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走廊上，清漓停在一幅巨大的画像前。就是这里，这幅画像就是那股一直在呼唤她的气息。

  不久前，夜晚清爽的风吹走了清漓心里所有的苦闷。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好久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无论杰森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一直支持他。

  这让她放松下来，她怎么就忘了，杰森不是那种会忘记自己的人。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杰森啊。她苦笑着摇摇头，深感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到家。这次哥谭之行，自己总算是认识到自己在这方面的不足了。

  想通之后，清漓就想赶快回去，今晚要不久违的睡一觉吧。自己也很久没有有过一次彻底的休息了。

  不过，回到宅子里的清漓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在自己放出灵力之后还不退散，反而直接纠缠了上来，一定要将清漓引去什么地方似的。

  清漓也是直接就起了好奇的心思，来一次哥谭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处处都是与在国内的情况直接相反的事情发生。既然这藏在庄园里的东西就这么直勾勾地找上门来了，人家都这么热情的邀请自己了，自己这个做客人的，总不能一直拒绝东道主的好意吧？

  然后清漓就来到这幅画像前，那股气息的源头就是这里。可清漓在这里站了许久，它还是没有露面。清漓倒没有等的不耐烦，从气息上来看，东道主还没有沾过血腥，是个清清白白的好鬼。

  是的，站在画像前的清漓终于是辨认出了那条气息的主人是个什么存在。滞留世间的鬼魂大都有着难以化解的遗憾，而将它们送入轮回，也是功德一件。修士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功德太多，所以清漓会在这里一直等到它的出现。

  至于它为什么会在现在显现出来自己的存在，可能之前一直在考察自己有没有能完成执念的能力吧。虽然这东道主做的实在是不够厚道，哪有自己都还没有准备好就去叫客人先过来的。

  清漓好整以暇地欣赏起面前的画像，这是一幅经典的西方家族画像，男主人站在画面的左边，旁边是坐着的女主人，在两人的身前，是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这小团子的模样看上去还有几分熟悉，那小鼻子小眼睛，特别像是从哪一个人身上抠下来的一样。

  噢！是他！清漓对着这小人研究个好半天，总算是从自己的记忆里挖出来那个人的影子。

  原来布鲁斯小时候长这个样子，真是看不出来。那么一大坨黑漆漆，小时候居然拥有这么可爱的脸蛋子。这算是基因太好，还是基因突变？这小时候和长大了的样子差的也太大了吧。难道布鲁斯跟神话中的路西法一样是坠天使吗？

  清漓的思绪开始跑偏，画像上的面容也随着她的想法开始变幻。男主人正视的双眼往下瞥，将清漓快要靠近画纸的手指收入眼底。

  “不不不，不可以这样做，小姐。”一道温厚的男中音响起，清漓的手指就这样悬在小男孩的眼睛前。

  她抬头往上看，“总算是要出来了。还以为你要让我等多久。”清漓顿在了原地，那鬼确实是出现了，但不是完全的出现。

  寂静幽深的走廊上，一幅看上去就年代久远的画像，画家在绘画的时候明显用了一些怀旧的手法，上面的人像与现实中的人类有着鸿沟般的差距。在不甚清晰的月光映射下，受到时间侵蚀的颜料展现了自己同刚开始时完全不一样的颜色。

  而就在这本就透露着诡异的场景中，画像上的人居然还在眨动着双眼，嘴里还在制止你的行动，仿佛对你想要触碰画像的行为表示十分的不满。

  放在恐怖片里，这也算得上是一个经典的片段，一个被导演称做是“小小的”jump  scary。在电影院里，也是一段令人心跳加速的镜头。

  不过，放在清漓这里，受到惊吓的人就换了一个人，呃，应该是“鬼”？

  对上视线的鬼先生立刻就躲进了画像深处，上面的男主人也恢复了正常，留下表面上还在维持着镇静的清漓停在原地，感觉自己做了个噩梦。

  过了好一会，当清漓要收回自己慢慢颤抖的手指的时候，画像上又冒出来了一双眼睛。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活动的是女主人的眼睛。

  “你好？希望托马斯没有吓到你。”

  即使这道声音已经足够温柔，可清漓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受惊的手指迅速缩回，躲在宽大的袖袍内释放自己的恐惧。

  有一道关心的目光拂过清漓的身体，目光的主人似乎很害怕自己会让清漓的恐惧加深，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就又收了回去，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清漓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顺着目光的来源回望而去。

  那名新出现的女鬼并没有像之前的男鬼一样直接在画像上显现自己，而是站在清漓的左侧三步左右的距离。直到清漓转过头去看她之前，她都一直在看着画像。

  女鬼的面容并没有清漓在国内见到的那种血肉模糊不堪，那张脸很完整，去掉那些萦绕不散的死气，这位夫人几乎与活人并无二致。

  但那也只是几乎，夫人的的脖子上有一个不算小的洞口。伤口的痕迹并没有让清漓感到陌生，在哥谭的街上经常会出现这种伤口，死于子弹似乎是哥谭人注定的命运。这位矜贵优雅的夫人也不例外，她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死于一场枪战。

  清漓飞快地扫了一眼夫人的身体之后，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夫人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就是说，夫人是被别人特里瞄准后杀死的，并不只是不幸的卷入了一场枪战。

  “你需要我做什么。”不管夫人生前遭遇什么，又为什么会死于枪击，以及她接下来会在执念的引导下要求清漓去做些什么。清漓并不关心，她现在站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获得功德，为自己的修炼添一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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