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好像那个被欺负的是你们班的，排队倒垃圾被高一的插队，还把垃圾桶打翻了，他不吱声，也不找大叔拿扫帚，就自己蹲在地上用手捡，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人。”，其中一位认识叶瑾秋的男生直接告诉了他真相。

  “靠，真是蠢货。”，大早上连续多次遭到心灵上的重创，叶瑾秋差点被当场气晕过去。

  脏水也不倒了，伍娟迎面过来教室，叫他他也不管了，径直往楼梯口跑。

  他一口气跑到学校的垃圾收集站，排队的地方没有人，远远的看见蹲在地上一个小小身影，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或者一个包装袋放入身边的白色垃圾桶。

  叶瑾秋停了下来，慢慢走过去，他想代入思考一下宋子瑜捡垃圾的时候脑子里会想什么。

  在心里暗骂欺负他的人，在反复说服自己去找大叔拿个扫帚把垃圾早点打扫干净，还是在等一个人出现，什么都不用说就给他提供帮助。

  想到最后他认为只有第三种可能，因为他就是唯一会为他解决问题的人。

  一直走到宋子瑜脚边，他还是目不斜视安静捡地上的垃圾。

  叶瑾秋蹲下来，用食指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上课了，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他平静地说。

  宋子瑜一动，下巴就被他反手紧紧钳住，动弹不了。

  叶瑾秋低头凑近他，让他左右转动的眼球里只剩下他的影子，冷道：“到底为什么这样？说一句话有那么难？”

  宋子瑜被迫仰着头，骨头被捏的生疼，刚才被羞辱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在上方死死盯着，早些年的恐惧感席卷全身，让他变得呼吸不畅起来。

  “说话啊，说一句话我就放开你。”，叶瑾秋加大了力度，再一再二再三，真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仿佛又听见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宋子瑜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用力抿紧唇，绝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叶瑾秋亲眼目睹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暗淡无光，蒙上一层灰色的薄雾。

  他缓缓松开了手，宋子瑜在他彻底脱手的下一秒，往后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也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叶瑾秋慌张的叫了两声，他就那样六神无主的睁着眼，没有一点反应。

  被这个恐怖的画面吓得心停跳了半拍，叶瑾秋赶紧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用手拍了几下他的脸，还摇晃着他的上半身，紧张喊道：“你怎么了？宋子瑜。”

  “别吓人，我就捏了你一下，不至于就这么傻了吧？”

  “醒醒，你不想说就不说，我来替你说。”

  “我错了，以后不这么对你，你给点反应。”

  ……

  叶瑾秋只感觉遍体生寒，手在他眼前不停晃动，没有一点条件反射现象，他害怕极了。

  正当他决定把人抱起来去找医生时，宋子瑜的头动了两下，眼球也转动起来，恢复到正常样子。

  “宋子瑜，你这是不是病？怎么不早说，我快被你吓死了。”叶瑾秋抱紧他，有种经历了劫后余生的错觉。

  宋子瑜用手肘往后把他推开，他何尝不是差点没了神智。

  叶瑾秋只好带着他站起来，拍掉后背上的尘土，转身去拿清扫工具。

  看管垃圾站的大叔的确很凶，一边捡着垃圾堆里的塑料瓶一边骂被学生不愿进去，直接倒在外面地上的垃圾。

  叶瑾秋拿工具的时候也被他叉着腰趾高气昂的说了一通，要不是眼下着急，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发泄情绪的好机会。

  扫完垃圾，叶瑾秋单手提着垃圾桶，里面的大叔还在骂骂咧咧。

  趁他弯着腰看不见，叶瑾秋把垃圾往空中一扬，经过一段抛物线后，大半垃圾稳稳地落在大叔身上。

  在他起身发怒前，叶瑾秋就跑出了事发地，拉上还在原地恍惚的宋子瑜离开，把大叔的骂声丢在脑后。

  两人回到教室的座位上，早读课教室里全是读书声，只有最前面的两个位置安静如斯，宋子瑜从不开口，只会拿着笔一直不停的写，叶瑾秋不喜欢语文和英语，他把读书时间都用在处理那些物理难题上面。

  他们中间的书堆还在，叶瑾秋也没打算挪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是不想整天面对宋子瑜这张冷冰冰的脸，二是真被他说话要命的病吓懵了，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可不敢再随便招惹他。

  上午第二节是伍娟的数学课，宋子瑜被点名回答问题，他还是低着头不肯说话，整个班的人等了他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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