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阿福也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转过身，带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肩膀离开了餐厅。他要去为家中的另外两位夜猫子准备早餐了。

  清漓全程都把自家的傻儿子当成空气，尽情享受着自己手里的美食，但傻儿子又有自己的想法了，家养的猫在吃好了之后也要作妖，杰森也到了这个时候了。

  “母亲，我想出门。”

  清漓瞟了一眼杰森，傻儿子正讨好地冲着自己笑着，看上去更傻了。

  “身体好全了？”

  杰森顾不上手里还没吃完的面包，拖着凳子就坐到了清漓的身旁。“没有。”主打就是一个理不直气也壮。“但是我觉得我已经没问题了。”

  清漓刚放下自己手里的吐司，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道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不行！”这简短有力，和那不容辩驳的语气，是这个味没错了。清漓不用转头就知道，肯定是那只大蝙蝠。

  果然，杰森立刻就炸毛了。“用不着你这个死老头管！”

  清漓叹了一口气，这一大早就没个清净。眼看着那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清漓拿下杰森手里的面包，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有两个条件，答应我就让你出去。”

  听到清漓这边有戏的杰森立刻调转方向，狠狠点头，就知道母亲和那老头不一样！

  “第一，必须时刻带着这枚玉牌。”清漓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样式古朴，底下雕刻着祥云的玉牌。手法和之前似曾相识，但这块玉牌比起之前交给杰森那块灵光闪闪，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玉石的护身符要更加的...没有光泽，和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玻璃制品没什么两样，哪怕它的边角被打磨地再圆滑，上面的雕刻再怎么完美的无可挑剔，都无法抹去它就是个不值钱的便宜货的事实。

  这和清漓一贯的作风相去甚远，杰森难免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清漓可不管他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第二，每晚十点之前，我要看到你把药汤喝完。”

  一听到药汤这个词，杰森就感觉到一股好不容易被他压进记忆深处的味道重新占据了他的口腔，哪怕是现在他的嘴里还塞着一块香甜的面包都无法遮盖。口中的面包在他缓缓张大的嘴里掉落，被集中的痛苦回忆砸中的杰森并不能很好得控制住自己的嘴。

  清漓接住那块从杰森嘴里掉出来的倒霉牛角包，塞到杰森的手里，示意他拿好。

  “每天...都要？”可怜的杰森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喝一碗那黑漆漆的药汤，瞬间感觉出门也不是非常必要了呢。哈哈哈......

  清漓朝杰森投去一枚奇怪的眼神，之前没看出来，杰森居然是喜欢喝药的吗？不过，是药三分毒，就算是杰森再喜欢，这药也不能每天喝。“等你身体完全调养好了就不用喝了。”

  杰森大舒了一口气，只要有期限就行，自己也不是不能忍。他接过清漓递过来的玉牌，一口吃掉手里的小半块牛角包。朝着他期待已久的大门走去，总算是能出去玩了！哈哈！混混们！颤抖吧！我红头罩又回来了！

  他是潇洒得出门了，还留在餐厅的清漓则是直接被布鲁斯咬住了。

  “我曾经也像你这样自信，认为无论那个孩子惹上什么事，我都能保护好他。”

  清漓是在楼梯上被布鲁斯拦住的，面对这个明明把自己的去路挡的结结实实的，浑身上下却透露着几分萧瑟的男人。清漓的脸上并没有不耐的神色，反倒是有几分怜悯。

  “可我不是你。”我并不像你那般弱小，我可以很肯定我能护住那个孩子。

  “你怎么能！”在布鲁斯这里，清漓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好懂。清漓的怜悯犹如形状刁钻的武器，完美契合了他弯弯绕绕地心防，拉开了他的伪装，让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再度暴露在空气中。

  这样对蝙蝠侠来说一点都不好，他应该快点把那些伤口再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蝙蝠侠的弱点。

  可他没有机会了，清漓没有给他做补救的时间。

  “那块玉牌是我师父赠予，里面不仅有他的三道剑气，还封存一滴灵液。剑气可斩破他的险境，灵液能保住他的性命。而剑气一出，我就会在第一时间来到杰森的身边。”

  “无论是什么时候？”

  “无论是什么时候。”

  布鲁斯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让开身子，给清漓一个通道。他的嘴唇嗫嚅着，直到清漓远去，也没能把嘴里那句“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吐出去。

  而清漓在顺利得到自己通畅的道路，走出几步之后，停了下来。罢了罢了，就当是交房费了。

  “杰森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追求，也踏上了自己想要的道路。作为他的母亲，我能为他做的，也只剩下了守护他，在他陷入万劫不复时拉他一把。除此之外，无论他撞了多少次南墙，我也不会插手。”

  但杰森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不会让自己陷在困境里太久。他总会找到他想要的出路。这些没说出去的话还是让布鲁斯自己去体会才有用，瞧瞧他那副固执的样子，光靠别人说肯定是没办法被他理解的，还是他自己去撞那些南墙吧。

  自认为自己是在提点布鲁斯，实际上也确实是在提点他的清漓回归自己走向药田的路上，今晚要用的药材还在地里长着，她还要去换件适合活动的衣裳，免得让尘土弄脏了。催熟药材之后，还要清漓亲手把那些药材从地里挖出来，这一步可不能粗暴地施个法就解决了，药材们总是十分娇贵的存在。

  一切都已经落幕，杰森的出门自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管家先生姗姗来迟，给一大早就开始受气的老爷端上属于他的那一份早餐。

  “您应该多向清漓小姐学学，特别是在育儿这方面。”看来在杰森这件事上，阿福也是站在清漓这一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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