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帝凰舞身上所有可疑点结合起来看，冥之恒虽然嘴上说着，但他自己其实也不确定帝凰舞到底是不是人类。

  而且现在连她具体姓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心里总有一种隐隐偏向‘帝’这个字的感觉，很奇怪，说不上来。

  元濯这时又说：“不过说来奇怪，那叫墨凰舞的人类在黑暗森林生死不知，几个月之后回去却性情大变，听着倒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冥之恒怔了一下，另外一个人？

  的确……

  根据那魂魄的说法，很明显她第一次来到修罗场就是以‘墨凰舞’这个名字姓氏开始的。

  中途的转折点也就是从黑暗森林死的时候，遇到鬼妃。

  然后来到冥界自称‘帝凰舞’，性格却与那叫于冰然的魂魄所说的一点都不符，甚至完全相反。

  甚至于离开冥界再次回去修罗场，也不似往日那般所说的恢复性格善懦的样子。

  种种迹象说明一点：她八九岁初次进入修罗场的样子根本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若是伪装，以那丫头在冥界与他交手的情况来看，那强势的性格根本死不了。

  关键点就在于黑暗森林！

  那丫头摔落黑暗森林之后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又或者出了什么事？

  这样想来，鬼妃回来途径黑暗森林遇见她……很可能不是巧合！

  想到什么，他忽而‘嘶’了一声，如果把帝凰舞和墨凰舞分开来看的话，性格的变化，的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一个人又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是说魂舍灯也测过了吗？

  事情复杂起来，他打算再去问问鬼妃。

  当冥之恒再次踏进晶兰宫的那一刻，外面驻守的鬼兵都开始窃窃私语讨论。

  “陛下最近常常过来晶兰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鬼兵偷偷说：“不止如此，据说进去也没有很长时间便出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兴许是在和鬼妃娘娘谈论要事，毕竟除了陛下，这整个冥界也就只有鬼妃娘娘最大了。”

  “确有可能。”有鬼兵觉得有道理。

  没道理的反驳：“什么可能！谈论要事能进去那么短时间？”

  “兴许只是跟鬼妃娘娘商量一下……”

  话音未完，一阵冷意爬上后背，刚窃窃低语的几人慢慢回头，只见领头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凶狠地盯着他们！

  恶声警告：“不可随意交头接耳，尤其肆意谈论陛下与娘娘！”

  几人大惊，本就苍白看不出血色的脸上几乎吓得要晕厥过去。

  一个个赶紧跪地求饶，领头的不为所动，冷声吩咐：“下去后每个人领罚，好好长长记性！这还算是轻的，若是被陛下发现了……”

  几人浑身哆嗦，要是被陛下发现，那他们就不是现在还能有求饶的份了。

  很可能直接就被当场处决了！

  晶兰殿

  冥之恒想知道当初鬼妃是怎么遇到帝凰舞的。

  鬼妃眼中闪过一抹细光，怎么回事？小陛下最近为何频频问起帝凰舞的事情？

  “途中碰巧遇见。”她回答，不作开口询问，想知道冥之恒到底想知道什么。

  冥之恒听后说：“吾记得，鬼妃初遇她时，说过她浑身是伤，双腿摔断……”

  鬼妃：“不错，又因我看不出她的灵魂，再加上她那副样子着实可怜，所以才搭上救救。”

  冥之恒不语，他不知道鬼妃清不清楚所有生死簿上没有帝凰舞名字这件事，但是清楚与否，他现在还不打算开口。

  鬼妃问：“陛下怎的突然不说话了？可是遇到了有关那丫头的什么事？”

  冥之恒面上漠不在意，“能有何事？无非是听鬼妃说后，觉得过于特殊了一些。”

  鬼妃微微垂首，眼眸转了转，“本妃说过，若陛下觉得有用或是在意，就算是魔界也是不敢明抢。”

  “本妃也算与她有恩，想着此等天才放在外面也是可惜，等时候到了，实在不行便让她回来。”

  冥之恒说：“鬼妃觉得，她还会听话回来？”

  听到这句话，鬼妃面纱下的红唇莞莞，让一个人类进来，小陛下这次没有强硬拒绝，而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看来他也有心思拉拢帝凰舞，否则会有千百个拒绝的正面理由。

  而说起帝凰舞，她时而会想起对方刚突破封印时的情形……

  相遇即是缘分，她动摇了一开始的决心，改变了想法。

  或许，这是一次机会，也或许，她本应该就留下来。

  “会的。”她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冥之恒看她。

  “她人聪慧，如今羽翼未丰，即便是修罗门又能给她什么？但本妃能！”

  而她也一定会回来的。

  *

  修罗门-桃花居

  华晏初按照帝凰舞说的又去找了她一趟，虽然那时已经很晚了，不过他仍是从正门一路走过来的。

  “你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帝凰舞稍稍意外了一下。

  他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都来修罗门了，本公子总不至于还是偷偷摸摸的吧！”

  说完，又看了窗外另一个方向，“况且你跟如归一个院子，那家伙厉害着呢！万一本公子偷偷进来他误会我什么，说不定会仗义出手打伤我。”

  帝凰舞默默道，也说不定根本不会出手。

  华晏初端起热茶坐下来，屋子里暖暖和和的，地上铺着地毯，连烛台上的托台里也换上了上好的聚火晶烛。

  “你找本公子来想知道什么事啊？”

  帝凰舞：“在我还在中院的时候，你说过，一直留在那里可不是个好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顿住，刚要送到嘴边的茶也停下来，杯沿贴着嘴唇。

  很快，又正常般喝了一口，答：“一直留在修罗场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什么都学不成，还要天天被害，时刻提防着别人，那能是什么好事？”

  帝凰舞知道他在说谎，真正意思肯定不是这个。

  从他刚才的动作和神情，也能知道他听到自己这个问题时惊讶了一瞬，然后是思考……

  而他能这么说，也正是不想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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