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大家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防备。

“是谁？”小球的目光也在大家身上划过。

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和程清扬他们常年待在华国不同，他打从来了组织后，每天几乎都在组织里度过。

整个组织，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请过假休过假的。

他是孤儿，对他来说，组织早就是家的一部分了。

这么久的相处，他和组织的成员也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像家人一样紧密的存在。

可现在不仅告诉他，他一直当妹妹对待的人是奸细，连其他人也有可能。

“自己承认吧。”小圆说道。

他的情感和小球一样，此刻也很复杂。

不过他要比小球镇定很多。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站出来。

小球不敢相信。“是你？！”

这个人是他的舍友，和他们兄弟是一个宿舍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刚才他猜想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他。

那人低着头不敢和小球对视。

小球冷笑，“组织到底哪里对你不好？我记得当时你差点被人卖走，是老大他们救了你，还把你带来组织，供你吃供你穿，教你技能给你工资，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大他们的？”

“我……”舍友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自己不地道，可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还有你！”小球看向组织除了程清扬外唯一的女生，责骂的话都嘴边，最终还是因为失望透顶而哑在了嘴边。

“小球，别生气了。”有人开始劝。

“是啊，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接下来看老大打算怎么处理吧。”

程清扬自始至终说的话都很少，垂着头，灯光下长睫盖下一层鸦青色阴影，她却默不作声。

“老大，你别伤心了，这种白眼狼也不值得。”小球心疼安慰。

程清扬却是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小球声调都拔高了八度。

两个叛徒已经足够让人伤心了，现在竟然还有？！

原本因为抓到奸细而放松的氛围再次绷紧。

小圆眼里的震惊褪去后，饶是脾气再好的他都觉得有些好笑，“老大，还有几个？”

“几个？”小球满脑袋问号。

“您不说出有几个，我估计这些人会一个一个出来替大家顶罪的。”

程清扬食指在键盘上轻敲着，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准确来说，除了你们两个，都是。”

一语激起千层浪。

这远比刚知道奸细时要震人得多。

小球甚至都已经下意识掏出武器，可在面对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手上的枪怎么也无法对准他们。

他无力闭上眼，“说吧，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他半点也没怀疑过程清扬的话。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奸细，况且，除了你们都是奸细，你们不觉得很离谱吗？”有人辩解。

“我们要都是奸细，咱们组织也废了，你觉得还有可能只是系统被入侵这么简单吗？”

“老大，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们大家？难不成……”说话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老大，真正的奸细不会是你吧？”

“你在放什么狗屁？！”小球想也不想就骂，“老大自己毁掉自己的组织？你但凡长点脑子呢，都到这份上了，还敢诬陷老大？”

小球对程清扬绝对是死心塌地的信任。

哪怕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奸细太荒唐也没有想过说是程清扬的问题。

“难道你真觉得我们都是奸细？”那人难以置信质问小球。

小球没说话，走到程清扬身边，“老大，把证据甩他们脸上！”

“你们每个人的电脑都有一道监测程序，之前把电脑给你们的时候就安装进去了，平时你们不会察觉出来，但只要我想，就可以查出你们在这个电脑上做的所有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需要程清扬继续往下说，大家也都懂了。

这下没有人再敢狡辩。

“说吧，为什么？”程清扬的语气很平静。

除去她本身情绪起伏就不大外，她和这些人打的交道也很少。

毕竟这些人都是柯明飞在管的，她不需要负责什么，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小球。

小球是靠死缠烂打闯入她的生活，因此她和小圆的接触也多。

这群人不算太熟悉，所以对于他们的背叛除了不解也没什么其他愤怒的情绪。

“我们也不想的，可待在组织里，我们迟早有一天得跟着你们一起完蛋不是吗？”

“什么意思？”小球不解。

说话的人讥笑，“小球，你总说我们大家是一家人，可你对一家人就是什么都瞒着的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们都是实验对象？”

小球闻言瞳孔地震，“你怎么……”

“我们怎么知道的是吗？是我们背后的人告诉我们的，他们说你们，包括组织的几个老大都是实验对象，而且当初还炸毁了实验室，你们成立组织就是为了找基地报仇，但那个基地的强大超乎我们的想象，而我们对你们来说只是冲在前线的牺牲品而已。”

“在你眼里老大他们就是这种人？”小球笑了，“你们宁可去听陌生人说一些颠倒黑白的话，都不愿意相信这些年对你们掏心掏肺的老大们？”

“我们也只是想活下来，你们都是同样的人，所以您们同病相怜，可对我们来说，这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对方是实验基地，他们愿意让我们去实验基地工作，更高的薪酬，能学到的也更多。”

“对，我们受够了待在E州这破地方了，华人街每家店，每面墙上的涂鸦我都看腻了，我们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仅仅就是这个理由你们就背叛老大？”小球啼笑皆非，“当初老大他们就不该管你们，让你们被E州那些势力拉去卖，拉去杀了算了！”小球因为愤怒青筋暴起。

小圆轻拍他的肩膀安抚，“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

“对！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小球嘴上这么说，眼眶却红了。

“我们确实是背叛了组织，既然被处置了，我们也无话可说，悉听尊便。”

程清扬看着那一双双无所畏惧的眼睛，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他们五个人创建组织的目的并非为了对抗那个基地的人，只是想帮助和他们有一样经历的人，也是为了自保。

原本他们也并不打算招其他人，分工的话，他们五个也够了。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也不忍看着他们待在E州这个魔窟，所以就给他们安排了工作，教会他们技能。

一开始的打算是等他们学有所成后就让他们离开组织，有一技之长去外面闯荡也不会过太惨。

没想到却被有心人添油加醋。

保护他们的城墙最终成了禁锢他们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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