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会上，朱高煜神采奕奕，一夜睡觉之后，他已经将经历补充完毕。此刻看到群臣，随着李芳开口，便有人快步出列，大声道：“陛下，大事不好！”

“说！”

朱高煜目光一凛，这样的话，在朝会上面很少出现，但每一次出现，都有大事发生。

“淮西暴雨倾盆，堤坝破碎，无数土地被洪水淹没。臣方才得到消息，不知实情。”

户部尚书王柏躬身，脸上全都是冷汗。他虽然不是主管之人，但往后赈灾却是户部为主，其他五部都会全力配合。

可现在，整个淮西都变成了泽国，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当地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不是战争，大明有各种准备。

“暴雨是何时开始的？”朱高煜神色肃然，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却也能够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世的时候，他没有遇到洪水。但架不住电视里面什么都有，见多了，也能感觉到恐怖。

“不只是暴雨，还有黄河淮河决堤！”

自从黄河决堤，及进入淮河以来，京杭大运河贯通的同时，淮河东西被水淹的频率大大增加。

尤其是一场暴雨，黄河淮河的水位线上涨，瞬间便会决堤。居住在堤坝，河道附近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会被大水卷走。

生死不明。

“朕知道。”

朱高煜面色不改，反问道：“上一次我大明洪水，是谁负责处置的？我大明有哪些官员擅长赈济，以及明水利，尽管推荐，皆有大用。”

王柏再度拱手道：“回禀陛下，上次淮西大水是洪武十五年，还是黄河水泛滥，冲破堤坝，损失不知凡几。”

“朝廷动作迅速，但仍然难以避免易子而食。”

这不是后世，后世还能统计一下受灾情况，这个时代地方政府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赈灾，他们也需要上面的首肯才行。

“朕要的是人才。”

朱高煜一拍龙椅，喝道：“点齐兵马，以军队救灾。将封存在京师的长江水师调遣到淮西。这一次死多少人，朕都不在乎。但要是有人死于饥饿，负责之人，杀无赦！”

“齐山何在？”

齐山自然是有资格出席朝会的，此刻听到皇帝叫了自己的名字，他连忙出列，叩首：“臣齐山在。”

“朕要你立刻组织御医监的精兵强将前往淮西，朕不怕死人，但朕不想瘟疫爆发。”

齐山连连点头：“臣明白，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五军都督府的人立刻准备，水师，骑兵都要出发，多携带行军帐篷，被褥，纷发灾民御寒。告诉军士，若是死了，以战死抚恤。今日救得是别人的爹娘父母兄弟，来自便是救得自己的爹娘。”

“王柏，钱粮准备好。尤其是粮食，朕要足够多的粮食赈济灾民。”

“陛下尽管放心。臣现在就从各地调遣粮食，绝对不会让灾民饿死，更不会让京师粮价高涨。”

“也对，你现在让京师粮商按在固定价格出售粮食，若是有人敢高出户部拟定价格一文钱，杀无赦。”

朱高煜不断吩咐，此刻要的不是温和，而是杀伐果断。

不管是面对谁，他都不慌不忙。

“陛下，此番救灾，谁负责？”最后，还是王柏发问。

“朕亲自负责。”

朱高煜深吸一口气，此事交给别人去做，他真不放心。

大明的官僚体系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反应力未必有多足。更别说眼下大明天灾人祸并不多，大多数官员并无经验，只有本能。

而这些官员若是靠着本能做事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太多封建王朝的官员宁愿灾民饿殍遍地，也不敢再没有朝廷命令下开仓放粮。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当下，便有一个老臣出列，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是我大明的九五之尊，身份尊贵，如何能够亲自前往赈灾？再则黄河淮河水患不说年年都有，但却也不是人力能够胜的。”

他言之凿凿，说得都是安全，以及身份，唯独没有谈及灾区百姓。

“朕要你去如何？这淮西之地死一人，朕便要了你的脑袋，你敢不敢去？”

朱高煜目光如刀，面对老臣，他也丝毫不惧。

这些人说是老臣，实际上都是老废物。

一群官僚还想教自己做事。

“还是你觉得这大明上下，你能够比朕调动的更为顺畅？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此言一出，崇政殿死寂一片，连呼吸声也少了。

这是诛心之言，谁敢反对，自认为自己能够处理好此事，那就是认为自己比皇帝还牛逼。

历朝历代，比皇帝还牛逼的人，都死了。

朱高煜冷笑道：“再说了，爱卿所言的我水患无人可治。但蜀中都江堰呢？大禹治水呢？在朕看来，如今水患猖獗，是人祸。若是我大明各级官员多上点心，即便有天灾，也不算什么。”

“这黄河水，淮河水，你们不会治理，朕会！”

群臣面面相觑，却没有没人觉得朱高煜是在说谎。

他们心心知肚明，这位大明皇帝除了不会生孩子之外，什么都能插手。万一人家真的会修缮水利呢？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脸面去赌皇帝会不会。

“方才点到的各部人马，五军都督府立刻调遣人马，余下继续开会。”

朱高煜吩咐，立马有人起身告退。一下子，在场的官员少了三分之一。

“朕要兴修水利，不只是为了灌溉农田，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避免洪灾。”

“朕是大明皇帝，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百姓，不会看着他们去死。”

“诸位爱卿，你们想要让大明百姓去死吗？”

无人回答，大明上下无数官员谁都不敢让百姓去死。

嘴上说的，跟心里面想的是两码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朱高煜是皇帝，谁敢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真的会死。

“臣为大明官员，乃是百姓供养，百姓生死，臣不敢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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