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松手松手！”

  蒋明橙被顾零反剪住双手按趴在地上，扭曲着一张脸说道。

  我嘞个去，娃娃脸打架这么厉害？！

  顾零没松手，反而按着蒋明橙压的更低，她在蒋明橙身后弯下腰，在他脸侧得意洋洋地问：“服了没？”

  “我服了你了行了吧？”

  顾零哼哼两声，勉强满意：“以后不许再叫我娃娃脸。”

  “那叫你什么？”

  “顾零啊，我不是说过吗？”

  哦，对，娃娃脸叫顾零。蒋明橙总算记住了。

  “顾零，可以松开我了吗？”

  顾零松手的一瞬间，蒋明橙反手抓住顾零的手腕想调转两人的位置，没想到顾零脚下一勾，蒋明橙直接失去重心倒下去。

  这个姿势可是脸先着地！

  蒋明橙抓紧顾零的手腕不放，顾零被他带着向下倒去，千钧一发之际，顾零只能松开扣住蒋明橙的手，转而撑在地上，蒋明橙亦反应极快地用解放的那只手撑住地面，避免了脸先着地的惨剧。

  现在的场面就是蒋明橙单手俯卧撑，顾零在他身体上方也做了一个单手俯卧撑。

  在两人中间，蒋明橙还紧抓着顾零的手腕。

  这个距离，这个姿势，蒋明橙只觉得丢脸，尴尬的脸都红了。

  蒋明橙恼怒：“你赶紧起开！”

  顾零听到这语气不乐意了，小脸一垮：“你倒是把手松开啊！”

  蒋明橙松开手，顾零坏心眼地在他后腰用力向下按了一把，蒋明橙直接趴在了地上。

  而顾零借力站起来，拍拍手，幸灾乐祸：“活该。”

  她转身拿着刚才的垃圾冲下楼梯，蒋明橙从地上爬起来，身前都是沾染上的灰尘。

  他黑着一张脸，拍一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大喊一边去追人：“姓顾的，你完了！有本事别跑！”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白云慢悠悠地移动着。

  热烈的阳光下，青春年少的小同学奔跑着，像一阵无拘无束的风。

  九月的风吹到月底，转瞬迎来了国庆长假。

  不过在这之前，学校老师给同学们送了一份国庆礼物——

  月考成绩单和一些作业。

  雷打不动的第一名陆霖迎来了求学生涯中的第一次滑铁卢，他看着自己头顶的那个名字，心里微微有些落差。

  这次考试他超常发挥，比上次进步很多，却没想到被顾零压了下去，比他整整高了二十分。

  课间，蒋明橙拿着顾零的成绩单一脸惊叹：“厉害啊，第一次考试就拿了第一。”

  被夸夸的顾零有些不好意思：“还好。”

  蒋明橙放下成绩单：“为了庆祝你考第一名，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吧？”

  前排的陈飞转过身，手中拿着陆霖的成绩单挥舞：“蒋哥，陆霖也很厉害好吧，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蒋明橙点点头：“那再加一个陆霖。”

  陈飞指着自己：“那我呢？”

  “就你那成绩，你好意思要奖励？”

  年级四百多名的陈飞腹诽：蒋哥倒数第一还好意思说我。

  他死搅蛮缠在游乐园一游中加上了自己，蒋明橙一脸嫌弃的同意了。

  陆霖朝着顾零笑了笑，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很厉害，以后能向你问题吗？”

  顾零点点头。

  见陆霖一直带着笑，顾零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生气吗？”

  “嗯？”

  “听说你之前一直是第一。”

  “有点失落而已。”陆霖说，“第一名奖学金很多的，你可要继续保持。”

  蒋明橙身边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品性好。

  顾零想，十三中是个好地方啊。

  随后一群人约定了时间，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游乐园。

  游乐园游人如织，人山人海，每一个售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我去！人也太多了！”陈飞感叹。

  陆霖说道：“毕竟是假期，很正常。”

  蒋明橙问：“想玩什么？”

  陆霖和顾零都表示随便，只有陈飞吵吵嚷嚷全都要，几个人很快就去买票。

  玩了一些过山车之类的刺激性项目以后，陆霖提议来一个温和点的项目。

  于是他们去了鬼屋。

  鬼屋是地下墓室的主题，有僵尸的那种。

  长长的甬道黑漆漆的，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每一次熄灭后都会多出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例如电子黑耗子和蠕动的塑胶蛇。

  陈飞被吓得一惊一乍，陆霖也有些脸色发白，只有蒋明橙冷着一张脸将“可爱”的小动物一脚踢飞清出一条路。

  顾零面不改色全程摆烂。

  只是……

  顾零和蒋明橙离得近，她发现每一次黑暗来临蒋明橙的呼吸都会粗重一些，甬道里亮起来时他会小小地松一口气。

  他暴力开路的方式看起来英勇，但是更像是某种情绪的发泄。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完甬道到了一个空旷的地点，突然出现的一群僵尸吓坏了众人，恰逢此时周围再次陷入黑暗，一阵惊呼声中，周围墙壁亮起一点微光照亮了好几扇门，众人下意识朝着光源的方向跑去。

  一阵混乱，顾零抓住蒋明橙的手才没有分开，她发现蒋明橙的手心全是汗水。

  人都走得差不多，于是灯光再次亮起。

  顾零看着他冷酷的表情，问：“你没事吧？”

  蒋明橙反应慢半拍地回答：“没事。”

  他现在看起来很凶，似乎随时都会动手打人的样子。

  本来要出来把剩下的人赶去下一个地方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惴惴，不太敢上前。

  顾零闻言便松了手，蒋明橙紧抿唇瓣。

  其实，是有事的。

  他怕黑。

  “走吧。”顾零率先走在前面，蒋明橙跟着她。

  两人走得慢悠悠，看起来实在悠闲，总控室的人给扮演僵尸的工作人员递话。

  “人家都把这儿当家了，你愣着干啥？上！”

  工作人员表示：boss你看他，他那么凶！

  比起一脸凶相的蒋明橙，工作人员觉得还是旁边的那个娃娃脸女生更容易吓。

  起码，不容易被玩家暴打。

  工作人员朝着监控比了个手势，灯光灭了，蒋明橙的胆子也跟着灭掉。

  僵尸凑近顾零，惨白的脸在眼前放大的一瞬间灯光亮起，顾零眉头都不皱。

  两人四目相对。

  僵尸：你看我可怕吗？

  顾零：你看我害怕吗？

  总控室：“看错人了，这女生是个硬茬，再来一次，你去吓男生。”

  没给僵尸太多时间，灯光再一次熄灭。

  僵尸迅速朝着蒋明橙冲过去，正处于紧张状态的蒋明橙感受到一阵风刮过，陌生的脚步声靠近，他下意识挥出一拳。

  早有防备的僵尸紧急刹车，甚至来得及后退一步。

  顾零抓住蒋明橙的手腕，顺着他的冲势拉着人朝自己的方向后退两步卸力，然后将人抱在怀里。

  她轻拍蒋明橙的后背：“是我，顾零。”

  温暖的怀抱极具安全感，刻意放轻压低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温柔，像是生怕吓到他一样。

  什么也看不见的蒋明橙下意识将熟悉的能够触碰到的顾零当做依赖对象，惶惶不安的心终于稳了稳。

  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顾零松开他，转而牵住他的手。

  有了灯光就有了安全感的蒋明橙微微拧眉：“什么意思？”

  僵尸一脸麻木的微笑，蹦蹦跳跳退场，什么意思？呵，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总控室：好耶，今天也是努力的月老呢。

  顾零回答：“为了工作人员的安危，蒋明橙小同学，你暂时被捕了。”

  蒋明橙松了口气，所以他怕黑的事情没有暴露。

  他轻咳一声：“你可要抓紧了，我打人的时候力气很大的。”

  顾零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我抓紧了，你跑不掉的。”

  蒋明橙别过头，有点不好意思。

  他也不打算跑，这地方黑咕隆咚的，多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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