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庄凌的私宅里，季殊终于见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受。

  这主角受脸上看起来还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青涩，看到季殊的出现，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接着便有眼色地开口询问庄凌的意思，“庄先生，需要我重新摆回姿势吗？”

  显然，季殊到来时，庄凌还在画画，只是临时出了门去见季殊，作为模特的主角受辛乐才暂时松弛了身体来休息。

  主角受看起来很柔软，性格也很乖，可就是这样一个主角受，在原剧情中连累了老胡，害死了老胡。

  对于上个世界季清那种妒心浓重的偏执主角受，季殊觉得很难容忍，但这个世界的主角受，却更让他头疼，这个世界的主角受说好听点儿是乖巧单纯让人有保护欲，可说难听点儿，他却是恋爱脑，傻白又不甜，连累人而不自知。

  可怕就可怕在上个世界的季清是明明白白害人，这个世界的主角受是把人害死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会觉得自己无辜，明明都脱离了危险，还要为了“爱情”犹豫，然后他是主角受有主角光环死不了，却因为他的拎不清，害死了好心要救他的老胡。

  然后他也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只会趴在攻怀里伤心得掉眼泪，自责时楚楚可怜，但下一次坚决不改，继续拖后腿连累无辜。

  “不用。”

  庄凌示意主角受辛乐先自行休息，便带着季殊走进了画室里面的一间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别的都不急，你可以先来看看协议，如果你能接受，再考虑来做我的新模特也不迟。”

  季殊点头，“所以协议在哪呢，庄先生？”

  ···

  外间的辛乐看到庄凌和季殊进了内间，还关上了门，先是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就小心翼翼地从摆姿势的布台上下来，仔细地打量着画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汤鸿越让他找的那幅画，在他过来做模特的这一个月里，其实已经趁着庄凌不注意的时候，他小心地查看了不少地方，可是还是没有那幅画的影子。

  他虽然不知道鸿越学长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找那么一幅画，但既然是鸿越学长的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当然会尽力去寻找。

  这可是鸿越学长第一次开口请求他一件事情，他一定不会让鸿越学长失望的！

  辛乐先是轻手轻脚地走到画室一旁的一叠画板前轻轻翻动，其实这块儿他前几天趁着庄凌去卫生间的时候已经翻过一次了，只是怕找的不仔细，有所遗漏。

  再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学长说的那幅画着一片阳光下的薰衣草的画。

  辛乐甚至觉得，那种画既不像是庄凌会画的，也不是庄凌会收藏的，因为什么阳光下的薰衣草，这听起来实在是跟庄凌这里的这些画的画风格格不入。

  可学长就是很笃定，那幅画就在庄凌的宅子里，他也不知道，学长为什么如此笃定，又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幅画，薰衣草，这听起来平平无奇啊。

  但既然是学长想要的，那他便是竭尽全力也要找到就是了。

  辛乐咬着嘴唇看了一眼紧闭的隔间房门，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吧？

  这间画室他真的找了很多次了也找不到，也许，他应该想办法去别的房间找找，不会···被庄先生发现吧？

  相处的这一个月，庄先生虽然对于他在做模特时要求很严格，但倒是也斯斯文文，平时也不多话，看起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也许，就算他被庄先生发现了，只要说不是故意的，庄先生也不会为难他。

  这样想着的辛乐暗暗做好了心理准备，终于还是壮起胆子小声开了画室的房门，摸了出去。

  ···

  “···手写？”

  此时的里间，季殊目瞪口呆地看着庄凌在他问出协议在哪之后，竟然当着他的面坐到了椅子上，拿出了一张纸，一支笔，然后开始“输出”了。

  季殊抽了抽眉毛，索性绕过了桌子，贴到了庄凌坐的那一边，庄凌边写他边看。

  还煞有其事地念了出来，“第一条，模特需要严格按照画师的要求摆放姿势以及穿衣打扮，管理表情···这不行啊庄先生，那要是万一您让我不穿衣服，甚至摆出什么羞耻的姿势，那我可不能听啊，我只是来做模特，不是来贩卖节操啊！”

  庄凌专注写字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睛来看他。

  庄凌这次因为是坐着抬眼，狭长的眼眸是从镜片的上边缘上方投了过来，没有了镜片的遮挡，那眼中的无语是那样清晰，“我还没有那么变态，裸体画也不是我的画风。进来的时候你已经看到我的另一个模特了，他穿的很整齐，只不过衣服和布景姿势，确实是我要求的。”

  季殊勾唇，“也许庄先生不是那种人，但是协议这样写了，对我而言就是一种风险，我总不能把自己的节操能不能保住，完全寄托在庄先生您的人品上呀，对不对？”

  庄凌干脆放下了笔，不写了，“我的要求就是这样的，这才第一条你就觉得不合适。你能答应，就做我的模特，不能答应，你可以离开，我不会强迫你。协议本来就是看你能不能同意再作论处的。”

  季殊伸手，轻轻按住了那张纸，低头不着痕迹地将脸靠近了庄凌，语气轻柔，“庄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不能接受，我只是想问一下庄先生，这协议竟然是临时手写，是您专门针对我这样写的呢，还是一视同仁，以往的每一个模特，都是这样的要求？”

  庄凌抬眸与他对视，面不改色心不跳，“协议因人而异，全看我心情。”

  季殊眯眼，与他距离极近，就连呼吸都会落到庄凌的脸上，“所以，至少这一张霸王条款一样的协议，就是针对我一个人的？”

  庄凌忽然笑了，“霸王条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完全可以拒签，可你为什么还是留在这里没走呢，那就说明我的条款还不够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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