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陆续续地来到庭院，在清漓的要求下，稀稀拉拉地站成一排。等到迪克领着韦恩夫妇回到庭院的时候，清漓也摆好了聚灵阵，

  聚灵阵原本的作用是聚集逸散的灵力，往往也只能收集与构成阵法力量相同的灵力。清漓因着有皮皮在的原因，能稍稍调取一部分妖力，这才有了今晚特殊版本的聚妖阵。

  阵法已成，清漓宽大的袍袖中跑出来了不少物件儿。

  布鲁斯仔细辨认了一下，大部分都是之前放在韦恩家的藏品，剩下的部分都是来自华国的物件。原来清漓会向他讨要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今晚的仪式吗？

  说起来，布鲁斯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清漓今晚是要做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猜到今晚的仪式和皮皮有关。但这为什么需要把庄园内的人都叫过来呢？

  布鲁斯来的时候，清漓正在专心致志地布置阵法，那一看就不是个好时机。布鲁斯也就错过了询问清漓的机会，只得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

  现场倒确实还有人能问一问，但......

  布鲁斯悄悄地看向杰森，杰森恍若未觉，继续垂着头，按摩着自己脑袋上的穴位。之前清漓看他实在是头痛的厉害，就教了他这个法子，能短暂缓解一些疼痛。

  看样子杰森是不可能提供什么情报了，最后还是只能等迪克回来以后才能知道今晚会发生些什么吗？

  布鲁斯抿起唇，这种不在自己掌控内的情况令他有些难受。

  阿福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对自家少爷暗地里的难受视而不见。这么多年了，哪能什么事情都让少爷猜到呢？这样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也太无趣了。少爷就是缺少像清漓小姐那样的人陪着，生活才能充满各种惊喜？（更多的可能是惊吓吧？）

  达米安百无聊赖地踹着庭院里刚被更换过的草皮，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还要持续这种只能干站着的状态多久啊！他已经开始想念手上刚刚的触感了，想摸狐！！！

  满脑子都是实验室数据的提姆深陷数字迷雾，即使是离开了实验室，也还是在想着到底该怎么调配，才能让蝙蝠怪恢复成人类的样子，它身上的情报可是很重要的一环呐。

  提姆轻靠在树干上，半眯着眼睛。他原本是不愿意出房间的，骨子里带着一点工作狂性子的他更喜欢在完成工作后去休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半路被迪克强行拽出来，傻站在庭院里吹冷风。

  周身的古物飘在空中上下浮动，清漓抬眸看向众人，迪克的身影也出现在不远处。总算是没错过时间，清漓望向已经升到头顶处的月亮。要是迪克再慢上一点，她也只能不管他们，直接开始了。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人的身上，叫人直起一阵寒意，而过了一会，身上却又浮现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暖意。这股暖意太过细微，常常从人的感知中溜走，只当作是自己打了个寒颤，身子又暖了一点。

  清漓郑重地端出玉盏，这是今晚最重要的玉器，接下来收集到的妖力会全部汇集到这玉盏中，可以说是今晚这场仪式的核心了。

  玉盏在清漓的托举中缓缓浮上天空，落在所有古物的中间，正巧对应了月亮的位置，散落四周的古董们如同早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一样，乖巧地围住了玉盏。

  天空中有月与星，地面上则有玉，还有清漓。

  清漓作为这场仪式的领头人，此刻，她将带着这些古物们起舞，将慷慨的月光一点点净化，收集起来，化作玉盏中一颗颗圆润的，富有妖力的力量结晶。

  此前的布鲁斯还想着等会把杰森抓过来问个清楚，但当清漓开始在古物们的包围下起舞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没什么空余空间分给迪克了。

  布鲁斯见过无数舞蹈，优雅动人的芭蕾，热烈奔放的拉丁舞，活泼俏皮的踢踏舞，曾经也欣赏过东方优美柔顺的古典舞表演。因着家世原因，也学过各种类型的交谊舞，和无数小姐们共舞一曲。

  但，从没见过清漓的舞，布鲁斯透过一些动作，依稀猜测着这是一场类似于祭祀的舞蹈，清漓的动作中似乎包含了很多种动物的形象。最最能辨认出的，是蛇类的扭动滑行，给以往清冷的她添上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妩媚。

  布鲁斯不自觉得被吸引了，原本阿福还在一脸慈祥地看着清漓跳舞，扭头正想和自家少爷分享一下自己心中的骄傲自豪之情，结果就发现自家少爷早就看得入了迷，当下就想笑，可又顾及到布鲁斯少爷的颜面，辛苦的憋住了笑声。只是这嘴角翘得都快可以挂两个油瓶了。

  舞蹈自然乱人眼，可当清漓的步伐越来越慢，整场仪式逐渐回归沉静时，众人在不自觉得挪动自己的步子时，惊觉自己的身体竟有些不太像自己的身体了。

  当然，今晚不会出现什么互换身体的闹剧，只会有此起彼伏的惊喜。

  布鲁斯活动着舒服许多的右大腿，前一阵子那里刚被一发子弹洞穿过，他取出子弹后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最近活动的时候，右大腿总是在扯后腿。现在却完全没有那种割裂一般的疼痛了。

  布鲁斯继而看向周围的人，父亲母亲的身躯似乎比之前要更凝实了些，下半身不再是一团看不出颜色的雾气，这应该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吧。阿福在扭脖子，他的颈椎问题似乎也消失了，多年的酸痛感一扫而空，感觉能再多活几年，看到少爷的孙子出生呢。

  达米安这会倒是抬起头了，面上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只是身上多了几分平和的气息。布鲁斯觉得，自己小儿子身上的躁郁气息似乎淡了不少，往后的教育应该...会省心一点吧？

  提姆最大的区别就是合上了双眼，但从他那平稳悠长的呼吸来看，他只是睡着了。此前，提姆喝多了咖啡，作息十分紊乱，就算进入睡眠状态，也很容易惊醒。睡眠质量极差，这会，在这远比不上房间内舒适的床铺的庭院，他倒是能就着粗糙的树干睡上一觉了。

  至于迪克，嗯，那傻乐呵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改变。

  所以...迪克兴师动众地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清漓给他们做治疗？布鲁斯拧起眉，这种一键翻新的感觉虽好，但若是清漓离开了呢？习惯了这种第二天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的日子，往后再与那些罪犯搏斗的时候，他的助手们会不会仗着有清漓在，变得越来越冒险？越来越不顾自己的死活？

  布鲁斯回头继续看向清漓，她正站在阵法的最中央，端住缓缓落下的玉盏，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去。

  那里面有什么？布鲁斯放下心中的担忧，又提起了另一个疑惑。

  清漓细细数着玉盏里的圆珠子，一，二，三......这次仪式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收集到的妖力珠竟然有五枚之多！以往能收集到三枚都已经算是运气好了。若是再算上逸散出去，被韦恩们吸收了的妖力，这次的仪式简直是发挥出了300%的功效！

  玉盏内，圆滚滚的妖力珠顺着清漓的力道，在盏内不断滚动着，清脆的声响让清漓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下皮皮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缺妖力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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