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刘巧珍以满怀豪情迎来了九十年代的第一个春天。

  这是农历四月的一个周六下午，巧珍把责任田麦地里的杂草已经全部拔完。接连几天的拔草，把巧珍累得腰疼腿酸，但当她一想到加林晚上就要回来，乏气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巧珍把放在地边的草一收拢捆好，她背靠在草梱上，闪了几闪才起了身，巧珍站稳后，将双肩活动了一下，便朝回走去。

  一路上，巧珍歇息了三次，回到家门口，巧珍把背上背的一大捆草往窑外碾盘旁边一摔，扶着碾棍，喘着粗气。

  这时，巧珍虽说是很累，但她的心里却异常的兴奋，在婚姻上她还算知足。正如巧玲妹妹所说的，马拴和加林都是非常爱她的，只不过是两人爱的方式有所不同。加林给她的爱那多是精神上的，形而上的爱，这也正是她所祈求的。

  巧珍歇息片刻后，随即抽掉捆草的小指粗的长麻绳，往手里缠着……

  这天晚上，加林一回到家，就从车子的后座上取下了两个鞋盒，递给了巧珍，说道，“上次给你买的衣服，没有买鞋，穿不出效果来。让你买你又舍不得，今天我给你拾了两双鞋，你好好试一试。”

  巧珍捧着鞋，又放到加林手里，“这是咋回事？”“你说是咋回事？你把别人扔掉的东西给我拿了回来，还想落好，我才不稀欠呢！”“巧珍，你这人还经不起逗，这两双鞋是搞计划生育宣传工作的补贴，我怕你割忍（怕花钱心里不舒服），才那样说呢，快拿上。”加林又把两个鞋盒盒塞进巧珍的怀里，巧珍把鞋放到了炕上，她一下子就脸红心跳，其实她早就知道加林的心思。

  这些天来，巧珍一直有个想法，也到了和加林沟通的时间了。巧珍稳定了一下情绪，心想先引加林转个圈圈再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看着巧珍喜形于色的样子，加林问道，“巧玲说，我都能当教师了！”“此话怎讲？”“她说，我讲起计划生育政策来还是一套一套的。其实，这都是我在《计划生育工作宣传手册》上看的，看的多了就记下了。现在，我一去社员（村民）家里，人家都把我当做干部嘞！”巧珍有点自豪地说道，“当干部可能锻炼人，慢慢就习惯了！”加林附和道。

  看到巧珍拿着鞋要往柜子里收拾的样子，加林急了，“你先别收拾，快把新衣服拿出来，顺便和鞋一起试一试，让我好好看看。”看到加林猴急猴急的样子，巧珍笑着说道，“裤子和上衣我都试过了，好着呢。我还当着玲玲的面试过。特别是那一身卡其色衣服，玲玲说，我穿上简直就像哪个谍战片中的女主角，神气的很，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呢！”“有那么神气？”加林出神了，“那你还不试一下，等什么？”巧珍故意害羞地说，“算了吧，我都收拾好了，你也累了，以后再说。”“不行，我等不得了，我的心已经跳到了喉咙眼了，一会儿就把我就给憋死了！”加林急不可待，巧珍一看机会到了，但她却摆起了谱，“要我试衣服能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行！”“再别废话了，咱家啥事还不是你说了算吗？别婆婆妈妈的了！”“不，今天的话必须说清楚！”巧珍坚持道，加林很无奈地说，“我真服了你！”

  巧珍便说出了要娃娃的全盘打算，加林听后，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巧珍接下来，很自信地又对加林说道：“你听我的话，到时候你天天晚上回来就行了。”“巧珍，这可不行！”“咋不行？”“咱必须按政策来！这得等甜甜过了四岁。再说，还要有准生证，麻烦的很，还是往后缓一缓吧。”加林态度很坚决，“你真是个书呆子，怀娃又不是用笔写字呢，你想咋写就能咋写，这还要看命呢？再说，等娃娃生下来，甜甜早都过四岁了！”

  加林知道作为一个乡镇干部计划生育这条高压线是绝对不敢触犯的，不过鉴于目前的情况，巧珍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先答应下来再说，加林不再坚持了。巧珍一看加林应允了，她几步走到炕跟前，把鞋盒挪了一下，上了炕，从炕柜里翻出了两个大塑料袋子。

  加林手里的烟还没有吸到三分之一，巧珍就站到了加林的跟前，看到加林低头不语的样子，巧珍在加林的脚上使劲地踩了一下，“哎哟”一声，加林抬起了头，巧珍已经换好了衣服。

  加林上下地打量着。巧珍低着头，看着脚面，三公分厚的鞋跟使得裤口微高于脚面，两条笔直的裤楞就像角铁那样的硬铮，巧珍挺直身子，侧着头，冲着加林以挑逗的口吻说道，“小伙，你看还行吧！”

  巧珍自从嫁给马拴后，就不怎么注意打扮了，穿戴对她来说过得去就行了。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她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妇女，她只有认命了。但巧珍天生仪态万方，过去她站在硷畔上扬起头亭亭玉立，胸部丰满，她的美是由于她那天生的丽质，旺盛的生命力，而不是刻意装束的关系。人为的装束只会降低她肉体和精神上的特色。巧珍的美那就是显示给高加林看的。

  巧珍再次委身于加林以后，她一切都听从加林的，现在加林提出的一切要求她都会满足的。巧珍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就当着加林的面。

  “你转过身，让我看看背影！”就在巧珍转身的那一瞬间，加林的视线，就像雷达一样不眨眼地咬定着目标，站在加林眼前的巧珍就像电视剧《渴望》里面的女主人公刘慧芳出现在婚礼上那样光彩夺人。“你向前走两步……”就在巧珍扭动着身子的那一瞬间，加林猛扑上去，就像抱粮食桩子那样，从后面将巧珍拦腰抱住，使劲往上耸，接着把巧珍挪移到炕跟前。加林贴住炕沿，像放高脚酒杯那样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把巧珍放在炕沿，加林齐头将巧珍双腿紧紧地抱着，就这样，默默地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巧珍本来已经很累了，她的两腿都有点发酸，为了不扫加林的兴，她还是尽力地满足着加林。而加林感到自己抱着的巧珍比电视剧《女人不是月亮》里面的时装模特扣儿还更有女人味，此时的高加林陶醉在一种亦梦亦幻之中。

  看着加林那如痴如醉的样子，巧珍浑身都酥软了，她小声地说道：“行了吧！”巧珍说着就用力掰着加林的胳膊，这一瞬间，加林一下子急了，“你先别急吗，我还有事！”“有事，一会儿躺下慢慢说，还不成？”“我就想看看你穿衣服的几个造型，你只要按我说的摆上几个动作就行了！”“你难道想让我给你表演脱衣舞，那我可不干，把人羞死了！”“你又想错了，我是想知道女人的衣服如何才能对男人产生吸引力，如果配上动作，那就更加完美了。”“我只是个衣服架子，又不是舞蹈演员，只会捉锨挥镰，推碾子砸盐。能给你扎什么势，一定会让你失望的，惹你笑话，你就别作践我了。”巧珍说着就使劲扭动着身躯，示意让加林赶快放开她，加林只好作罢。

  加林极不情愿地放开了巧珍，但他的兴致依然勃勃，就在巧珍转身的那一瞬间，加林猛的用两手分开巧珍的大腿，把头塞进她的胯下，两手扶着她的小腿，把她架了起来。巧珍一慌急忙抱住加林的头，“加林，我怕，我怕……”

  加林转身走了几步后，就把巧珍的双手紧紧攥住，直喘着粗气说，“现在还怕不？”巧珍颤颤兢兢地说，“快放下，累死你咧！”“别出声……”巧珍又害怕又不敢出声，噤若寒蝉似的让加林驾着马。

  现在的加林他可以敞开胸怀地钟爱巧珍，过去电影里的美貌女人，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都曾经引起他对女性的好奇心，时不时地搅得他胸火燃烧，他要把过去的一切性崇拜都升华在眼前，现在，他胸中已经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这种欲火将要烧掉他自己……

  高加林架着巧珍在窑里转来转去，他真想架着巧珍走出窑门，出现在川前川后，田间地头，再到县城。

  骑在加林脖子上的刘巧珍又惊又怕，心里却又感到很欣慰，激动的情绪无法表达。总之，加林现在的举动，令她受宠若惊，她只记起小时候看戏看电影爸爸曾驾着她，当她看到自己比别的孩子高时，她是多么的激动，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还会有人架她，她的眼里流着热泪……

  巧珍一再让加林放下她，不断地用手腕跐着加林的耳朵，加林这才把沉重的双腿挪到了炕跟前，然后将巧珍是双脚慢慢地放在炕沿，“巧珍，我真想永远地把你这样架下去……”加林喘着气说。

  巧珍坐到炕上，她感到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再看看站在炕跟前喘着粗气的加林，她真想扑下炕，把加林搂在怀里使劲地揉擩他，然而这时，巧珍觉得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滩软泥，没有一丝丝劲……

  加林喘息了一会儿，就躺在了巧珍的身边，“我累得连脱衣服的劲都没有了！”巧珍有气无力地说着，“穿着新衣服躺着才好看哩！说正事，今天的鞋你满意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不满意……”加林听后，伸出有力的双手，用手指在巧珍的腰间揉挠，“让你说不满意、让你说不满意、让你说不满意……”

  巧珍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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