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脚踹倒的李爱火，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气，正好被张恨水给引燃了，他连忙站起来，也冲着张恨水挥拳。

　　张恨水身法灵敏，侧身躲过，并且快速抓住李爱火的拳头，想来个后空翻，不料李爱火的擒拿术更加熟练，顺手从他身后勒住了张恨水的脖子。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鲁玉无奈地大吼：“住手，你们两个无不无聊。”

　　张恨水较真儿地说道：“小玉，他刚才骂你呢，你没听见吗？”

　　李爱火解释起来：“我是被气得，再说了，当初那主意不是鲁玉出的吗，我说得没毛病！”

　　男人一旦说出去的话，就不可能收回来了。

　　而且还是两个性格如此耿直的男人。

　　宁折不弯，就算错了，也要一错到底。

　　“我承认，我做得不对，我就是只毒蝎子，行了吗？”

　　鲁玉表情严厉地看着二人。

　　张恨水跟李爱火的动作，瞬间僵硬住了。

　　没想到鲁玉还真是这么评价她自己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李爱火，你要是觉得我的道德有问题，就别跟我做朋友。”

　　李爱火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张恨水趁机推开了他，并且跟鲁玉站在了一起。

　　三人小团体，再一次出现了裂缝。

　　“你个白瞎的东西，当初你家里出事儿了，是不是老子跟鲁玉第一时间跑到你家里，给你们家换家具？”

　　“鲁玉还把你重病的母亲，送到医院里，而且还求着沈墨给你找事儿做！”

　　张恨水的话，字字诛心。

　　你对王虎愧疚，就可以谴责我们吗？

　　“你骂任何人都可以，就是没资格骂鲁玉！”

　　“鲁玉是我见过的，最好，最漂亮，最大方，最善良的姑娘！”

　　张恨水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布。

　　鲁玉做出烦人的表情，盯了张恨水一眼：“你大可不必说后半句。”

　　一个人，好和坏永远是相对的。

　　此刻，李爱火的脑袋里，想起了曾经沈墨说过的话语。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非黑即白地去看待任何一个人。

　　鲁玉是有错，可是他对待自己没毛病。

　　而自己也不可以把对王虎的愧疚感，撒在鲁玉身上。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当过警察的，走过白道的人，看不起我们这些走黑道的人。”

　　“现在你是沈墨身边最红的人物了，就开始得势开始嫌弃我们了，我告诉你这个废物。”

　　“没有我跟小玉，你还搁家里躺平呢.....”

　　张恨水越说越起劲儿。

　　鲁玉用手掐了掐他的大腿：“你住嘴，少说两句。”

　　越是在乎，就越是伤心。

　　鲁玉知道，别看张恨水骂人骂得最凶，但他心里可在乎李爱火这个兄弟了。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儿。

　　从火烧迈阿密，到营救李洋。

　　那件事儿，不是把性命交给对方，不是托付性命的兄弟？

　　“小玉，咱们走，算我们看走眼了，以后别跟他做朋友。”

　　张恨水气冲冲地朝足浴店内部走了去。

　　鲁玉却停留在原地。

　　她知道，李爱火曾经是法律的坚定守护者，是执法者，对善恶观看得很重。

　　他骂自己，也不是出于真心，而是深陷泥潭之中，却无法像莲花一样，出淤泥不染，而感到愤怒。

　　“李爱火，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因果。”

　　“好人，可以没有好报。”

　　“坏人，可以没有恶报。”

　　“这一点，我以为你在你母亲出事儿的时候，就懂得了......”

　　鲁玉说完，转身离去。

　　这个道理，也是她在哥哥去世的时候，理解到的......

　　......

　　“哈哈哈——”

　　“虎子，干得漂亮！”

　　“都上新闻了！”

　　凯旋大厦顶部，100寸的超大电视播放着今天的蓉城新闻。

　　“老城区一家餐饮店铺发生火灾，据调查，是有人故意从外部放火引起的火灾，目前造成一人受伤，事发当晚，由于附近的监控处于检修状态，所以并未拍摄到.......”

　　王虎听着麻木的新闻报道。

　　心里的天平逐渐便宜。

　　有些事儿，明明是错的，但自己不得不去做。

　　“哥，昨晚......我看见张力了。”

　　王虎双眼恐惧着，看向他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王彪。

　　王彪的笑容僵住，知道弟弟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把一个路人当成了张力，我想掐死他，可是他满脸血淋淋的，还对着我笑......”

　　“哥，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本性善良的人，总是会被鬼神束缚。

　　与其说是鬼神，不如说是心中的道德观失衡。

　　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王虎的表现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王彪拍了拍王虎的肩膀。

　　“虎子，在佛教当中，我们讲究因果。”

　　“你现在有了恶业，就得用善业去抵消。”

　　“抵消了，就没事儿了，比如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用善业，抵消恶业？

　　王虎迷茫的双眼，瞬间找到了出路。

　　“哥，我该怎么累积善业呢？”王虎激动着，心中的焦虑跟恐惧，被挤压到瓶口，就差把瓶盖给扭开了。

　　王彪哈哈大笑：“哈哈哈——”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

　　“要不然别人怎么叫我“大善人”呢？”

　　王彪说着，就蹲着身子在茶几上快速写下了一张百万支票。

　　“还记得上次我带你去的那家孤儿院吗？”王彪将支票举起，朝王虎发问。

　　王虎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记得，那是哥哥带着自己第一次去的地方。

　　王彪还以自己的名义，捐献了100万元。

　　孤儿院的小朋友，个个举着大红花，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这100万，拿去捐了，我会通知媒体去报道你做的好事儿。”

　　“心里别扭的时候，就去做做善事儿，你的善业多了，将来就会上天堂，成为一个好人！”

　　王虎手臂僵硬地接过王彪手中的百万支票。

　　他心中的疑惑，似乎一下子被王彪的“歪理”给消除了。

　　原来如此......

　　原来只要做好事儿，就能抵消以前做过的坏事啊。

　　可是......一条人命用100万去赎罪，足够吗？

　　“500万！”

　　王虎坚定地说道。

　　“我要捐500万，才能忘记张力那张血淋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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