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空荡的病房内老布鲁猛地睁开双眼，他感觉到自身的灵性变得活泼、躁动，精神状态突然变得极好！

    他扭头通过窗户向外看去，惊愕地发现一轮形如圆盘，鲜红欲滴的满月奋力钻出云层，挂在了漆黑的天鹅绒幕布上，即使在贝克兰德这种重污染地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哎，命运啊，”老布鲁从病床上爬起来，深蓝的眼睛霍然化作漆黑，邪异、血肉的气息一闪而逝，病床上多了一团蠕动着的血肉，快速形成了一具与老布鲁面容一样的血肉傀儡。

    这种傀儡精度很高，但几乎无法操控做出动作，只能给出命令使出“血肉炸弹”的能力。

    但配合半神级的“观众”能力就可以赋予傀儡虚拟的人格，做到“秘偶大师”序列5时的完美效果……之前的“齐林格斯”就是这两种能力的复合，小弗亲自操控，加上老布鲁用“混沌水洼”加持过的干扰以及出场演出，勉强骗过了那群半神。

    现在老布鲁只要伪装出他还在睡觉的场景就行了，血肉傀儡足够用，只是以防万一。

    哗啦，虚幻的海水闪过，病房内重回寂静。

    ……

    某个两居室房屋。

    已经睡着了的佛尔思突然坐起，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她的耳侧传来了疯狂、虚幻、致命的呓语声，即使她用力按住耳朵依旧无济于事。

    她的脸庞扭曲，狰狞得仿佛一个恶魔，她的额头一滴滴汗水沁出，她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凸，在窗外绯红的月光照耀下，显得如此可怕而又可怜。

    “啊！不！”佛尔思发出了低沉的惨叫声，她突然想起了新信仰的神明……以前念诵蒸汽之神的尊名一直没用……风暴……她扭曲翻滚着，顾不得那么多地念诵道：

    “空之王！海之皇！天灾君主，风暴之神！

    “祈求您庇护您的信徒……救救我，救救我……”

    ……还是没用，佛尔思双手用力拽着头发，眼里不自禁流出了泪水，自己与代罚者们站在一起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活着……有什么比活着还要重要？功勋？为什么要拼命去追逐那些功勋……如果活不下来，那些东西有意义吗？

    满月呓语……我明知道自己要撑不住了，还追求那些功勋做什么？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又开始努力了……

    呵，真奇怪啊，自己在痛苦中还能思考这些……

    “活着，我想活着！救救我！救救我！”

    突然，她仿佛听到了虚幻的浪潮声，那令自己疯狂接近失控的呓语戛然而止，只在自己脑海里留下不真实的回响，仿佛之前的痛苦、烦躁、疯狂和绝望都是一场幻觉。

    佛尔思喉咙干涩，她睁开刚才不自觉闭上的眼睛，愕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普通的靠背椅上，面前是原木制成的似乎染过红色的普通餐桌……

    餐桌？餐厅？

    她急忙四望，却发现周边翻滚的灰色雾气围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看到了一个巨大却虚幻的黑色十字架……它的上方立着另一个小型却凝实的另一个十字架，不远处的空中还有一轮小小的散发着光与热的太阳……

    佛尔思感觉到了强烈的不真实感，普通的家具……超凡的景象……

    原来如此，我应该是疼晕过去了。

    她心情放松地拧向大腿，嘶！疼！

    不是梦！没有晕过去！

    佛尔思感到一阵惊悚、恐惧，这……这是哪里？我做了什么？对了！我诵念了风暴之主的尊名！

    咕咚，她喉咙干涩，咽下了并不存在的口水，连忙起身右拳猛击左胸大声道：

    “风暴在上！

    “伟大的风暴之神！感谢您的庇护！您虔诚的信徒佛尔思·沃尔……”

    刚说两句，佛尔思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读过《风暴之书》！

    差点说出《蒸汽与机械圣典》的开场语的她连忙捂住嘴，惊慌地四处张望，然而不高的灰雾穹顶上并没有突然出现一道雷电劈向自己……

    “赞美伟大的风暴之主！”

    佛尔思松了口气，看来这位神明并不是传说中那样暴躁易怒，真是一位好神明啊，居然真的出手帮了我这个“虔诚”的信徒……或许昨天老布鲁真的是祈求到了神明的力量，才能杀死齐林格斯！

    自己居然告诉休那是教会夸张的说法！克莱恩居然也不出声纠正我！

    佛尔思小心翼翼地站直身体，一步一步踩着血红的地毯走向灰雾的边界，试图寻找离开“风暴神国”的方法。

    突然，她被灰雾墙上一个血红的重迭的“门”符号吸引了注意，她见过这个符号！安丽萨太太留给她的书籍中记载过这个符号！

    “代表学徒？难道满月时的呓语就是……”

    不自觉间，她的右手已经按在了“门”上，忽然，前方灰雾开始旋转，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闪着微光的真正的门！

    门后的世界似乎所有的颜色都变得浓郁，互相重迭着，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幅极有艺术气息的油画；远处有一个个难以描述形体的怪异的事物；更远处，有一道又一道不同颜色的明净光华，这些光华仿佛有着生命，或是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知识；灰雾弥漫的无穷高处，仿佛有一座极壮观、极雄伟的神殿……

    佛尔思再次感到无尽的惊悚，她的理智在疯狂预警：“不要看！”

    但她的双眼却圆睁着，仿佛要把眼前的奇绝景色印入大脑！

    轰！她的思维似乎爆炸了，或有用或无用的知识涌入了她的脑海，这时，一双大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并扶住了晕过去的佛尔思。

    老布鲁摇了摇头，看着灰雾上更加凝实的“门”符号，心里有些愧疚。

    佛尔思的情况很麻烦，亚伯拉罕家族的“门”手链似乎带着“门先生”的污染，别的序列使用没有问题，但“学徒”途径使用后，毫无疑问会被那位标记，满月时的催命呓语就会紧随袭来。

    克莱恩能远程把人拉上灰雾，屏蔽呓语，但自己的“混沌水洼”终究是猴版，并不具备那种远距离回应祈求的能力。

    但给佛尔思的“愚者”尊名到现在她也没看到……只能说这就是命运。

    现在自己以粗暴的方法祛除了“门”的标记，佛尔思失去了满月呓语的催促，是否能登上灰雾，是否能成长为“漫游星空的旅行者”犹未可知。

    身后虚幻的海水高涨，逐渐淹没了两人，老布鲁自语声传出：

    “都是好事，当了这三条途径的天使大概率被xxxxxx污染占据……那位可不讲什么温情、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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