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是不是偷看了？”

“哪有！爹，真是剑啊，快给我瞅瞅！”

“那不成，等你生辰那天。”

“爹......”

里屋父子两个说着话，外间江母扑好妆粉，将胭脂等物收起来，起身走到院里，正要关上大门，一只手伸进来摸上了她的腕子。  

江母吓了一跳，一把拍开那手，下一瞬却被那手反拽住袖子拉出了门外。  

“小没良心的，两天没见忘了我了是不是？”

江母松了口气，拳头轻轻锤在他胸口，压着声音道：“你真是胆大，我家那口子还在屋里呢，你就敢来，也不怕他打断你的腿！”

男子一身天青色长衫，样貌斯文周正，他将江母搂在怀里，“怕什么，他断了条腿，能不能再走路还说不一定呢，你不如跟了我，保准你吃香喝辣。”

“那可不成，你有家有室的，我才当那没名分的妾。”

男子笑了笑，没接这茬。

又说了会儿话，男子便要离开，临走之前他塞给江母一个小纸包，让江母照例下到茶水里，等江家父子俩昏睡过去他再来寻她。

江母目送他离开，顺着她的视线，宋锦看见男子进了江家隔壁的院子。

两家竟是邻居！

这边江母回到屋里，将硬纸包里的药粉倒进茶壶里，趁江家父子喝吃罢饭菜口渴，顺势递去茶壶，眼看二人将一壶茶都喝尽了。  

不多时，父子两个果然犯起困，江宿回屋睡觉，江母服侍着江

父躺到床上，等他睡过去，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江家西边搭了一个棚子棚，子底下堆满了柴火，紧挨着柴火棚子的是一面一人多高的墙壁。  

江母捡起一颗石子扔到隔壁，不多时，就听隔壁传来一声咳嗽。  

石子和咳嗽声像是两人对好的暗号，江母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提着裙摆打开大门，门外正站着着方才那个男子。  

男子手里提着一盏漂亮精巧的花灯，江母一见就喜欢上了。  

“还算你有良心，知道给我带东西。”

“那是，我可比你家那个大老粗强多了吧？”男子顺势搂住她的肩膀钻进院子。

江母美滋滋的点了点头，领着他进了柴火棚子。

棚子周围围着一圈简陋的栅栏，用来防雨，江母关上小门，将花灯放在地上，男子立刻迫不及待地亲了上去。  

江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柴火堆上，没好气地拍了拍男子，却没注意方才不小心踢翻了那盏花灯。

两人这边干柴烈火，那边花灯倒在引火用干枯枝叶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等两人察觉到不对劲，火势蔓延到了一旁堆放的木柴上。  

姜母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推开男子,“着火了！快，快救火！”  

男子慌了一瞬，勉强稳住心神，却是拉住江母，“救什么火，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趁这把火除了你那残废相公不好吗，难不成你想一辈子伺候他，一辈子跟我这样偷偷摸

摸的？”

“可，可，我儿子还在里面，那是我亲生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而且，而且我男人死了我怎么办，我，你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个病秧子，你想让我去给你当小伺候她不成？”  

“我哪有这个意思。”男子脸上闪过挣扎，一咬牙，“既然如此，不如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这两个累赘！”  

“江母一惊，“你，你是说......？！”  

男子凑到她耳边，“意思就是把我家那婆娘搬到你男人床上装作是你，等火烧完只剩下骨架，任谁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不是你，以后你住在我家，扮作我婆娘，反正她病了那么些年，娘家人都不来看她，不会有人发现的。”

江母看了一眼江宿的屋子，“那我儿子呢？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绝对不能死！”

眼见火势蔓延，烤的人皮肤发烫，她还这般犹豫，男子不太高兴，“我心里有数，一会儿你藏在我家里，我叫人来救火，你儿子屋子离得远，一时半会烧不到他那边，不会有事的。”  

江母心绪杂乱，一时也拿不定什么主意，听他如此说，自然就信了，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对了，我那儿还有不少银钱，我去带上。”

男子带着江母悄摸摸回到隔壁，让她等在堂屋，他回到卧房，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

女子眯着眼睛，睡得并不安稳，听见脚步声，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

一眼，苍白起皮的嘴唇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难为你记得我还活着，怎么，今晚不跟你那相好睡了吗？”

她说的这般直白，男子面上闪过不悦，“徐婉娘，你这个样子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自己伺候不了我，还不许我找旁人伺候了？”

“叶均，你这个负心汉！当初我为了嫁给你与娘家决裂，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呵，我算是看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相好是谁，不就是隔壁江家的苏巧巧吗。

你等着，等我病好了，看我不去江家戳穿你跟那苏巧巧的奸情，就你这身上没二两肉的样子，恐怕到时候经不起江家大哥一顿打！”

“你住嘴！”叶均恼羞成怒，一巴掌甩了过去。

徐婉娘身子实在虚弱，这一巴掌打得她险些昏厥过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喘匀气息，强撑着瞪叶均，“凭什么让我住嘴？不知廉耻的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该住嘴的是你！”

“好，徐婉娘，你不住嘴是吧？”

叶均走到床前，狞笑着抬手，在徐婉娘惊恐的目光中，狠狠一掌劈在她后脖颈处。  

“你......”  徐婉娘瞪着深陷的眼，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苏巧巧听见动静进来，叶均让她与徐婉娘互相换了衣服，趁火烧得还不算大，没惊动邻舍，跑去江家将徐婉娘放在了江父床上。

回到家里与苏巧巧温存片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均装作刚发现姜

家失了火，慌忙跑到巷子中，大声呼喊引来邻舍，在众人的注视下装模作样地撞开了江家大门。  

火势渐大，烧的江家院中通红一片，四邻们拎桶的拎桶，端盆的端盆，废了大半夜功夫才堪堪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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