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布鲁斯说完话的间隙，阿尔弗雷德悄悄来到布鲁斯的身侧，将那杯温热的牛奶往布鲁斯的手边推了推。

  转移了布鲁斯的注意力之后，清漓敷衍地随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恰好这时杰森也吃好了，她就想带着杰森回房间了。

  布鲁斯无知无觉地伸手，准备端起阿尔弗雷德送到他手边，他一直都想躲掉的，他最不喜欢的牛奶。

  杰森突然一个箭步就来到了长桌的另一头，抢先一步从布鲁斯手中拿走了那杯牛奶，吨吨吨~牛奶非常丝滑地流进了杰森的喉咙，在他的胃里打了个旋，归于一片沉寂。

  杰森这行云流水，仿佛自己本就该喝那杯牛奶的一出可把在场的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杰森...？”

  良久，布鲁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杰森这是？

  清漓也是一惊，继而是一阵无语，杰森这是彻底不想藏着了吧？做的这么露骨，布鲁斯肯定会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了啊。看来这娃子过不了几天就会同意永远住在韦恩庄园了吧。结果，自己忙活了这么久，还是要便宜了布鲁斯。

  不，也不能这么说，这不合适，应该说是完璧归赵吧。

  清漓站在长桌的另一头，望着另一头一家团圆的场景，父子久别后的重逢，是人间感人至深的戏码之一吧。

  另一边，被布鲁斯温柔得快要掐出水来的眼神深深凝视着的杰森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啪的一声就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火速窜回了楼上的房间内。关上房门，杰森摸着自己手臂上尽数冒起的鸡皮疙瘩，刚刚那人是布鲁斯？真是布鲁斯？不是什么别的人假扮的？那眼神算什么？

  杰森被布鲁斯之前的眼神雷的不轻，他更习惯的是布鲁斯作为蝙蝠侠时的严肃冷酷的状态。不不不，即使是蝙蝠侠在戴着名为布鲁斯的面具的时候，他也没有用这种目光看过自己的任何一位养子啊！他刚刚差点以为，布鲁斯什么时候变了口味，开始对男孩感兴趣了。那简直太可怕了！

  杰森跑了，清漓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留在餐厅里，她想按着往常的步调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许是今晚吃的太多了，自己有些走不动道。

  餐桌旁，阿尔弗雷德给布鲁斯端来了新的一杯牛奶，它和上一杯一样，暖暖的，上面还飘着一些热气，是最适合被人喝下去的温度。

  可布鲁斯的眼睛一直黏在之前的那一杯上，即使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只有少许没有被杰森喝完的液体缓缓顺着杯壁往下滴落。

  阿尔弗雷德在一旁收拾着桌上的残局，也没忘了打趣自家老爷，“看来您终于明白喝牛奶的好处了。”

  “阿福，杰森是不是......”

  带着几分希冀的眼神被布鲁斯投注到阿尔弗雷德身上，阿福则回以肯定的目光，一如在布鲁斯幼时鼓励他反抗校园内欺负他的人一样。

  “老爷，杰森少爷是个好孩子。”

  管家的声音坚定沉稳，似乎是早就预见了今晚的这一幕，他始终都相信，杰森和布鲁斯这一对父子会打开心扉，重归于好。

  布鲁斯端起牛奶，和杰森一样一饮而尽。接着走向书房，快要到夜巡的时间了，他该去穿上他的战甲了。

  阿尔弗雷德站在他的身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温柔的老管家知道，自己的老爷又要将自己缩回那具名为蝙蝠侠的躯壳内了。他实在是不愿意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一直走在那条注定冷清，注定不会被人理解的道路。那实在是太孤独了。

  所以，撮合老爷和清漓女士这件事势在必行！想起提姆之前的那一声“夫人”，阿福感觉自己可能有了一个可以拉拢的同伙，啊不，是同盟。

  一想起老爷将来很可能会儿孙满堂的场景，阿尔弗雷德心情极好地哼起了家乡小曲。

  受益于达米安的高效，久违地睡了一整个下午的饱觉，也是今晚唯一个享受了晚餐的提姆在楼梯上就听见了阿福的声音，他好奇得靠近阿福，“今晚发生什么事了？”

  “哦！是你啊！提姆少爷。”专心致志地管家显然是没注意到提姆的到来，他被提姆的突然出声给吓了一大跳。阿尔弗雷德捂住自己的心口，年纪大了，这一下给他吓的够呛，

  提姆心虚地轻拍着阿福的背部，阿福现在的耳力不如以前了，自己忘记调整脚步声了。

  等到阿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提姆的好奇心就又开始活跃了。“所以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了？阿福你的心情还蛮好的。”

  “如果您答应帮我的话，我就告诉您。”阿福一向行动力超强，决定的事情就想立刻做掉，提姆这是撞进管家早就布好的陷阱里了。

  提姆顿时对今晚的事情更感兴趣了，阿福很少用这种情报当作交易的筹码！这一定是一个大瓜！他正想一口应下，就看到了阿福兴奋的眼神。

  不好！这个熟悉的眼神，提姆瞬间就回想起一些对他不是很美妙的记忆。上一次，阿福露出这种眼神是什么时候？哦，好像是自己不听阿福的劝告，强撑着身体去夜巡，结果让自己伤上加伤的时候。那件事情的最后，提姆被剥夺了整整三个月的咖啡，阿福直接把庄园内所有的存货都搬空了！自己半夜想找点什么东西提提神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找到！阿福甚至连一片薄荷都没给他留下！

  想起自己那三个月都只能靠外面的咖啡度日，就连晚上偷偷带回来的咖啡也会被阿福找到并送给流浪汉之后。提姆脸上痛苦的表情根本就压不住。

  他放下手，拿起托盘，用行动告诉阿福，这个交易，他不做了！

  还是等会去翻监控来的更快一点，提姆冷酷地想，那才是更加高效的做法，自己总会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然后冷酷的他就被留在厨房里洗碗，最后一个吃完饭的人要负责洗碗，这是蝙蝠家的规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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