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一天，宋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新年红火的气氛。

  宋炀，宋音，宋牧各自收到了来自宋祖光，宋国强和宋母的红包，大家伙围在一起吃着团圆饭。

  很快，郑烦就发来了新年快乐，她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除夕的团圆饭吃的很早，还没到七点，便结束了。

  她跑回自己的房间，打了个电话给郑烦。

  很快，郑烦就接了。

  “新年快乐，音音！”

  “郑烦哥哥，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郑烦那边太吵了，还是怎样，她隐隐听到很多歌舞的声音。

  不像是电视机前的春晚，倒很像是酒吧里的声音。

  “郑烦哥哥，你在哪里？”

  此时的郑烦没有在酒吧，他只是在一个市中心的广场上，看着舞台上热情激舞的人群，独自庆祝自己新年快乐。

  “在广场上。”

  宋音沉默了，以前他的除夕都是一个人在别墅，她每次在南家吃完饭就会溜过去找他，陪他一起过除夕，守岁，在他的房间里待上整整一晚，然后一大早就溜回南家。

  她没有见过郑荣华，也没有见过他的妈妈，她甚至也没有听到他提过他的家里。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为什么他都是一个人住？

  她对他说过:“郑烦哥哥，以后的每一个节日，我都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好呀！”

  她好像失约了，从她喜欢上傅晖的时候开始，中秋节，她特意跑到学校和还在学校的他一起看着同一个月亮；端午节，她为他学习做了人生中第一个粽子，悄悄地放在了他的书包里；春节，她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跑到他的面前，对他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此后，她如愿嫁给了他，今后岁月，每一个节日里，她都对他失约了。

  郑烦似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立刻又说道:“没你想的那么惨，刚从奶奶家吃完饭。”

  “嗯嗯，郑烦哥哥，你早点回家~”

  “好……”

  她挂的很快，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界面很快就弹回了主页。

  心里有点低落落的，他已经一个寒假没有见过她了，这一个寒假他都在补着他那可怜的志愿小时数，每天晚上回到家，洗完澡，最迫不及待地就是和她发消息聊天。

  今天是除夕夜，他在他奶奶家吃完饭后，就想开着车子，到沐阳，看她一眼。

  可是，后面又想了想，人家一家人齐乐乐融融的，哪像他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他似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电话过来，他是很开心的，但却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给挂了。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了。

  他合上手机，往舞台上又看了起来。

  反正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什么不一样的。

  宋音挂完电话后，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往身上套了套，带上围巾，跟宋母说去找朋友玩，就出了门。

  她打算开车去隋远，找郑烦。

  沐阳到隋远，走高速快的话要半个多小时，但她还在实习期不能走高速，只能走国道，将近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但是在今夜，家家吃着团圆饭，路上没有几个车辆行进，她把车速往上提了提，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到达了隋远。

  她开到隋远的一家二十小时营业店，点了两份关东煮和买了些烟花，继续把车驶向郑家。

  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车程，她把车停在了别墅前。

  这栋小区里，家家都是灯火通明，唯有郑家别墅漆黑的很静谧。

  她开了车门，看来郑烦还没有回来。

  她往一旁的墙缝上摸了摸，摸出一把钥匙，熟门熟路地插上一扭，门就开了。

  门一开，屋子里扑面而来一股霉味。

  她打开了灯，便看到了满桌子的泡面盒子和堆积成山的衣服。

  她拿着烟花的手，往自己的鼻子上捂了捂，把关东煮放在了餐桌上。

  应该是阿姨回家过年了，家里都没有人收拾。

  她把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来，散了一点味道出去。

  她前前后后看了好多遍，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帮他打扫一下，但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拒绝。

  她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哪里干过什么活，面对这无从下手的环境，她实在是连待都不想再待下去。

  最后她屏住呼吸，在厨房里看到一副橡胶手套，戴了起来，先把堆成山的衣服一股脑地全部塞进洗衣机里，而后拿出一个大垃圾把桌上这些泡面盒子和饮料罐子丢了进去。

  还好没有啤酒罐啥的，她现在对酒味异常的敏感，时不时就要反胃一下。

  做完这些，她躺在沙发上，深呼一口气，打开电视，看起了春晚。

  不知道郑烦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大概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郑烦才到家。

  当在外面看到别墅灯被打开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该不会是郑荣华回来了吧。

  但很快，当他看到门口停着破旧的某个不知名牌子的车时，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郑荣华绝对瞧不上这种车。

  可是，又会是谁呢？

  这个时候脑子里能够的想到的人就是他姑了，可是他姑一家都跑国外过年去了，怎么可能会来。

  阿姨也早就已经放假了。

  那么不会是小偷吧？

  还是挺光明正大的小偷。

  想到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他拿出手机，正打算报警的时候，恰巧看到了门口堆放的几袋垃圾。

  “?”

  都是他这几天吃完的泡面盒子，要是小偷的话也不可能偷这些吧？

  他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走了进去，换了鞋，就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宋音。

  电视机上还在播放着春晚，桌上的关东煮早已凉了，看着桌上几根烟花棒。

  他的心一下子不知被什么东西裹住了，暖暖的。

  “叮~”

  洗衣机滚圈的衣服已经洗好了，传出来的声音，把宋音给吵醒了。

  她一睁眼，便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郑烦。

  “郑烦哥哥，你回来啦！”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胸膛莫名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往外撞一样，嘴里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

  宋音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却发现脚已经麻了，整个人差点往地上砸去。

  郑烦赶忙跑了过去，扶住了她。

  两个人呼吸交织在空气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周围弥漫着微妙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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