一条同款都必须修复的手链，这是说明，这样看似无意的情节，对李科来说有多么重要了。他说到了一套，也就是说，这款手链或许是两条，而另一条的主人……”

  “是的，谢谢你能理解我。”李科打断了江目灵的话，继续说道，“我来到了学校的门口，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钦南。我很惊喜地看到，钦南已经将另一条手链，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吗？”希因惊讶地说道，“但是，钦南不是和文妍也发生了……”

  “不，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还是听我继续说下去吧！”李科慢条斯理地说道，“试胆大会的时候，A区的环境和现在很不一样。很多教室和办公室的门口，都贴着封条。联盟的其他人，只记得试胆大会的结果，却不记得试胆大会的起因。不管怎么样吧，因为有食尸兽的存在，古敢提前去找了一个懂法术的黄老太，学了些法阵和咒语，还做了笔记带给了我们，让我们在进去之前先学一学。钦南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因为，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在A区里寻找到钦南的妹妹——钦仪。”

  “原来如此。”希因皱起了眉头，感叹道，“我就说为什么，试胆大会听起来会没有由头。”

  “宁江职业中学的一楼是职中部，二楼是钦仪所在的职高部。很快，我们就在二楼的204号教室里看到了怪事。一个从窗口跳下的黑影，和一颗放在抽屉里的人头。当人头从抽屉里飞出，在我们头顶盘旋的时候，我已经吓到失语，就快失禁了。当然，人头最终飞出了窗口，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但是，我再一次不中用地，决定离开这里。”李科说道。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那时，钦南是这么问我的。他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手链，用那种犯规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更加原谅不了自己吧？他又一次用言语，抓紧了我的软肋。不得已，我在他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厕所，扔掉了湿了的内裤。其实，我看得出来，我哥哥李具也是怕到不行。但是，他在林密的面前，总是要摆出一副牛批不完的样子。”李科继续说道，“离开厕所之后，其他人已经不见了。我们在走廊上，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问我们，你们是来救我的吗，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鬼视的能力，所以根本看不到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样子。钦南显得害怕又兴奋，他带着我，在看不见的女人引领下，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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