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凡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是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可我现在时不时就会腰痛、头痛，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砰！”的一声，李小凡一拳头砸在梳妆台上，“所以我一定要揪住当年是谁把这么多针扎到我身体里面的！”

  【好可恶，要是我的话，我一定要给那人也插这么多针，让他生不如死！】

  【怎么可能，只有小婴儿才扎得进去，成年人的骨头都是硬的，你怎么扎？】

  【那就让那人去坐牢，总之必须付出代价。】

  【大哥你好天真，都过了30年了，除非那人自己亲口承认，不然你找谁讨说法去？】

  “砰砰砰——”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李小凡的母亲周春红推门而入，满脸笑容，“小凡，快出来吃饭吧，我们特意给你点了猪肚汤，喝了好产奶。”

  今天晚上，家里除了李小凡和宝宝，其他人都去饭店吃饭了。李小凡特意没去，就是想避开家里人，找人调查自己幼年时被扎针的事。

  李小凡脸上摆出一副无奈又生气的表情，“妈，我已经给萌萌断奶了，她以后只要喝奶粉就行了。”

  周春红的脸上依旧是笑着，走进来挽着李小凡的胳膊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奶粉哪里比得上亲妈的奶。再说了，那奶粉多贵啊，一个月就得好几千，自己有奶干嘛花那冤枉钱！”

  李小凡明显生气了，甩开周春红的手，质问道：“我不是给了你五千块钱给萌萌买奶粉吗？你又把钱给小毛了？”

  周春红脸一涨，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着喊：“杀千刀的，你明明有奶却不喂，非要花钱买奶粉，你弟媳妇怀三胎，连肉都吃不上，你做大姐的也不帮衬点。

  “我把钱给你弟，你弟念的都是你的好，你不感谢我，还怪我！”

  周春红的哭闹声惊醒了床上的小宝宝，嗷嗷哭着。李小凡把萌萌抱出去交给孩子的爸爸，然后又折回房间，关上门。

  “把嘴给我闭上！”李小凡厉声道。

  周春红本身就有些怵她，被她一呵斥，立马停止了干哭。

  随后，她蹲下身，把一沓CT报告单置于周春红的眼前，问：“妈，你看看这是什么？”

  【干嘛？她该不会怀疑是她妈扎的吧？】

  【不至于不至于，毕竟是亲妈，哪有那么残忍的母亲。】

  【楼上的是真傻还是装傻？颅针求子的第一凶手通常孩子的奶奶，第二凶手就是孩子的亲妈。】

  【炸裂了！女人这么可怕吗！】

  【楼上的别说得跟你男人没关系一样，这种陋习还不是被你们男人逼出来的！】

  周春红接过单子，一页页翻看着，眼珠子来来回回看了良久，像是完全看不出名堂来。

  她一脸茫然地问：“这是啥啊闺女？”

  “看到那些白色的一根根的东西了吗？那是针，每一根都这么长。”她拿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我小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看好我？让人在我身上、头上扎了那么多根针？你是我的亲妈呀，你竟然毫不知情！”

  李小凡又流下了埋怨的泪水。

  “针？”周春红长大了嘴巴，眼里有异样的神情闪过。

  又埋头重新把单子翻看了一遍，眼珠子飞快地转着。

  突然，她打了自己一耳光，“妈该死！妈没有顾好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妈都没有发现。小凡你知道的，当时家里穷，我和你爸天天去地里干活，只好拿是麻绳把你拴在家里的床上……”

  李小凡不想在母亲面前失控，做了两个深呼吸，擦掉泪水，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说：“过几天我就要做手术了，这些东西必须尽快取出来。所以，我没办法给萌萌喂母乳。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我马上就出去买奶粉，那五千块我也没全给小毛，我还留了两千呢！”周春红干笑两声。

  仿佛在说：得亏我留了两千块，还不快夸我？

  周春红出去后，李小凡回到镜头前。

  “对不起，大师，我母亲就这副德性，很任性，有时候我都能被她气哭。

  “小时候，我母亲挺偏心我弟弟的，长大后，她觉得我比弟弟会挣钱，对我的态度就变好了一些。这次我生孩子，她还大老远从老家过来照顾我坐月子，但我知道，她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捞点钱回去补贴我弟弟。”

  李小凡的眼神中含着无奈和鄙视。

  “大师，麻烦你帮我算一算，当年是谁害的我？等我手术做完了，我要回一趟老家去找那人讨个说法。顺便把我妈送回去。”

  是谁扎的针，沈星其实已经知道了，但是她没说出来。

  “好，我帮你算着，等你做完手术后你再来找我，我告诉你答案。”沈星回应道。

  李小凡挂断了视频连线，假装无事地去客厅和大家待在一起。

  大舅周发财抱着萌萌站在自己的大腿上，噘着嘴“嘬嘬嘬”的逗她。

  “萌萌真乖，舅姥爷发红包啰！”

  萌萌手里抓着一个大红包，咧嘴嘿嘿嘿地笑着。

  大姨周兰花笑眯眯地把孩子抢过去，抱在怀里。

  “萌萌，这是大姨婆给你发的红包，你看这上面还有一个小兔子，和萌萌一样可爱呢！”

  萌萌哼哼唧唧地要哭，周春红一把抱过来，“萌萌是不是饿啦？姥姥兑奶粉去！”

  一转身，萌萌手上的两个红包掉落在地上，周发财、周兰花二人赶紧捡起来，走到正在吃晚饭的李小凡身边。

  周发财满脸堆笑，“小凡，我们第一次来你家，这是大舅给萌萌包的红包，你收好。亚飞工作上的事情，还希望你放在心上，他考了两次公务员，每次在面试环节就被刷下来了。这小子能力强，又肯努力，就是运气差了一点，你做表姐的，一定要帮着他啊！”

  李小凡活了三十年，这是大舅唯一一次对自己笑，也是唯一一次给自己送红包。

  周兰花拖了张凳子坐在李小凡的身旁，拉过她的手，放上红包，笑意盈盈道：“还有你莉莉妹妹，她说摆摊摆够了，想坐坐办公室，小凡你给安排一下吧，让她进人社局当个文员什么的，工资不用太高，每个月5000就行，她马上要结婚了，在人社局上班，说出去有面子，婆家才不敢欺负她。”

  李小凡把筷子重重一放，双手交叠在胸口，冷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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