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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会不会太晚了


凤翔府,宝鸡县。

宝鸡原名陈仓,就是那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关中四塞之一的大散关便在辖境西南,有川陕咽喉之称,是汉中进取关中的兵家必争之地。

唐肃宗至德二年(757年),以陈仓县南陈仓山传说有石鸡啼鸣为祥瑞,改陈仓县为宝鸡县,就此陈仓这个名字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宝鸡二字流传至今。

宝鸡县的历史典故不少,除却汉高祖刘邦的暗度陈仓外,当年蜀汉丞相诸葛亮六出祁山,也是看中宝鸡仅距长安三百里,是关中的西面大门,掌控宝鸡,就可沿渭水而下直取长安。

往远了说,姜太公钓鱼处,便也在宝鸡岐山脚下,此地除却太公钓鱼外,还留有凤鸣岐山的典故。

钓鱼台位于宝鸡辖境东南的伐鱼河谷,位于五丈原和马尾河谷之间,谷形如簸箕,又称“箕谷”,名气很大,沿岸有不少栈道壁孔遗迹,汉朝时就在此地建了祠庙。

大唐贞观年间,于此地第一次建了太公庙,并植有四柏,百年光阴匆匆而逝,这处南依秦岭,北望渭水的要道,已是山清水秀,古柏叠翠,景色绮丽,李太白、杜甫等文人墨客都于此留下过墨宝,可谓关中一大名景。

不过随着天下战乱,歧国、蜀国之间的摩擦不断,这里终究成了僻静地,若非有人途径,已鲜少有人主动到这里观景抒情,毕竟景色再好、名气再大,也实在距离两国边界太近,能活到这年头的,多还是惜命的人。

游客稀少,太公庙便难以收到香火钱,歧国幕府也不大可能白白花钱来维持这个地方,这些年过来,就索性变成了一座名为祠实为客栈的驿馆,但也只能勉强维持庙祝等人的生计而已。

这日傍晚,有四人从南面游历而来,都配备了坐骑,风尘仆仆的样子,戴着斗笠,很像江湖人,是一个不大能辨出年龄的老头子外加两个精壮汉子,至于剩下那人,当是这三人的主子,是个气质很好的青年,可惜就是长得过于平平无奇。

四人落脚在太公庙里,那相貌平平无奇的青年一口气付了四五日的房钱,外加几日的伙食费,很大气,让已是老妪的庙祝格外高兴,一下便感觉那青年变得英俊了许多。

之前庙祝已查验过几人的过所,也攀谈了不少,知晓四人是蜀国一茶帮中人,之前多混迹于黔中一带,几个月前南面发生战事,娆疆连带着黔中一带都不得安宁,几人是护着少主人来北面跑生意的,顺路来看看这边的古迹。

几人的身份很干净,歧国与蜀国虽然连年都有或大或小的摩擦,但并不禁商,反而很是鼓励民间的商人流通,据说在中原乃至江南那一带,进口蜀锦已是多年的国策。

再说就算不干净,庙祝也只会装作不知道,好些时日没开张了,蚊子腿也是肉,不接白不接,料想也不至于有歹人贪图这么个一穷二白的太公庙,整座庙祠上下,恐怕只有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墨宝还值点钱了。

这四人当然就是经蜀中入岐的萧砚与公羊左一行了,另外二人是两个二十来岁的不良人,扮作萧砚的护卫以掩人耳目,公羊左则是名义上属于萧砚家族内的老管事。

蜀中有一座茶帮早就渗透了萧砚的人,这两年安乐阁在蜀国达成的交易不少,办几份过所只是轻而易举,比真的还真,甚至萧砚使用的化名也是在纸面上确有的人物,不管如何,凤翔府都是李茂贞的大本营,谨慎一点能免去许多麻烦。

萧砚易了容,公羊左三人平时多不以真面目示人,倒是没有多此一举,一路走走停停,一面安排人手打探歧国情报,一面试图与幻音坊取得联系,当然后一步是小心又小心,起码直到现在,萧砚还没有让人与对面产生接触,只是潜伏观察而已。

天色还早,萧砚索性带着三人去观赏各处景色,浏览各朝各代的文人墨客们留下的痕迹,不说其他,起码样子是做足了的。

公羊左并无多少文采,一路看过去都只是撇嘴,道:“郎君在这题一首,只怕要让这些之前题诗的人羞愧的把字抹得一干二净。”

萧砚笑了笑,没有搭理。

他的诗都是照抄的后世,岂能没有自知之明,他本人的文采是写不出这些雅文的,能记得已是不易,又怎好有脸去取笑前人的作品。

他边走边看,其实想的还是女帝的事。

之前在洞庭湖与姬如雪、千乌分别,他是刻意让姬如雪扮作他的模样回京的,期间姬如雪还特意闹过一场感染风寒的戏码,使得“姬如雪”暂时被“他”安置在了鄂州(武汉),以让随行官员不会产生太大的怀疑,当然官船上的不良人亦会留心防控消息泄露的隐患。

从长沙返回汴京,途中所需可长达近月,萧砚要的就是给人一种他在回京途中的错觉,毕竟随行官员不少,总不可能说这么多人都是瞎子吧?

如此一来,便多少能让李茂贞之流放下些许警惕感,萧砚猜也猜得到他的动向定是会被李茂贞以及许多人随时注意的。

李茂贞、李克用、李嗣源、李存勖,乃至鬼王、冥帝、朱友贞之流,都与他有大小的利益相争,对他的注意力不可能会少,所以萧砚便需要抓住这一回京的空隙,只有这个途中不会有人能发觉到他并不在。

如若到了汴京萧砚再行动,会不会太晚是一回事,彼时他一个冠军侯需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今时不同往日,与他产生交际的人不是一个替身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会产生不必要的风险,而在回京途中,姬如雪则可以避免与太多人打交道。

而且姬如雪常年与他相处,已是最熟悉他的人,糊弄个把月不是什么问题,随行官员不会壮着胆子做蠢事,一些地方官员姬如雪也可以用避嫌的名义推脱,毕竟禁军大将确需要与地方镇将保持距离。

回到眼前事来,之前虽从女帝的那一封密信中猜测出钓鱼台这里可能是相会处,但因为女帝的小心谨慎,从中并无法判断出具体的时间,所以萧砚倒是转而相信这里应当会留有什么线索。

他一路上早已打探清楚,歧国并无什么太大变化,为政举措亦没有明显的更迭,凤翔亦是风平浪静,没有传出什么政变的风声。

看来李茂贞显然是先取得女帝的信任后再行的夺权之举,且甚至没敢大行其事,可能在歧国上下文武的认定中,岐王还是那个岐王,没有一点变化。

至于女帝,这些年本就是深居简出的存在,恐怕一直都没有岐人会怀疑到女帝就是岐王、岐王就是女帝这件事上。

有些棘手啊……

萧砚没有太大的游览心思,看了个大概便回了祠庙,一边用饭一边暗自思忖。

女帝对李茂贞的信任,在事前大概也不会想到她的这位兄长回凤翔的第一件事就是夺她的权,所以才会陷入如此被动。

李茂贞重新掌控歧国,便天然的站在了袁天罡安排的阵营当中,萧砚这一路来便是看清想利用女帝破局恐是不易,才传令韩延徽鼓动大梁朝廷对歧国施加压力。

萧砚不会理会李茂贞的真意图,不论是这位岐王真的想取定难二镇也好,还是想图谋关中甚至蜀国也罢,任他几路来,萧砚都只会一路去,定难二镇只要肯出兵,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拖住李茂贞,就算李茂贞误打误撞真想攻取定难镇,那就让他去取好了。

萧砚相信,袁天罡应当不会想看见李茂贞大肆扩张势力。更别说萧砚还让韩延徽提醒过敬翔,这位敬相在兵事上一向很敏感,应该不会不当一回事,只要关中防线给李茂贞施压,这位岐王可谓如芒在背,想取下定难二镇不是易事。

萧砚之前有过大胆猜测,袁天罡更可能让李茂贞直接莽关中,这才符合袁天罡的利益,李茂贞本就功利心很足,在一定程度上又格外相信袁天罡,未必能拒绝这个诱惑,而歧国若敢行莽事,晋国也定然会下场。

能让几方好似都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分利益,由此被袁天罡牵着鼻子走,就是这位大帅惯以行事的能力,偏偏如李茂贞、李克用这种枭雄,也难以拒绝。

萧砚倒不知道自己猜到了真相,只是保守起见,才会想办法提醒敬翔给关中布置好防线,总之就是要把李茂贞限制在歧国这一亩三分地上,算是萧砚给这位岐王的回礼了。

不管如何,萧砚都已定下方略,只在这钓鱼台耽搁三日,若是一无所获,便直接进凤翔伺机行事,至于此行是为了帮助女帝政变还是只单纯的救出女帝,萧砚也只有依据形势做出判断。

在这里又过了两日,期间萧砚只是带着公羊左几人在四面游览,最远处甚至走到了位于宝鸡东面、渭河下游的虢县,当然一直都会在太公庙留一个人手,名义上是看顾行李,想那庙祝应当也不会多心。

由于之前安乐阁与幻音坊的合作过深,互相间的防备在蜜月期又没有太过,正因此,李茂贞回凤翔后,不说歧国境内,凤翔府的一众不良人都已被李茂贞早早清理拔除,这半年来虽重新渗透了一些,但李茂贞的防范很严,进度倒是比以前缓慢了不少,所以萧砚得到的情报并不那么充分。

按理来说女帝与李茂贞闹掰,李茂贞得到的应当也只是一座残缺不存的幻音坊才对,发挥出来的用处不可能如此顺手,萧砚只能相信一个可能,就是李茂贞拿什么东西要挟了女帝,故幻音坊还能够在他手上正常运转。

当然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其实是女帝与李茂贞合伙做的一场局,就是为了请萧砚入瓮。

萧砚在此事上犯过犹豫,他本就是个谨慎的人,只是行事大胆,在关键时刻舍得当机立断、从不优柔寡断,这才给人一种过于行险的错觉。

若非姬如雪那一句“愿以命为女帝作保”,萧砚倒还不至于为了女帝如此果断的亲自涉险,如果此行凤翔是个圈套,李茂贞、女帝二人合力,费一番手段是足以留下他的,若是还有什么九天圣姬、通文馆参与其中,萧砚只怕双拳难敌四手,走不出那凤翔了。

萧砚从不否认自己贪图女帝的美貌,但甚至都没切实与女儿身的女帝交际过,真贪图,也会有个限度,不会为了美色过于冒险。

两日过后,萧砚已经决意第二日离开此地,公羊左等人自然没有异议,遂各自都没有多聊,只在用饭时交谈了一二。

饭后不久,一祠庙内的小道童捧着一副笔墨来求见萧砚,说恳求贵客留下一副墨宝。

毕竟萧砚给了四五日的钱就住了三日,也没说要把钱要回去,那庙祝既舍不得主动把钱归还,又不好意思强行占了,就说着要萧砚留下墨宝。

不管如何,庙祝都会刻在这太公庙为萧砚扬名,若是实在文采不行,庙祝也会偷偷从以前游人留下的诗词中挑选一首好的刻上石壁,自是选一些不大出名的,当然也不会给萧砚明示,不然吃相也太难看了,只稍稍意思了一二。

公羊左等人一阵乐呵,哪里有占了便宜还想占大便宜的说法,萧砚的诗词在汴京流传甚广,字写得也好,就算这庙祝以及小道童等人不清楚,也没有这个让他们占了便宜的说法,遂只是替萧砚拒绝。

些许小钱,安乐阁财大气粗,哪里会在意,就当是接济这祠庙了。

萧砚看着那笔墨间的砚台,倒是心思一动,提笔写了一首,但并未写出什么大气磅礴的诗来,而是攥抄了一遍在这个时代早已耳熟能详的“咏鹅”。

那庙祝自是暗暗有些失望,毕竟萧砚看起来气质极好,说不定真是个什么大诗人,看来文采确实不行,只是字写得确实不错。

但她当然不会流露出这个意思来,反而就着萧砚的字夸了好大一通,公羊左几人不解其意,也只当萧砚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萧砚倒没有过多解释,兀自回房休息。

下半夜,有人敲响房门,萧砚开门一看,正是那手捧笔墨的小道童,他挥手让公羊左三人四散警戒,而后放入小道童,询问道:“你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那小道童却很激动,他先是见了一礼,而后撕下了脸上的一张面皮。

萧砚略有些讶异,这才看出其人居然是个脸上长着斑点的女人,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是个侏儒。

小道童按着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给萧砚解释。

原来其人在十来年前便被幻音坊安排到了此处,目的是为了在这祠庙监视有无蜀国的细作顺着这条路线入岐,多年来这祠庙冷清一直还留有庙祝等等都是因为她在,而知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这些年她常以为或可能早就被幻音坊忘了也说不定。

但她没有怨言,因为她侏儒的模样,又是个女人,在二十岁之前一直都活得很痛苦,若非幻音坊收留她,让她发挥出用处,她可能早就忍受不了自杀了。

所以这些年她就算是以为幻音坊早就忘了她,也一直勤勤恳恳的做事,尽可能地收集游人的情报只等来日可能会有用。

直到上月,圣姬梵音天居然亲自来此见她,小道童这才知道幻音坊发生了剧变,好多在外的情报人员都被召回控制了起来不允许外人接触,她还是因为过于隐秘才没被人注意。

而梵音天交予她的仅有一个东西,便是那副萧砚赠予女帝的《李九送岐王图》,上面有萧砚的字迹,亦有萧砚写意的神形。

小道童这些年的任务就是通过一个人的外貌以及各种细节判断其人是不是蜀国细作,而后记录下来,对此自有一番心得。

她正是通过萧砚的气质小心的判断了一二,但不敢确定,观察了两天后得知萧砚要离开才给庙祝献策,想办法取得了萧砚的字迹,通过对比后,才敢大胆登门。

萧砚默默听过,看着那位仍有些激色的小道童,心有感慨。

幻音坊不是没有人才的,或者说,埋没了一位人才。

“幸苦你了。”萧砚正色起身,以表达自己的尊敬。

女子道童却突然泪流满面,小声哭道:“梵音天圣姬半月前还小心来过一次,特别小心,圣姬与女帝只当君侯不会来了……”

萧砚默默无言,倒没想到女帝托付在他身上的希望会有这般厚重。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女子道童知晓的情报也不多,言多必失,说得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处,遂只是询问了其人的姓名,而后让其继续在此处等待。

萧砚没有与她说打算他日将她向女帝讨要过来的准备,这女子道童是个始终如一的人才,但情绪激动下,未必还能如以往一样安心扮成一个小道童。

第二日,他便带着公羊左三日前往了女子道童告诉他的地方,在每日特定的时间,都会有人去往那处留心观察,萧砚在特定处留下记号,便会有人与他接触。

萧砚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太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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