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嗣音有猜想过两人之间合作的原因，例如为了在末世站稳脚跟而合作研发利于自己的药剂、为了自己的地位抑或是兴致不断找人进行残忍的特殊实验与改造……

  但照刚刚凌柒的那句话来看，他们比温嗣音想象中更加恶劣不堪。

  但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表情疑惑地询问凌柒：“你这是什么意思？段衿博士可以说是对我们最有贡献的人，末世骤然来临，要不是有他研发的种种药剂，可能存活的人数只有现在的一小半。”

  “你是真心相信他？”凌柒又凑到温嗣音面前，一直盯着他，想要从中看出什么异常来。

  “为什么不相信。”无奈温嗣音掩藏的很好，那一副真诚的模样让凌柒有些好笑。

  他摊了摊手，语气慵懒随意：“你想装就装吧，别装着装着，真信了段衿这个人面兽心的人的话就行。”

  “不过，我还是得说。”凌柒转头看向窗外愈来愈黑沉沉的天空，眸中氤氲着浓雾：“段衿，可是这整个末世的创造者。”

  “！”温嗣音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让一旁神色严肃的凌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迟早被你笑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板着个脸流露出这样明显的表演痕迹，真的很有趣。”

  自顾自笑了片刻后，在温嗣音终于垮下的脸庞下，凌柒抓住了他的后脖颈。他轻轻抚摸，语气意味不明：“别在我面前装，我喜欢你真实的样子。”

  这样类似于威胁的话和越收越紧的手让温嗣音提起警惕，但还没等他抽出腰间的刀，凌柒就已经闪身退了一步：“别紧张，我暂时没有动你的想法。”

  温嗣音抬起头看向表情不太正经的凌柒：“段衿博士为什么想要研发丧尸病毒？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用不着这样做。”

  见温嗣音语气自然，看样子是真的没想明白，于是凌柒缓缓开口：“段衿可是个纯种大变态，能有什么理由，他想而已。”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得到亲人的爱意，段衿早就内心阴暗。再加上一直待在实验室里，也让他越来越喜欢上研究未知的东西。

  丧尸病毒，是段衿无意之中配制出来的。他最开始只是用一些动物做实验，到后来，他已经不满足于这样了。

  段衿幻想人类被注射这种病毒场景，结果却让他更加兴奋。

  他迫不及待，要让这个世界变成独属于自己的游乐场。

  于是段衿开始寻找实验对象，但一个个都不符合他的要求。最后，他被同一个实验室来的新人给拦住去路。

  凌柒双手插兜，短发乖顺地贴在耳后。他勾起唇瓣，朝段衿开口：“合作吗？我当你的实验对象，你……在你创造的地狱里满足我的要求。”

  段衿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眼神平静无波。要不是凌柒脖颈上慢慢爬出的巨大蟒蛇，他真的会把他一脚踹开。

  对于眼前这一幕，段衿跟其他见到凌柒的人反应截然相反。他眉头轻皱，清冷的五官与气质让他开口说一句话都仿佛恩赐：“真难看，我讨厌蛇。”

  尽管他的话与凌柒前面说出的话题毫无关系，但凌柒有眼力见。段衿没有拒绝自己，那就是同意合作了。

  温嗣音这回是真的听不明白了：“你当段衿的实验对象，怎么还是人类的外表，一点乌青尸斑都没有。”

  凌柒粲然一笑：“我又不是一般的人。”

  凌柒原本想夸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哪知温嗣音根本get不到，他一脸正经地说着：“所以你现在是死人？”

  “……”凌柒欲言又止，因为温嗣音说的确实没错。

  在成为段衿的实验对象前，他就已经被改造过。丧尸病毒确实让凌柒经历了短时间的折磨，但由于身体情况特殊，凌柒还是恢复过来。

  但他也从半个活人，变成了整个活死人。

  见凌柒不打算开口，温嗣音又问道：“那这些极端天气和那些变异植物，也是段衿博士做的？”

  “那倒不是，只能说也受到了病毒的影响吧。”

  温嗣音点头表示了解，现在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他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多待下去。于是温嗣音越过凌柒，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我先走了，合作我会记得的。”

  结果下一瞬，自己的手就被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按住。凌柒凑到温嗣音的耳边，语气低沉：“再待一晚吧，明天我放你回去。”

  “南城基地的热闹，就再多持续一会吧，呵~”

  ——

  如凌柒所说，在温嗣音消失之后，南城基地前所未有的热闹。

  先不提表情极其不正常的段衿，和还在医务室治疗的金遥迦、卓尔两人。光是一个段璟，就把南城基地搅的天翻地覆。

  段璟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一直待在南城基地里，没有到过围剿丧尸的地方。以至于在听到金遥迦说完当时的情况之后，他先是不相信，之后才是愤怒。

  段璟懒得询问那一个个安全回来的居民，直接提着刀就追着他们砍。

  他才不管他们嘴里自认为正常的道理，他只知道一群人去就温嗣音一个人没有回来。见死不救，该杀。

  段璟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杀了好几个人。等段渠江匆匆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血肉模糊。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善良天真的小儿子会变成这副模样，段渠江气的手都在颤抖：“逆子！为了一个死了的人，残害这么多居民的命！”

  “老头！我劝你现在别惹我！”段璟根本听不下去段渠江的话，他满脸怒气地将手里的长剑举起指向段渠江。

  “残害？他们就该死！平日里他们挑衅围殴音音的时候你装瞎做聋，现在倒是看的清了？”

  “南城基地的一条规定，就是禁止私下斗殴，他们没做到。再一条就是同进同出，能救则救。你看他们回来时的那副样子，他们救了吗？”

  “他们抛弃同伴，硬生生看着音音被丧尸包围、啃食。他得多疼啊……”

  段璟经常在温嗣音面前装柔弱，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个身姿绰约拿着长剑的青年，此时却红着眼眶，双手颤抖。

  泪水已经打湿他的衣领，这是他之前费劲心思撒娇才从温嗣音那边要来的他的衬衫。

  但是现在，它的主人已经不见踪影。

  段璟双目通红地斜睨依旧表情不好的段渠江：“我告诉你段渠江，音音要是没有回来，我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还有，今天你说的话我很不高兴。你再不走，我连你一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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