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布鲁斯的目光中充满了肃穆与沉重。

    “阿尔弗雷德，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抱歉，少爷……真的抱歉，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走在前面，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目光中充满了不加以掩饰的疲惫与精神上的虚脱。就像是泡在水里好几个小时，虽然看起来不需要多么用力，但仅仅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平衡就已经浑身脱力。

    尤其是那份言语间的萎靡，愈发的令布鲁斯感到不安。

    不过也并非没有半点好事，至少，哥谭家族的墓地没有问题——这是布鲁斯的底线，也是蝙蝠侠的底线。

    行走间，布鲁斯平静的询问道：“阿尔弗雷德，我是否能够继续信任你。”

    “星球大战。”一旁的罗恩拿起一个单筒望远镜像是来自某个磁场世界的贴吧偷窥狂，一边看着嘴里一边嗦着吸管里的可乐：

    对于蝙蝠家族的任何人而言，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幕都是人生级别的最大的损失与遗憾！

    或许是出于对巴里的信任，也或许是因为罗恩那会不自觉影响周遭无意识的秘能形态，明明是无比严肃的时刻，但是在场的众人在紧张之余，反而享用起了罗恩递过来的薯片，肉干和可乐。

    “你倒是有良心，可惜我没有，所以提供不了什么太多的建议。”

    蝙蝠三小只在撩闲，罗恩则是用胳膊肘碰了碰巴里的胳膊。

    望向布鲁斯，托马斯轻轻的说着。即便是言语依旧冷硬，即便是表情依旧淡漠，但布鲁斯依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托马斯言语之间隐含的坚定。

    顺着阿尔弗雷德手指的方向望去，布鲁斯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站在大厅的落地窗前的高大身影。虽然没有看到正面，但仅仅只是这高大的背影便让布鲁斯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挺拔的身躯，笔挺的西装并没能让这个家伙看起来有多少的温和。相反，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头猛兽，死死的盯着远处哥谭市区的摩天大楼，周身翻涌着大量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爱、恨皆有。

    而看到了托马斯的容貌，布鲁斯也是稍稍一怔。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庞。斑白的鬓角打理整齐，面容的线条似乎有些熟悉，但多出了给予与记忆不符的冷硬。

    “别这样，罗恩，我感觉我罪孽深重……”

    托马斯冷冰冰的说道：“我要救你，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可以反抗，尽情来吧，因为我知道，你会这样做，你会捍卫你的城市，捍卫你的灵魂。因为，你是蝙蝠侠！”

    “嘿，巴里，别低着头了，眼前这么抓马的剧情都吸引不了你？”

    布鲁斯来到了托马斯的身后，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布鲁斯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你是谁。”

    “你比那些小家伙们成熟的多。”

    闻言，托马斯的眼眸稍稍颤动了一下。在暗淡之余，似乎也多出了些微的认可。

    布鲁斯死死的盯着托马斯，低声吼道：“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在期待着我能答应你的条件，安安稳稳的在这个世界的哥谭享受不完的人生。而你，也能够从中汲取力量……”

    “不可——”正说着，想起了什么，布鲁斯猛地回头望向闪电侠巴里。只不过巴里早已在事先便挪开了自己的目光。即便是不对视不交谈，但是这心虚的样子依旧证明了布鲁斯的猜想是正确的。

    而一旁，罗恩也是对着布鲁斯摆了摆手，兴致勃勃的说道：“我送你的兑换券还带着吗？没过期的那两张！”

    “蝙蝠侠会妥协吗？”托马斯质问道：“还是说是布鲁斯在妥协？”

    “但是，我不在乎。”

    “多元宇宙的问题咱们先不管。”闻言，一旁的芭芭拉忍不住吐槽道：“但是死去的父亲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不管是谁都会很难接受吧？”

    “那又如何呢？”对于布鲁斯的话语，托马斯的表情显得浑不在意，依旧是冷硬的腔调，言语间的冷漠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布鲁斯会这样质问。

    巴里捂着脸说到：“等一会这抓马的问题解决了，我敢保证布鲁斯肯定要拉我开小会！蝙蝠侠的小会，想想就害怕，跟审讯似得。”

    而听到了陶德的询问，罗恩也是一脸认同的嚼着肉干说道：“只能说编剧的恶意实在是太大了，你说都那么多宇宙了，就没有一个蝙蝠侠能拥有健康的双亲~啧啧，太可怜了，我一定要想办法补上这个空缺。”

    听到了托马斯的话语，布鲁斯的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双拳已经在悄无声息间握紧——作为蝙蝠侠，他已经意识到了托马斯的想法。

    罗恩和巴里聊天，而另一边，望着面前的托马斯，在经过了短暂的不可置信后，布鲁斯也是迅速的恢复了冷静。

    “我是你的父亲。”托马斯的声音依旧冷硬而沉着。

    “TMD，星球大战一共就那么几个梗，这都要硬偷，太下头了！”

    思索间，布鲁斯却并没有放松，而是通过战衣的微型电脑进行远程操控，使整个维恩庄园从上面的庄园到下面的蝙蝠洞都进入到战争状态。

    “啊？啊、啊！吃、吃！”

    听到了布鲁斯的声音，即便是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即便是早早的就已经预知到了这样的一幕，但托马斯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依旧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说到最后的‘百特慢’的时候，托马斯几乎是将这几个单词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你不是！无论你怎么说，伱都不是我的父亲！你来自另一个宇宙，是另一个布鲁斯的父亲！而不是我！！”

    一旁，蹲在角落里，罗恩拿出薯片咔嚓咔嚓的大口吃了起来。用那个胳膊肘戳了戳身旁已经看呆了的德里克等人：“嘿，你们吃点嘛？”

    “闭嘴，我不会容忍你太久。”

    对此，阿尔弗雷德似乎没有任何发觉，只是静静的在其前面走着。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大厅。随后，阿尔弗雷德静静的站在一旁，示意布鲁斯一切的谜底近在眼前。

    “你或许在渴望救赎吧，但我不是。我在憎恨着，憎恨一切。憎恨哥谭，憎恨自己，憎恨那个小巷，憎恨这可悲的命运！”

    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一旁的三代罗宾德雷克也是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这一幕这么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手里拿着肉干，陶德应该是在场的蝙蝠小队中最放松的一个了。望着冷硬的托马斯，以及那与托马斯对峙的布鲁斯，陶德两眼发光。不仅仅是出于对别人家八卦的好奇，更重要的是，在这过程中，陶德通过对托马斯的观察意识到了，这或许就是自己想要走的路。

    一旁。

    “但你应该清楚，你并不是我的父亲，就只是一棵树上两片相似的树叶。哪怕我们的体内流着相同的血，经历了相似的惨剧，但那终究不是相同的犯罪巷……你懂我意思，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同样的，伴随着那道照彻了整个夜空的雷光，托马斯也是冷硬的说道：“我是，你的，父亲！”

    如果阿尔弗雷德背叛了自己，自己会产生怎样的情绪呢？愤怒？绝望？悲伤？憎恨？又或是全部都有？

    托马斯说道：

    “你深深的怀念着你的父母，我也很了解我的自己。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并没有做出毁坏与占据的举动。而我也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的我所无法放下的，除了你。”

    “话是这么说，但也得能跑的出去。”

    “安心吧，布鲁斯，我只是在碑前送给墓中的我一支白花。”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了托马斯冷硬的话语，望着托马斯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布鲁斯大脑仿佛也随之轰鸣一声，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接连倒退几步，望向托马斯的面庞：

    “不！！！”

    “可以的，少爷。”阿尔弗雷德回答道：“无论何时，我都是您最忠实的管家。只不过这一次……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顿了顿，芭芭拉补充道：“甚至还有一个小丑夫人……”

    “我已经拜访了这个世界的我，就在你回来之前不久，甚至就连靴子上的泥都还是新的。”

    咔嚓！轰！！

    一道雷光突兀的从云层间炸裂，粗暴的雷鸣短暂的照亮了这略显阴暗的大厅。

    片刻后，转过身去，托马斯将目光望向了布鲁斯。或许是因为父亲的身份，明明眼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孩子，但托马斯的脸上依旧充斥着生硬的冷漠。但即便如此，那一双颤抖的眼眸也已经暴露出托马斯的内心绝非看起来这样平静。

    突然被cue了一下，正在吃薯片肉干喝汽水的几人也是稍稍一愣，随后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表达自己只是想单纯的看会儿热闹。

    对此，托马斯只是摇了摇头道：“你骗不了我……就像你骗不了你自己那样。”

    “你们说（嚼嚼嚼）蝙蝠侠这玩意（嚼嚼嚼）谁研究出来的呢（嚼嚼嚼）。”

    但仔细想来，应当是恨更多一些吧，发那仿若渴望着将眼前的一切烧光……

    望着托马斯，布鲁斯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沙哑与低沉：

    “你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托马斯、韦恩。但也只是托马斯、韦恩。不管你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份是什么，是蝙蝠侠，是韦恩家族的族长，还是一位父亲，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

    “怕啥？你神速力呢？直接跑不就完了？”

    “我来了。”

    没有理会罗恩的话语，布鲁斯猛地转过头来，将目光重新望向了托马斯，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戒备。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们只是来自不同世界，渴望着被拯救的可怜虫。即便我们的体内流着相同的血，都继承了韦恩的名字，我也终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说之前的时候还不是很确定，只能算是陶德的猜想。那么在等待布鲁斯到来，在托马斯前去扫墓的时候，罗恩也是将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如果说罗恩的说法还让他们心存怀疑，那么在得到了闪电侠的确定后，别人怎么想的陶德不知道，反正陶德自己已经有了接下来的打算。

    巴里耸耸肩，一脸无奈的说道：“我能感觉到我已经被什么东西给锚定了，虽说一样能跑，但我毕竟是正义联盟的一员。而且这件事情的发生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认为我有必要向布鲁斯说清楚，并提供帮助。”

    作为正义联盟的大脑，布鲁斯有足够的信心，在进入到战争状态，维恩庄园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就算是正义联盟的全员来了也无法从外部攻破。而同样的，只要是进入到了这里的主场，那么无论敌人拥有再怎样多的手段，自己都不会输。

    忙不迭的点了点，虽然嘴上说着吃，但是德雷克的视线始终锁定着大厅中的父与子。别说是德雷克了，这抓马的一幕，一旁的陶德和芭芭拉都看呆了。

    “天哪，格雷森居然不在这里，等他知道了一定会后悔死……”芭芭拉小声的念叨着，为初代罗宾，现在在布鲁德海文工作的格雷森感到可惜。

    在听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话语后，布鲁斯反而逐渐放松了下来——至少，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背叛自己。

    “不用说那些没用的，我可以允许你留在我的城市。”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后冷漠的说道：

    而现在布鲁斯也没有理会这些小家伙们的想法，因为比起他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为这令人感到烦躁与头痛的伦理问题，找到一个妥善解决的方式。

    就像是自己对托马斯说的那样，托马斯也用意思相同的话回应道：

    “别再当蝙蝠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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