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瞬间丧失交流欲望，闭紧了嘴巴，手下的动作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用力。刚刚恢复了一点，还没找回意识的蝙蝠妖敏锐地感受到了什么，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清漓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捏死了。

  布鲁斯感觉到了清漓的情绪似乎有一些不太对劲，“......嗯。”

  嘴笨的他想了很多，但是最后飘到空气中的只有这么一句话，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回答只会让清漓更加心梗。

  清漓一个攥拳，蝙蝠妖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濒临昏迷的他特别老实地在清漓的手心里当一枚没有感情的捏捏，安静下来的蝙蝠妖手感很是不错，清漓一开始捏就停不下来了。

  很好的消解了她心中的烦闷呢。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耐心，一点一点地引导一个闷葫芦好好说话。而且，布鲁斯还不是一般的闷葫芦，这人还会给自己披点伪装，让人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正打开了这人的话匣子，还是被他演了。

  两人在奇怪的暗流中沉默地走完了一段路，来到了朗斯特姆博士的面前。

  这位被黑面具抓住，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非人物种的生物学博士正一脸困惑地弹着自己圆润的肚皮，他不清楚自己在被变身了之后的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只是模糊地记得，自己的小腹原先...应该是没有这么高耸的幅度吧？

  “咳咳。”来之前迅速变装成蝙蝠侠的布鲁斯敲了敲身边的战术桌，“博士，这位是清漓女士，您能恢复人身还要多亏了她。”

  朗斯特姆博士匆匆放下手，尴尬地摸了几下肚皮，“你好你好。”

  清漓微微点头。

  “朗斯特姆博士是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生物学博士，出事之前一直在哥谭大学任教。”布鲁斯向清漓简单介绍了一下博士。

  生物学？看来这就是他被抓走的原因了。清漓上下打量了一下朗斯特姆博士，大腹便便，毛发稀疏的他看上去并不像是潜心研究的研究人员，更像是那些赖在职位上尸位素餐的“博士”。

  清漓瞥了布鲁斯一眼，确定没找错人？

  布鲁斯颔首，基因完全比对的上，博士也做了一系列其他的测试，结果都证实了他确实是朗斯特姆博士本人。布鲁斯也不清楚为什么博士在恢复成人类之后，体型突然来了180°的大转变。也许是转变带来的副作用？

  朗斯特姆博士使劲抓着上衣下摆，艰难地尝试驯服不听话的肚皮。

  “哈哈......”博士的脑门上流下几滴豆大的汗珠，在一位女士面前这样狼狈不堪，他又在心里骂了几句把他抓走，还强迫他研究药剂的黑面具。

  黑面具不仅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抓走了他的妻女。也不知道劳拉和爱丽丝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想起黑面具的暴力手段，朗斯特姆博士慌了神。

  “蝙蝠侠！”博士紧紧抓住布鲁斯的手，“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博士，你先冷静一下。”布鲁斯伸出另一只手，轻拍着博士的手，“一切都会没事的。”

  清漓看到了博士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背，接着就去看布鲁斯，他带着面具，看不清楚脸，但是声音很是平静，仿佛被人捏手的人不是他一样。清漓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是真能忍啊。

  “博士，是谁被困住了？你想让我们去救谁？”布鲁斯的情绪十分稳定，平静地询问着朗斯特姆博士。

  “劳拉！爱丽丝！我的...对！我的妻子和我女儿！劳拉...她们现在一定很害怕！我...我要去救她们！”朗斯特姆博士语无伦次地说着，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挣扎着要往门口去。

  布鲁斯一把拉住博士，“冷静一点！博士!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研制出解药！”

  蝙蝠侠冷静到有些残酷的声音让朗斯特姆博士打了个寒颤，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是啊，就算自己没有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没有什么力量去救回他深爱的家人们。

  但蝙蝠侠可以！这座城市的暗夜英雄一定能做到！

  朗斯特姆博士抓着蝙蝠侠的脚腕，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求你，一定要救出她们！你一定能救出她们！”

  “是的，我们会救出她们的。”布鲁斯熟练地安抚着博士。

  蝙蝠侠的冷静也感染了朗斯特姆博士，他渐渐安下心来，放开了手。于是布鲁斯终于能将博士从地上拉起来，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抱着杯子的朗斯特姆博士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惊魂未定。被绑架，被威胁，时刻要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危，一边在罪犯的要求下推进着研究，一边在害怕自己的研究有成果了之后，无法保全自己和家人。这样一直在担惊受怕的日子持续了太久太久，对一直待在实验室的文员来说实在是有些超出忍受范围了。

  在发现自己处于蝙蝠侠的保护中，不用再面临生死危机的情况下，朗斯特姆博士紧绷的心神终于能将这些日子里存储的所有负能量全都释放出去。发泄一通之后，他的脑子也再度能顺利运转了。

  “抱...抱歉。”博士直起腰，低着头，凝视着杯子里的水。

  “好些了吗？博士。”布鲁斯为清漓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接下来，他们会从博士那里听到不少重要的情报，花费的时间会很长。

  清漓施施然坐下，不着痕迹地往布鲁斯那边挪了挪。不好意思，朗斯特姆博士的这番尊容实在令她有点不适，还请容她退一退。

  博士还在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并没有发现清漓的小动作，布鲁斯还伸手帮清漓挪了挪椅子。

  彻底缓过来之后，朗斯特姆博士将自己痛苦的三个月娓娓道来。

  在被抓走前，博士一直在研究一款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人类的身体能力，并且没有较大副作用的药剂。博士在举家来到哥谭以后，就一直在担心妻子劳拉外出时的安全问题，而年幼的爱丽丝也不能一直被关在家里。

  众所周知，哥谭街头发生械斗的概率几近100%，等同于没三条街就有两条街的人在打架。这么高的概率在自由和平每一天的美利坚也是首屈一指的呢！

  朗斯特姆博士十分清楚，自己正在研究的药剂除了能让妻女放心出门，也会引起哥谭里大大小小的组织的觊觎，更有可能导致哥谭的冲突升级，造成更多的伤亡。

  但人都是自私的，博士已经记不清自己拒绝了爱丽丝多少次的外出请求。看着女儿失望的目光，博士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割成了无数片。要不是自己得罪了人，也不会被强行指派到哥谭任教。女儿现在应该还在阳光下，快乐得和朋友们跑来跑去，而不是整日躲在房间内，数着窗边的白云。

  他想要满足女儿的愿望，但也不想破坏哥谭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衡局面。

  所以，他特意向学校申请了封闭实验，用的还是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课题研究。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样严防死守，却还是走漏了消息，被黑面具抓住了。

  被抓住的时候，朗斯特姆博士还在祈祷着，希望对方不是因为药剂而找上他，更不要因此祸及他的家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想要钱也可以，只要不动劳拉和爱丽丝，他自己会被怎样对待都没有关系。

  只可惜，神没有听到他的任何一个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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