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劝诫

徐飞宇不动声的退出营帐，把昏迷的士兵安置好后。

又去了关押那两个刺客的地方，果然都跑掉了。

意料之中，他哂笑一声，目光往远处看了看，微眯着眼睛似在盘算什么。

军营的夜晚是安静的，徐飞宇在自己营帐里看书。

而在他旁边坐着的是赵恩凯。

赵恩凯端坐在一旁，脸上的神情紧绷，脊背也挺的笔直，眼神时不时看向徐飞宇。

“我听守着你的士兵说，你总是害怕，既然如此那这两日住在我的帐里好了。”

赵恩凯点头，挤出一丝笑道：“大哥武功高强，待在大哥这里，我便不害怕了。”

或是他的笑容太假，又或是身上的怂劲又展现出来，着实令人感到不舒服。

旁人看到这样，心中会生出厌恶之感。

若是以往徐飞宇回到家中，看到这三个不争气的庶弟心中也会烦躁几分。

但此时和赵恩凯单独在一起，不禁想起以前在家时，赵恩凯便是这一副胆小样子。

又常和田乐辰他们在一起，时常听到他们笑话他欺负他。

他曾警告过那二人，可惜田乐辰和赵宇不甚在意，表面恭维，可该欺负的还是欺负。

他劝过赵恩凯要反抗，可赵恩凯只是点头，说会注意的。

之后他忙于在学业，又要去练武，在家里的时间越发少了。

过年时留在家中的时间，便察觉赵恩凯的性子越来越闷了，那股怂劲更是令人不适。

到底他也没反抗，和他又保持着疏离，想劝也不知该从何而劝了。

徐飞宇沉思了下，问道：“田乐辰他们，还是经常欺负你？”

赵恩凯身子一震，沉默了片刻下意识身子缩了缩，挠了挠脸：“没，没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用支支吾吾，他们欺负人是真，本就没理。”

赵恩凯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了声是。

心里冷笑，暗道还会假惺惺了。

“为何不反抗？”

“二哥三哥有时起了性子，捉弄我一番，并没太过分，娘说兄友弟恭才能家庭和睦，我不想因为我让家里鸡飞狗跳。”

徐飞宇定定的看着他，唇线紧绷，烛火照耀在脸上，白日冷肃的脸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你去找父亲说，他不会纵容田乐辰他们那般在欺负你，你试过和父亲沟通吗？”

“父亲日理万机，我不便打扰。”

“很多事情，要沟通才能有结果，不去找父亲，去找我娘也是可以，她不是冷漠之人，私下里也曾和我说操心你们的学业，希望你们勤奋好学。”

“欺辱你的事，你去说她不会不管。”

赵恩凯又挤出丝笑容，道：“我知道了大哥，回去后，我会和父亲好好沟通的。”

内里，赵恩凯只觉得嘲讽，找父亲？他怎么着，田乐辰一整日都要他伺候，根本没机会找。

就算找了，真的会管吗，谁不知道父亲心里眼里只有这个嫡子，何曾管过他的死活？

但凡他曾来院子里看望几回，也不会如此。

这些心思他没表露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副乖巧，又带着些胆小的脸色。

徐飞宇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良久后他道：“你怨过我们吗？”

赵恩凯垂下头，拿着茶碗喝了一口茶。

不是好茶，喝进去满嘴的苦涩，不止嘴里苦，胸腔里都充斥着苦意。

“大哥何来这么一说？我从不怨恨任何人，唯一恨的是我自己。”

“恨自己软弱无力，懦弱无比，高不成低不就，学业也不行，让嫡母和父亲失望。”

他说的很诚恳，眉眼里也满是愧疚自责。

可徐飞宇知道，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情实意。

“成长的路，道阻且长，何必那么着急？这一生有很多值得探寻的地方，游览山河也好，入官为仕也好，你喜欢哪个便去追寻。”

“想法在你脑中，道义在你心中，耳朵在你脸庞，腿在自个身上，你想走就走，想做就做，不想听就不听，只要你坚持本心，便不会踏上歪路。”

徐飞宇几句话说完，帐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赵恩凯的眉眼突然变得平静，自责愧疚的情绪如烟一般消散。

他抬眸，脸上又变得极尽乖巧。

“大哥说的是，以前和二哥三哥们总是鬼混在一起，这才导致越走越歪，今日听了大哥一席话，我定痛改前非！”

徐飞宇没在看他，听他说完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息怒。

只是眼底，还是流露出了失望。

“王府从没亏待过谁，我虽是嫡子，但从小到大，零用钱同你们一样，也和你们上一样的学，夫子也是一样，从没什么特别之处。”

赵恩凯听在心里，心中的冷笑越甚。

只是表面如此罢了，徐飞宇小时穿的衣裳不比他们好？用的笔墨纸砚不比他们好？

说到底还是偏心，还是父亲宠爱嫡子。

还有父亲亲自去接他去学宫上下学。

这些事哪是他们敢肖想的？想说和他们平等？不，从来没有，从来就没有平等一说！

赵恩凯压住自己怒意，微微低着头。

“回去后，你若用功读书，科考有名后赵姨娘也会为你感到骄傲。”徐飞宇道。

“是啊，娘一直希望我能科考有名，从小就对我念叨，说我性格聪明，最适合闷头苦读，考个进士不在话下，只要我努力。”

赵恩凯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颇有些自嘲的意思。

“你若努力，不比我差。”徐飞宇道。

“大哥一向聪明，六七岁便能作诗，八九岁便能文能武，小弟怎敢和大哥相比。”

“你这人，就是太妄自菲薄。”

赵恩凯楞了楞，点点头：“大哥说的是。”

徐飞宇放下书，轻轻叹了口气。

从始至终，赵恩凯就像个软柿子一样，任他怎么说，他都这样软塌塌的接下来，要么就是装傻充愣。

看来他是打定了心思。

“夜深了，早些休息。”

“是。”

赵恩凯老老实实的去收拾地铺，都铺好后自己躺在上面睡觉。

徐飞宇睡在另一边，目光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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