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

距离1977年元旦还有二十天，曹卫国带队来到了吉春市，这个城市被大雪覆盖，放眼望去一片洁白，雪花在空中飘舞，仿佛鹅毛柳絮随风起。

在这段日子里，曹卫国参加了数个重要会议，人们严肃地讨论着有关工业发展的问题，气氛紧张而庄重，曹卫国认真听取大家的发言，不时记录着重点内容。

此外，他还参观了十几个大型工厂，在第一汽车制造厂见到了第一批驶下生产线的解放牌汽车和生产它们的优秀工人。

这些工厂的规模让他大开眼界，工人们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忙碌地穿梭在机器之间，他们的热情和朝气感染了曹卫国，让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参观过程中，曹卫国还与工人们进行了交流。他们告诉他，虽然工作辛苦，但他们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们相信自己的努力会为祖国和人民带来更好的未来。

这段经历让曹卫国深受感动，他看到了工人们的辛勤付出和无私奉献，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团结和力量，这些精神品质才是祖国腾飞的重要源泉。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曹卫国感受到了吉春工人的精神风貌和奋斗精神，他坚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明天。

在动身返回京城前，曹卫国借口外出，独自来到了光字片。

“曹哥，这是我们收上来的东西。”

一个破旧的民房中，水自流和骆士宾毕恭毕敬的将两个大皮箱交给了曹卫国。

“咔哒！”

“咔哒！”

曹卫国不动声色的打开皮箱，里面赫然装满了古董，其中有字画、有铜器、有玉器、有瓷器。

将皮箱合上，曹卫国神色平淡道：“不错，辛苦你们了。”

大马脸的骆士宾弯腰谄媚道：“不辛苦，能为您效力是我们兄弟的荣幸。”

曹卫国从怀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扔给水自流：“以后还得辛苦你们。”

瘸腿的水自流接住大团结，神态温顺道：“请放心，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情我们兄弟一定为您办好。”

水自流在这一带是号人物，在曹卫国眼中也是个复杂的人。

他有做人的底线和良知，虽然干着见不得光的买卖，但也保留着情义和悲悯，他的精明也没有用在害人上，更多的是用在了帮人上，当然他也有不少让人诟病的地方，例如他心胸宽广，视女人如衣服，视兄弟如手足，能够容忍好兄弟睡他的心爱的女人……例如他因为心怀愧疚，将心爱的女人和大好人周炳坤撮合在一起……

不过对于水自流的破事儿，曹卫国并不关心也不在意，他需要的是水自流的精明和路子，需要这么一个地头蛇为他出力办事。

东北是个好地方，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且历史悠久，宝贝多的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可惜他的根在京城，不能时常来到这块宝地，只能找一些帮手替他搜罗这块宝地上的奇珍异宝。

所以一次开会时，遇到曲秀珍后，他立马派人寻找水自流和骆士宾，并使用了一些手段将二人收入麾下，让他们在东北地区为他奔走。

“姓曹的！”

从水自流的据点儿出来后，曹卫国将两个大皮箱放进储物空间，就在他到了车站等候公交车时，一个扎着麻花辫，穿着蓝色棉袄，灰色棉裤的朴素女人拎着菜篮子快步走来。

女人气呼呼的走到曹卫国面前：“姓曹的！还真的是你啊。”

曹卫国笑道：“郑娟，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又见面了。”

郑娟道愤恨的盯着曹卫国：“姓曹的，你还有脸笑，你说，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灌醉我。”

曹卫国摇头：“你可别胡说，那次真的是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喝多。”

郑娟咬牙切齿道：“喝多了？喝多了你还有力气那样……你这个禽兽，你就是故意的，你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三年前她就因为喝酒出了事，骆士宾趁着涂志强和水自流醉酒，无耻的侵犯了她，还令她怀上了恶人的孩子，使得她对水自流和骆士宾充满了怨恨。

然而在半年前，她再次因为喝酒出了事，不过这次醉酒的变成了蔡晓光和周炳坤，无耻的恶人变成了道貌岸然的曹卫国。

“喂喂喂！我警告你啊！注意你的言辞！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我说了那次真的是喝多了喝醉了，我曹卫国什么女人没见过，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面对郑娟那吃人的眼神，曹卫国厚颜无耻的说道。

“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这一句话就好像火星掉进炸药桶，瞬间将郑娟点燃，气得她抡起菜篮子往曹卫国身上砸，恨不得将这个厚颜无耻的臭流氓打死。

“嘿！你个疯婆子！你住手！再打我急了啊！”

曹卫国抱头鼠窜，惹得路过行人指指点点，还有人认出郑娟，走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家丑不可外扬！

郑娟自然不可能把被曹卫国欺负的事情说出去，只得红着眼眶恨恨的说：“大妈，我没事儿，这个王八蛋踩了一脚，不认错也就算了，还满口的污言秽语，我一时气愤就打了他几下。”

大妈厌恶的瞪着曹卫国：“你这个男同志，我瞧你人模狗样的，怎么像个人不干人事儿啊，快认错道歉，要不然我拉你去派出所。”

人不生地不熟的曹卫国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丢不起那个人，只得尴尬的服软认错道：“这位女同志对不起，是我不长眼，没有礼貌，我承认错误，我检讨，我郑重的向你道歉，还请你原谅。”

“呸！”

郑娟对着曹卫国啐了一口：“虚情假意，瞧着你那假惺惺的样儿就恶心。”

大妈拉了郑娟胳膊一下：“娟子，人家男同志道歉了，你也大度点儿，还有你这个男同志，以后要讲文明、讲礼貌，管好你的嘴，尤其是对待女同志更要讲礼貌。”

曹卫国诚恳道：“大妈批评的对，我一定牢记教训，讲文明讲礼貌。”

大妈点了点头：“嗯，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得了，我走了，娟子，咱们一起走啊。”

郑娟道：“孙大妈您先回吧，我还要去趟供销社。”

大妈：“嗯，那我先走了。”

眼瞅着大妈走了，郑娟恨恨的盯着曹卫国：“你就是个臭流氓，卑鄙无耻，瞧你刚才那惺惺作态的丑陋嘴脸，恶心，真不知道周炳坤和蔡晓光怎么会认识你这个臭流氓当朋友。”

曹卫国没好气道：“你差不多得了啊，别没完没了的，我都说了那次是喝多了，酒后犯了个小错误，再说了，你也喝多了，你也有责任，事后我也没亏待你吧，没有我你弟弟的眼睛能得到治疗吗？”

说到这个郑娟的脸色一变，眼中的冷意也缓和了不少。

事后曹卫国虽然匆匆离开，但也尽力弥补了。

托人送了一笔钱给郑娟，还让给郑光明送了治疗眼疾的中药，帮郑光明找了东北最好的眼科医生，安排郑光明做了手术。

尤其是郑光明的眼科手术，那可不是花钱就能办到的，那医生曾在苏联和欧洲留过学，医术高超却因为成分问题，发表过不当言论，被关进了牛棚进行劳动改造，为了让这位医生给郑光明做手术，曹卫国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搭了不少人情。

鉴于曹卫国帮助弟弟恢复了视力，郑娟的态度略微有些缓和，但眼神中还是带着恨意和厌恶：“你不要以为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恨你一辈子。”

曹卫国苦笑道：“郑娟同志，我承认我犯了错误，也伤害到了你，但那伤害也不至于那么重吧？你还要恨我一辈子？那你说，我要做什么才能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你才能原谅我。”

郑娟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勾勾的盯着曹卫国：“不管你做什么也弥补不了我所受的伤害。”

“嘟嘟嘟！”

就在这时，救苦救难的公交车过来了，那喇叭发出的声音对于曹卫国来说仿佛天籁之音。

“好了，我要离开吉春了，下次再来吉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见面，这些你拿着，就当是我对你微不足道的歉意，你要恨我就恨我吧，如果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你就去找蔡晓光，他知道怎么联系我。”

曹卫国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给郑娟，说完后逃跑似的匆匆跑上公交车。

“滚！”

郑娟对着公交车喊了一句，用力的攥紧信封，仿佛攥着的是曹卫国的肉，想要将曹卫国攥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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