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烧饼小哥揣着手凑过来，笑嘻嘻道：“宋姑娘真是好手艺，昨天两串肉丸没吃够，半夜馋的我直流口水，今天我多要些，来五串吧。”

“好。”宋锦脸上带笑，麻利捞起五串肉丸，还额外送了一串香菇，一并递给他。

五串肉丸，除去肉、淀粉、汤底、油盐调料和柴火竹签等各项成本净赚两文半，利润基本是对半开，与肉串相比，素串的利润更大，土豆三文钱一斤，一斤土豆能串三十串左右，萝卜更便宜，两文钱一斤，赚的也更多。

鱼丸肉丸和香肠需要仔细处理，很费时间，成本比素菜要高不少，赚的就是个辛苦钱。

如果宋锦把新鲜肉换成不新鲜的，再把肉的比例减少，淀粉比例增多，利润未必会低，但这样一来肉丸的口感不佳，食客不买账反倒得不偿失，宋锦也不想做这样丧良心的事。

烧饼小哥之后又来了不少老客，你一串我一串，没多久锅里就空了大半。

邱氏紧抓着钱袋，听着里头哗啦啦的响声，脸上浮起一层笑意，她原先还顾忌着摆摊丢脸，如今看来丢脸也值，起码钱袋鼓鼓。

......

近来永阳县不太平，周大勇跟着上司忙活到天黑透才下值，他拖着两条疲惫的腿路过昌荣街，准备去夜市吃碗馄饨，不料一转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挠挠头，想起前两日老娘说的隔壁宋家摆摊的事。

都是住了许多年的邻居，既然看见了倒不好扭头就走，周大勇想了想，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铜板，走过去打招呼：“嫂子，听我娘说你们摆摊卖吃食，生意如何？可有人来找麻烦？”

“是大勇啊......”邱氏原本已经放下面子的事，陡然看见熟人神色又有些不自然，扭捏一会儿才小声说：“还好，没人找麻烦。”

周大勇知道她的性子，没再细问，转头指着砂锅：“这是什么吃食，方才隔得老远我就闻见了，香的很！”

“是关东煮，周叔尝尝？”宋锦拿出竹筒，荤素搭配着装几串递给他。

“好啊。”

周大勇接过竹筒，笑呵呵地放了几枚铜板。

宋锦拦着不要，周大勇态度却很坚决：“必须收下，就当叔给你们捧场。”

他走远后，邱氏抓起铜板数了数，惊讶道：“阿锦，你周叔给多了！”

宋锦低头一看，想起方才周大勇说的话，再看周围摊贩惊讶的表情，心里了然，“周叔人好，估计是想给咱们撑场子，娘，明天关东煮出锅给阿逊送几串。”

阿逊是周大勇儿子，比宋思远兄弟俩小一个月，当年周大勇媳妇生周逊难产，没出月子就去了，周家穷的揭不开锅，险些养不活孩子，邱氏奶水充足，又是个心软的，就让陈婆子抱着周逊去她那儿吃奶，这才磕磕绊绊把周逊养大。

邱氏叹口气，把铜板装进钱袋，语气复杂：“娘晓得了。”

周大勇到家时堂屋还亮着昏暗的光，他推门进去，陈婆子正坐在油灯下缝补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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