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纪年209年

  春和镇

  东区

  叛所

  距离祭祀开始还有四天

  二楼的房间里，将艾面对阿飞的冷嘲热讽也是微微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放心，这城镇束缚不了主人，你们也没有机会见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阿飞面对将艾这种打混的说法一点都不感冒，直接回怼道。

  “那就更不关我们这些奴仆的事了，主人自有定夺。”将艾也是回避话题。

  “我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阿飞也是不恼，继续说道。

  “哦？这你都能看出来？”将艾语气升了几调，带着好奇。

  “之前和你交谈，只觉得你是个傀儡，只会无条件的服从和信任你家大人。但是今天一见，却感觉你有了几分人类的情感。”阿飞毫不避讳，缓缓开口，“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升过级了一样。”

  “不愧是叛所的掌权人，洞察力还是那么惊人。”将艾也是进行了商业互吹，突然身体没由头的抽动了几下。

  那样子就好像是黑白电影里的掉帧抖动。

  “我该回去了，大人传唤我。”几秒后，将艾从抽动的状态中脱离，开口道。

  “最后一个问题，还有时间回答吗？”阿飞似乎也没想到将艾这么快就要离开，连忙开口道。

  “当然，只要不是太复杂，就有时间回答。”将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内心估算着时间，说道。

  “为什么神明要选我作候选者，又或者说，为什么神明就那么确定我会代替阿土。”阿飞开口，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因为你够狠，你的搏杀技巧与同期的候选者都不同，那场祭祀神明看的意犹未尽。”将艾想了片刻，解释道，“而且你那次的许愿是军械库，这也让神明感到了一丝危机，认为你有狼子野心，不是池中之物。”

  “所以祂要一个合理杀死我的场所，因为在祭祀中，任何杀戮都是合法的，只要我死在了那里，就没人会怀疑。”阿飞接话道，也已经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是的，但是一个人不可以两次参加祭祀，所以在紧接着的下一场祭祀中，神明选择了阿土，那个和你最亲近的人。”将艾也是没有否认，继续说道，“但在那个时候，神明就在赌，赌你会想办法去救他，会代替他成为候选者。”

  “原来是这样......”阿飞低头不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那次和神明沟通时的场景。

  在自己说完想要代替成为候选者的想法之后，神明答应的是那么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仿佛是笃定了他会这样做一样。

  “那如果我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阿飞后背不由的渗出冷汗，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早就已经落入了神明的圈套。

  “那阿土就一定会死，一个才九岁连枪都握不住的小孩子，是不可能在祭祀中活下来的，而只要他一死，你在这城镇中就成了孤家寡人。神明就有几百种方式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这个赌局，对神明来说没有任何损失，怎么都是赢。”将艾接着开口，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当然，最后还不忘说一嘴这些都是大人从神明他听到的，自己只是负责转述，有任何问题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别的不说，反正自己肯定不能揽责任。

  “即使我在春和镇举目无亲，但我仍是叛所的掌权人，神明要让我消失，就真不怕引起怀疑吗？”阿飞语气冰冷，现在的他已经对神明深恶痛绝，虽然本来也没什么好感就是了。

  一切都是假的。

  “权力更迭换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神明只需要扶持一个傀儡上位就可以打消疑虑。毕竟十所本质上就是神明养的几条狗罢了。”将艾毫不避讳，直接开口把十所内涵了个遍。

  可话说出口就察觉到一点不太对，毕竟叛所的掌权人还和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呢，连忙找不了一句。

  “当然这几条狗里面不包括你啊，啊对，也不包括那位大人。”

  将艾：好悬，差点就引火烧身了。

  好在，阿飞也没在意将艾内涵的那些话，而是在低头考虑自己的事情。

  “那就是因为我那次许愿的是军械库，神明就要灭我的口？”

  阿飞还是想不明白，就因为这件小事神明就起了杀心，要知道历次祭祀的获胜者中，许出比他还过分的愿望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异能，操控时间，永生，死亡豁免......

  阿飞脑袋嗡嗡的，难道许出这种愿望的人就没有威胁了吗？凭什么神明就非要抓着自己不放。

  自己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小男孩而已，已经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了。

  阿飞落泪。

  “可能是你比较符合神明的胃口？就像神父和小男孩一样。”将艾打了个响指，顺便附带开了个玩笑。

  阿飞：......？这是什么冷笑话？

  “咳，好了不开玩笑了，估计是因为你第一次在祭祀中的表现太过于惊艳了，让神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观感体验，所以才会对你格外的关注。”将艾咳嗽一声，又缓缓把他从大人那听到的理由复述了出来。

  阿飞：怎么？表现好还有错呗？？

  “就，就这？就......这？？就因为这？”阿飞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给气背过去，就连说话都结巴了。

  “是的，就因为这。”将艾用手掐着自己大腿，强忍着不要笑出声来。

  “这问题解释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将艾生怕自己再不走，就会当人面笑出来，那就不好玩了。

  “哎，等会别走，还有一个问题。”阿飞连忙伸手阻拦。

  此时的他就仿佛古坤元附体，有数不清的问题。

  “喂，说好了最后一个的。”将艾挑了挑不存在的眉，抱怨道。

  “真最后一个。”阿飞也不管将艾听不听，直接把问题说了出来，“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你家大人，会履行承诺吗？”

  “自然，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大人也没必要做出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将艾点点头，给阿飞吃了颗定心丸。

  “好了，这次见面结束了，我要回去复命了。”将艾伸了个懒腰，印在玻璃上的扭曲倒影也尽数回归将艾的身体。

  就好像那些倒影只是出来放风的一样，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嗯......起码还是有点用的，还可以当作防伪标识。

  “要我送你一程吗？大楼被封锁了，你自己出去会引起怀疑的。”阿飞见人要离开，好心开口道。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也不是非要用走的。”将艾发出一声难听的笑声，就像用指甲刮蹭黑板那样。

  而后，阿飞就眼睁睁的看着将艾分解成无数的细小颗粒，从窗户玻璃的裂缝中溜出楼外。

  “阿飞，他走了，没有折返回来偷听。”良久，房间里传来零一的声音，显然这个恪忠职守的人工智能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将艾的动向。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阿飞敲着手背，问道。

  “根据他说话的流畅度和心跳的变化来看，可信度在83.5%左右。”零一分析道。

  “那剩下的16.5%是为什么呢？”阿飞哦了一声，又自说自话道，“是担心他们最后会反水，把我们当枪使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们的信用度一直都很低。”零一不失否认。

  “无妨，真到了那个时候，可由不得他们。”阿飞哼了一声，转身操控着轮椅出了房间，“走吧，去看看他们训练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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