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慕阳就是这般做了。

  而灵魂契约，也会给双方带来深度关联。

  从此以后，只要兰清雅召唤，他随时都能到她身边。

  他将兰清雅放在了一个完全主动的位置，他自己以灵魂献祭，与她产生了同生共死的关联。

  兰清雅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段慕阳，一时无言。

  他却深情地亲吻她的全身，最终将人搂在怀中，淡淡道：“我自愿的。”

  兰清雅心口发堵，即便是自愿，他也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小羊，我不能...唔...”

  段慕阳在她说出拒绝的话之前，急切地封住她的唇。

  带着强烈的迷恋与占有，让她感受自己深切的感情。

  许久，两人分开，他低声诱哄：“你若觉得愧疚，便纵容与我多做几次。”

  兰清雅：...

  【这笔账不是这么算的...】

  段慕阳将怀中人搂得更紧，腰身挺进：“我就要这么算，雅雅，你不许吗？”

  她被他的柔情环绕，脑子昏沉并没有注意到他接话的异常。

  随即两人又被情欲淹没。

  十日后，她在段慕阳的帮助下离开了魔界。

  一回到缥缈宗，兰清雅就去找了君莫笑，禀告那边的进度。

  “准备工作全都做好了，只等...”兰清雅心中沉重，这些日子，她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开怀。

  君莫笑点头应了，看她这个样子他心中更痛。

  不忍相互折磨，他压下对她的眷恋不舍，让她回了雅兰峰。

  距离魔神降世大典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兰清雅将精力都放在炼化体内神丹与魔神之力，同时教导祝惊鸿，帮助扶枫进阶等事宜上。

  祝惊鸿也到了十四岁，渐渐褪去稚气，显露出英姿飒爽的少年气，年纪不大，却很是沉稳内敛。

  兰清雅看在眼中，十分欣慰，教导起来也更加用心。

  扶枫在她的刻意喂养下，拿丹药当糖豆吃，终于突破了屏障，由化神后期巅峰进阶到修神期。

  进阶历劫之后，他十分欢喜地抱住兰清雅，这一次，却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了。

  他的心，不知何时，已经背叛了他的初衷，再也不能平心静气地面对她，每次看到她关心自己的眼神，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英招来得很是勤快，每次他来，都会缠着兰清雅亲亲，倒也没什么其他举动，兰清雅暗忖，他或许还不知道除了亲亲还能与她做什么。

  她也无意引导清澈单纯的他再进一步，只将这份纯到发甜的感情小心维护着。

  每每他来，她都会随他一同返回缥缈苑，去陪君莫笑用个饭，或者看他处理宗门事务，她什么都不做，只看着他。

  看他屡屡抬眸，墨色瞳孔中流露出的温柔，她就鼻头发酸。

  可她不能因为伤感就远离他，相反，她陪他的日子越来越多起来。

  即便两人刻意不提君莫笑的陨落，有些话题依然是绕不过去的。

  “魔界大门开启之后，我...”君莫笑抬眼扫过兰清雅，“我要将缥缈宗交给宋言澈。”

  宋言澈如今的修为已经进入化神后期巅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破了。

  且他常年管理宋家，有着丰富的经验，又足智多谋，是很好的继任人选。

  兰清雅不解：“我还以为师尊会交给大师兄，或者赵理财长老。”

  君莫笑执笔的手一顿：“珏儿，顾不上。赵理财，他算账还可以，管理宗门，差了些手段。”

  当时兰清雅没明白他说“珏儿顾不上”是什么意思，但她很快就明白了。

  公仪珏偶尔来雅兰峰寻她，他身上的低迷之气终于被兰清雅察觉。

  两人并肩站在湖边，看着灵泉天鹅悠然在湖面上觅食。

  “大师兄，你怎么了？”

  心事重重的公仪珏忽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兰清雅有些透不过气。

  “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她反手抱住他，轻轻询问。

  “师妹，我若不在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你爱吃的点心，小吃，零嘴我都准备了许多，够你吃上两百年的。”

  “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我会好好守身如玉的。”

  “你若想我了，就加快些修炼，争取早日飞升，这样就能来三十四无为天寻我。”

  兰清雅越听越不对，她搂了他的腰，将人压在湖边的软地上，盯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带出几分严肃认真。

  “究竟怎么了？”

  公仪珏贪恋中带着几分不舍，抬手摸着她的脸，轻柔温暖的指腹划过她的眉眼，鼻间，嘴唇。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无为天是天圣上神的领域，五万年不曾有异动，如今金光大盛，神力翻涌。”

  “昭华帝君下旨，要上界神族都派人去，我已经被族中选中，奉命前去守护。”

  “这一去，怕是不能再随意回来了。”

  兰清雅烦闷不已，从他身上起来，坐在旁边道：“昭华帝君，可是那个三官大帝？”

  公仪珏点头。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此乃三官。

  统帅三官的天界帝君，便是昭华帝君。

  所以这件事，公仪珏根本不能推脱，只能欢欢喜喜地前往上界。

  兰清雅沉默无言，最近全都是离别。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麻木，变得无知无觉。

  可听到他要离开，不知何日再见，胸口的位置又开始抽痛起来。

  真是够了。

  她深吸几口气，不想再让自己落泪，显得她好没用。

  故作轻松地起身，往湖边走了几步，她张口嘱咐道：“你且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会很好。倒是你，去了那边开始时一定会不习惯的。”

  “不若将你为我准备的吃食都带走，你不是说够我吃两百年吗？大师兄没我贪嘴，自然能吃得更久些。”

  “这样每次你吃到这些点心，便能想到我了，也免去了我费心为你准备的麻烦。”

  她说着，觉得这样实在敷衍，想了想抽出佩剑，斩断自己一缕发丝缠了几圈固定，又解下此刻穿着的丁香色肚兜将它包好，递到公仪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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