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控制好情绪后，说：“不认识。”

　　顾周自然看出来了她的隐瞒，不过也不着急，接过小禾手中的杯子后，又给满上了。

　　“怎么会不认识呢？宋文还跟我提起过你。”顾周递给她之后，缓缓说道。

　　小禾无神的眼睛微微颤了一下，垂下眼眸后有些慌乱喝了口水，掩饰着自己情绪的波动。

　　顾周继续说：“原来不认识啊，可能是他记错了吧。”

　　小禾没有接话，只是低头喝着水。

　　顾周不着急，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公子今日来还是坐坐吗？”小禾开口了，但不是顾周想听的。

　　顾周笑的放肆，挑眉问：“小禾姑娘觉得呢？”

　　声音放缓：“或者，小禾姑娘希望呢？”

　　说来奇怪，明明算是名烟花女子，应当是见过各种场面了，但是此刻面对顾周调戏的话语，小禾还是悄悄红了脸庞。

　　顾周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确定了小禾的身份不一般。

　　上次的时候如果小禾是刚来的，没有接客说的过去，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以她的长相若不是有人护着不可能还是这般单纯的样子。

　　小禾磕磕巴巴的说：“公子还是坐着吧。”

　　顾周不意外自己听到的答案，只是今天他是一定要问出些什么的。

　　“小禾姑娘的眼睛是先天的吗？”顾周问。

　　小禾闻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些伤感。

　　说：“不是的，因为一些变故。”

　　顾周：“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这句话着实虚伪，明明就是为了提起伤心事才提的，如今又这么安慰。

　　小禾微微摇头：“没事的，都过去了，现在也已经适应了。”

　　顾周：“没找过大夫看过吗？后天的话大概是可以治愈的。”

　　小禾像是陷入了回忆，滞了一会儿说：“我现在这样儿哪儿来的资格看大夫呢？哪怕是有大夫，这么多年过去也治不好了。”

　　“哦？这么多年？姑娘是什么时候伤的眼睛？”

　　顾周说完，见小禾有些防备的后退了一下，连忙补充：“是这样，我曾经也学过一点医术，见小禾姑娘这样心生怜惜，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帮助你。”

　　小禾放松了有些紧绷的躯体，释怀的笑了笑：“这样啊，公子真是厉害，只是十年的旧疾估计就算是神医方一珍也没有办法。”

　　顾周挑眉，十年前？神医？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姑娘不要泄气，只要想一定会有希望的，这大好的河山总要亲眼看看不是？”顾周的这番话不知是鼓励还是刀子。

　　小禾苦涩的笑了，摇头说：“能留下一条命苟活已是不易。”

　　小禾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为什么就和这位有些莫名的公子聊了这么多。

　　也许是在这黑白巷的十年来太过孤独，也许是这位公子很温柔，也许是那位……他口中出现的故人吧。

　　顾周看着苦涩的小禾，温柔的开口，那双直视着她的眼神却含着淡漠。

　　“姑娘莫要灰心，总是还有故人挂念的。”

　　说完后，顾周站起身：“今日打扰了。”

　　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这是还给姑娘的钱，告辞。”

　　顾周往出走的速度很慢，他在等。

　　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小禾的声音响起。

　　柔和的嗓音中包含着一些急切：“公子方才提的宋文是？他过的可好？”

　　顾周唇角微勾，转身说：“姑娘问这些干什么？不是不认识？”

　　小禾站起来，有些窘迫：“确实不认识，只是喜欢这个名字，公子不觉得宋文很好听吗？”

　　顾周：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顾周笑：“不觉得。”

　　小禾在他说完后更加窘迫了起来：“我觉得好听，想了解一下。”

　　顾周懂了：“那我下次让他来见你可好？”

　　小禾急忙说：“不。”

　　看他这样，小禾也知道一味胡言这位公子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

　　只好说：“其实幼时有个好友见宋文，听到相同的名字就……”

　　顾周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说：“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姑娘吧，我认识的宋文过的不错。”

　　“不过，姑娘真的不想见见？”

　　小禾坚定的摇头：“不见，知道他过的不错就可，还望公子莫要告诉他遇见我的事情。”

　　顾周自然答应：“自然。”

　　话落，房门打开，顾周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小禾瘫坐在了凳子上，空洞的眼中落下了泪水。

　　顾周回到宅子后，躺在床上回想着两人的对话。

　　翌日，顾周第一次没有早起练功。

　　顾右在院子里和他们一起练着基本功。

　　小院不大，却富有活力，一番和谐安详的场景。

　　顾周睁开眼就听到了院子中的声响，走到窗前就见吴岩在前面站着，对面站着两排正在训练。

　　这个时候顾周才有一种身负使命的感觉。

　　顾周走了出去，吴岩注意到后让他们继续训练自己走到了顾周身边。

　　吴岩：“帮主，你觉得怎么样？”

　　顾周满意的说：“不错，没想到你还搞的有模有样。”

　　在队伍里的吴浩听了，默默的说：那当然，你以为你在指挥谁训练。

　　吴岩：“您满意就好。”

　　顾周突然想到昨天小禾说的话，问吴岩：“你是什么时候成的乞丐？”

　　吴岩沉默了，过了会儿才说：“太久了，有些记不清，不过大概是有十来年吧。”

　　顾周才不信，不过还是问：“十年前大夏朝可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吴岩被问住了，想了一下说：“那时候还小，记不太清了。”

　　顾周：“比如什么大臣抄家，将军叛变，灭门惨案什么的。”

　　吴岩经过提醒，想到了什么：“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不过当时只顾着怎么才能吃饱，没怎么关注，只记得是当时的丞相宋家被曝出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还连累了订了娃娃亲的何家。”

　　顾周挑眉：“禾家？哪个he？”

　　吴岩：“何必的何。”

　　虽说字不一样，但是顾周觉得小禾姑娘一定就是这位何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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