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年多，魔神降世大典就要举行了，在那之前，她若要冲击大乘，很可能就会错过段慕阳的大典。

  她是想去见证的，所以这次闭关不能在冲刺修为上下功夫。

  还是顺其自然得好，修炼一途，强求是最不可取的。

  她调养了几日，将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又不疾不徐地炼化了些神丹中的能量，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撤下禁制时，隔壁专门等她的宋言澈几乎同时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他一身竹月衣袍，长身玉立，面上带着柔和浅淡的神色，冲着兰清雅低眉浅笑。

  她觉得，她当时上了贼船，八成是为色所迷。

  “清雅，出关了？”

  “嗯。”

  “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

  宋言澈看她眼睛不出意料地明亮起来，忍不住轻笑出声，拉住她的手道：“走，吃完还有活动。”

  说着，他带着她往花厅而去。

  终于等到她出关的宋言澈带着兰清雅逛遍了整个宋家。

  宋家的规模可以算得上是一座独立的小城了。

  除了家主人丁单薄，其余的旁支那可是兴旺得很。

  宋家的产业涉猎也十分广泛，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还有一些奢侈的，皇室上层才能用的手艺。

  他们在凡界，就是另一片帝国，只是不参与权力斗争。

  即便此刻四方国倒了，他们依旧能在下一个朝代中保持这样超然的地位，不受任何影响。

  扎根于凡界的修仙氏族，图的是由凡人们信奉而产生的功德。

  飞升之后，神仙们的力量来源就变得多样起来。

  功德就是十分重要的力量之一。

  功德越多，仙力神力越强。

  而没有飞升的修士家族，功德也可以让家族气运一路飚高，长盛不衰。

  兰清雅一身水粉色衣裙坐在船头，宋言澈划着小船，他们此刻在宅子东边的一池荷塘中采莲蓬。

  她笑吟吟地将看上的莲蓬拉到近前掐断接连，立即剥出一个莲子扔进嘴里。

  新鲜的莲子浅甜清香，她不禁嗯了一声，又剥下一个塞入宋言澈口中。

  “怎么样？”

  “有点甜。”

  兰清雅抿唇一笑，那张清丽带着娇艳的绝色面容晃得宋言澈一时失神。

  对面便是宋家的学堂，里面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兰清雅兴致来了，低声跟着浅吟：“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宋言澈自然地接道：“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兰清雅冲着他浅笑，此刻便有了些心灵相通的意趣。

  这几日，她在他刻意的引导下，已经走出了被算计的别扭心境，与他相处起来，颇有几分闲适甜蜜。

  宋言澈扔下小桨，走到她跟前，揽住她的腰，低声道：“纵尔不往，我亦欣然奔向你。”

  这样直接的表白让兰清雅心中一动，目光忽然不敢与他灼热的视线相对，她垂下眸子。

  却刚好看到宋言澈手腕处的袖子滑落，上面可怖的伤痕触目惊心。

  兰清雅皱眉，握住他的手查看。

  之前的伤口在灵力的滋养下应该看不出疤痕了才是。

  那伤痕看上去，都像是新的。

  她脸色肉眼可见的冰寒下来。

  宋言澈有些慌了。

  “清雅，我，我没有，我不过是...”

  他想要否认，可兰清雅目光如刀，他话到嘴边变为坦诚。

  “太想你，太痛苦，我前半生的隐忍都很痛苦，却不如想你更苦。”

  她在魔界受苦，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折磨着他的内心，不做点什么纾解痛苦，他的心魔早就爆发了。

  兰清雅冷了语调：“那也不能这么伤害自己啊，你上次答应了我什么？”

  宋言澈有些心虚：“不再轻易伤害自己。”

  “所以，你答应了我，却还是选择这么做？”她忍不住怒气上涌。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是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才这么做的。

  她是他的光，也是他的执念。

  失去她的这几年，他不知道不这么做，心中的痛楚该如何舒缓。

  可看到兰清雅愤怒心疼的样子，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忍不住靠近还带着怒气的她，小心翼翼将人圈在怀中：“我错了，我再也不这么做了。原谅我好吗？”

  “清雅，我愿意先走九十九步，不，一百步都由我走，求你别生气，站在原地等我就行。”

  兰清雅只觉得一口闷气无处发泄，站了半晌，最终对他的心疼还是战胜了怒气，她抬手与他相拥：“我不是已经在宋家了吗？”

  宋言澈心口酸涩，犹自不放心：“你会不会觉得，我城府太深，不值得被爱？”

  兰清雅摇头：“我知道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你，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不完美，却真诚。”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你的真诚，很金贵。”

  宋言澈抱紧了怀中的人，低低地承诺：“我以后，再也不会欺瞒你，任何事。”

  “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坎坷，也不能再伤害自己，明白吗？”

  “再想这么做时，想想我会生气，生很大很大的气。”

  宋言澈忍不住抱紧怀中的人，讷讷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好脾气地回应，兰清雅怒气消了大半，半晌她声音发闷：“你说话不算话，不然发个大道誓言吧。”

  不过是个玩笑，哪知宋言澈真的举起三根手指开始发誓：“黄天在上，后土为证...”

  兰清雅用嘴堵住他没把门的嘴，将他后面的话都封回口中。

  两人痴缠不休，一刻钟后，兰清雅离开他的唇道：“你是傻的吗？什么都来发大道誓言？”

  “你说的，我都愿意做。”

  “我相信你，不必发什么大道誓言，这是你心中痛楚的发泄，我能理解。但也是最后一次，你若再伤害自己，我不会原谅你。”

  宋言澈目光晦暗：“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清雅，别离开我。”

  为了她，他愿意试着改掉这些不好的毛病。

  她还愿意相信他，他不会让她再失望。

  带着几分虔诚和决心，他垂头向心中的女神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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