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回到宫中，将信件交给自己的属下，一盏茶的时间后，一行小字和一个齐字浮现在纸上。

  裴奕看见内容后，大惊失色，慌忙将纸条送进御书房。

  老皇帝看到纸条后，有一瞬间是懵的，“联络各地军士，准备救驾！”

  密信的意思很明显，齐王的属下已经开始私下联络要救齐王。

  救驾，老皇帝冷哼，这个词用得真好！

  “各地军士，也就是说齐王的手不单伸到西郊大营，其他地方也有？”老皇帝问裴奕。

  “看信的内容是这个意思。”裴奕有些心虚，是他没思虑周全。

  他想着齐王一个没怎么出过京的王爷，能在西郊大营安插这么多人手已经很厉害，那次之后，皇帝已经安排各地军队换防，他也就没有再继续查。

  谁知道齐王的手那么长！

  “去查！”老皇帝说完，从自己身上解下一块令牌交给裴奕，“查封齐王府。”

  “皇上，这封密信是从牛宰职府上的小厮手中拿到的。”裴奕领命后又道。

  “同样查封，所有抗命者，斩立决！”皇帝声色俱厉。

  这一日，在禁卫军同时查封齐王府和牛宰职的府邸后，京城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这不是常见的场面，所有人茶余饭后讨论的时候，都不自觉压低声音，生怕自己说错什么，下一个遭查封的就是自己。

  而且，两座府邸被查封的第二日，金吾卫也加大巡街力度，不管白天黑夜，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人马。

  京城的气氛日渐紧张，禁军查到的消息源源不断被送入宫中。

  这些消息都很散，今天查到齐王联络冀州军的线索，明天突然又出现西北军，每一个都要查实，真真假假特别费力。

  “目前这些消息，真真假假，要全部确认清楚的话，没个三五年的别想！”禁卫军中负责整理消息的人道。

  也不是他抱怨，的确如此。齐王的属下怕被查出，故意放出很多假消息，真真假假掺和到一起，这些军队又离京城那么远，没个三五年，还真就查不清。

  禁卫军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齐王妃进宫了。

  当齐王和各地驻军联系的名单被摆上龙案的时候，裴奕想给齐王妃磕一个的心都有。

  要是齐王有这个觉悟，他还用连轴转吗？已经一昼夜没合眼的裴奕此时看齐王妃像是看宝贝一样。

  “那日查封府邸，你怎么没交出来？”老皇帝问。

  “回父皇的话，这是今日刚刚找到的。”齐王妃回答，“那日裴大统领查封王府，很多细节臣妾并不知，更不知裴大统领要查什么东西。”

  齐王府虽被查封，但齐王还没定罪，所以王府里的人原地监禁。

  齐王妃不能出门，被锁在卧室，这才无意间在暗阁中发现这个。

  “你知道这是什么名单？”老皇帝问。

  “臣妾不知，也看不懂，想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齐王妃回答。

  老皇帝上下打量着齐王妃，“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不交出这份名单，齐王或许有救，交出来，齐王就真的没救了。”

  齐王妃低着头，想起石琦之前对自己的交代，眼圈瞬间红了：

  “皇上，臣妾待字闺中时，便仰慕大皇子。得知自己得皇上赏识，能够成为皇妃，臣妾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

  “……嫁给齐王这么多年，没有子嗣一直是臣妾心里的一块疤，是臣妾不好，没能给齐王生下一男半女，呜呜～”

  齐王妃说到动情之处，难掩呜咽之声。

  老皇帝听到此处心里沉沉的，她还不知道她没有子嗣的原因，想起齐王妃嫁入皇家的这些年，孝敬自己和皇后，也恭顺后妃，友爱兄弟，齐王一个又一个小妾往府里抬，可她从没闹过脾气……

  这么想来，是自己的儿子对不起她！

  “臣妾想着，将这东西交出来，能不能算臣妾替齐王自首？求父皇看在父子之情上，饶齐王一命，臣妾愿替齐王受刑……望父皇……成全”齐王妃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老皇帝的心里沉沉的，齐王何德何能，有这样的贤内助而不自知！

  “你且起身，放宽心，齐王所涉之事，断没有让你顶罪的道理。”老皇帝安慰。

  “你先回府中等消息”老皇帝并没有过多承诺什么，“裴奕，差人将齐王妃送回府中，交代禁卫军，善待王妃。”

  裴奕领旨后，派人恭恭敬敬将齐王妃送回府中。

  御书房，老皇帝将名单交给裴奕，“按名单查，不要有漏网之鱼！”

  裴奕的动作很快，当晚禁卫军从东西两个城门出城，出城不久，又分成几队朝不同方向奔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来，已经是深冬，眼看着就要过年。往年这个时候，大户人家已经忙起来，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只是今年似乎格外的冷，凛冽的寒风直吹到人的心里，京城里的高门大族迟迟不见动静。

  大家似乎都预感到，在过年前，老皇帝要有大动作。

  按照普通人的想法，天大的事情过年最大，有什么事等过了年再说。可大魏的这位皇帝是个勤政爱民的，从来不留事情到新的一年里。

  尤其是不好的事，在开年的时候解决，会带坏新一年的运势。所以，能在旧年解决掉的烂事，绝不放在新年里。

  新的一年就是要万物复苏，一切朝气勃勃的样子。

  裴奕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了解皇帝的性子，所以，所有禁卫军在腊月二十，全部赶回京城。

  当然，带回来的还有去各地驻军调查出来的案卷，他们身后，还有押运回京的犯人。

  老皇帝在御书房亲自召见这些办差的禁军，他已经等不及让裴奕汇报，要自己亲自问案。

  “回皇上的话，名单上西北区军中和齐王暗自联系的将领，信息已经核实无误，人已经在押送回京的路上。”

  “安邑驻军核实无误，人已经在押送回京的路上。”

  ……

  “冀州军中的将领，在四个月前的一次剿匪任务中牺牲，无法确认口供，但属下在其遗物中找到齐王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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