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当当靠在贺涛身边，盯着李玉婷脑袋瓜里走马灯似的小主意。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更暗了，仓库里亮起了一盏小灯，那助理提着几盒盒饭走了进来，他们在这儿都是吃盒饭，普通的透明外卖盒，没有LOGO，也搞不清是从哪儿买来的。

  助理在贺宗耀面前蹲下身，打开袋子，取出两盒盒饭。

  〃贺贺总，这位是您的助理〃

  歉疚地把最上面内核递给了贺宗耀，霍当当心中一动，匆忙跑过去，灰扑扑的脏脸朝对方嘻嘻一笑，

  〃今天晚上吃什么呀小哥哥〃

  霍当当凑近一看，袋子里一共五份盒饭，竟是五种不同的口味，有青椒肉丝，鱼香肉丝，香菇肉丝，番茄炒蛋和梅菜扣肉，每一盒都不一样。

  那助理献殷勤的递给贺宗耀的正是梅菜扣肉。

  难道这一盒有问题吗?

  霍当当不能确定，眼睛盯着那小伙子的手，他又开始分汤了，每一份盒饭都配了一小份利汤，五个白色的塑料小圆盒子，盖子是透明的。

  那助理皱着眉头嗫嚅道，

  〃对不起，这里有四份鱼丸汤，有一份是紫菜汤，你们谁要〃

  〃给我吧〃

  李玉婷接过那杯紫菜汤，打开就喝了一口，一派先人后己的高风亮节。

  〃我没什么胃口，总要小涛，等等，还有凤鸣，你们要多吃点儿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助理分好了饭菜，不敢逗留，立马回到了袁小灿的屋子里去了。

  门哐当一声锁上，南凤鸣这才起身，他看都不看李玉婷，冷着脸过来，随便拿了一份盒饭，然后拿了一份鱼丸汤，坐到她的角落里去吃了。

  〃哎呀，我最爱的就是鱼丸了，那我就多谢了〃

  霍当当见状，也拿了两份鱼丸汤，然后看着那剩下的盒饭，大声地问贺涛，

  〃喂，贺涛，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味道?

  青椒肉丝还是番茄炒蛋啊?

  啊不行，番茄炒蛋归我啊，我喜欢这个你……〃

  她回过头，突然瞪大眼睛，

  〃贺涛，你怎么了〃

  贺涛坐在他们对面，靠着墙正漫无目的的沉思，被霍当当这么一喊吓了一跳，木呆呆地看着他，

  〃你还在痛，又开始痛了〃

  霍当当，脸上布满了惶恐和担忧，但一只眼睛却对贺涛拼命的挤喝了云里雾里，但好歹领会了一点儿，赶紧皱起了眉头，难受了起来，

  〃怎么了?

  小涛，你怎么了?〃

  李玉婷马上关切地问。

  在贺宗耀的目光中，她像平日里一样，放下手中的汤，急匆匆地奔到对面。

  〃小涛，你是胸口痛吗?

  是哪儿?

  心脏还是胃啊啊〃

  她刚过去，蹲在贺宗耀身前的霍当当便一把抢过贺宗耀手中的那碗汤打开，在贺宗耀的错愕中，毫不犹豫地倒进了手边的塑料袋儿里。

  然后她迅速扎好塑料袋儿，把那一团汤揣进怀里。

  麻利地做这些动作的同时，她凑近贺宗耀的耳朵，

  〃就说你喝完了，晚上有戏看，信我一次〃

  说完，在贺宗耀完全蒙圈儿的震惊和迷惑中。

  她提着两份盒饭和两份汤小跑回到对面，赌气又憎恶地推开李玉婷的手，自己伸手抚摸贺涛的前胸，一边摸还一边撅着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女朋友，心疼的嗔怒道，

  〃以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吃饭要准时准时，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在这鬼地方胃痛犯了，那家伙才不会带你去医院呢。

  来，赶紧吃饭吧饿了好久了〃

  她摸了几下，便打开盒饭，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贺涛，同时瞪了一眼李玉婷，

  〃哎，我要跟我男朋友吃饭啊，你在这碍眼，干嘛也不要去啊，真是没眼力〃

  贺宗耀这次难得的听了，霍当当看着他吃完盒饭，看着李玉婷问起那份汤时，他平静地点头，

  〃味道一般，都是调儿，鱼丸儿更一般，鱼肉太少粉面太多，算了，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不挑〃

  几个人吃完饭，霍当当收拾了饭盒，饿了一天就吃这么一餐，所有人都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一滴。

  那汤霍当当当然没有喝，贺涛也没有，他们俩的汤都被她装进了塑料袋儿，去旁边卫生间的时候，把那些汤全都趁机给倒了，直觉告诉她汤有问题，吃饱喝足，五个人分了三个地方，靠墙躺着休息。

  南凤鸣仍一个人躺在角落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是睡是醒。

  李玉婷靠在贺宗耀怀里，不时抽泣着，小声说着什么。

  霍当当则躺在地上，脑袋枕在贺涛的腿上，和他闲聊。

  不过没聊多久，她就说自己先睡会儿，夜里再起来跟贺涛换班。

  贺涛静静地坐着，月光从仓库那又高又窄的栅栏窗户间倾泻进来，柔柔地在霍当当的脸颊流动，那浓密的长睫毛缀满了亮晶晶的月光。

  有一种陌生却奇异的迷离。

  这丫头心可真大呀，真的枕着她的腿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很熟，也很有安全感，偶尔还吧唧一下嘴。

  贺涛腿一动不敢动，他静静地靠着墙，静静地看着这在他腿上的女人，一股奇妙的感觉莫名地在心底浮起，钻出他平静的心湖，如书的风来，漾起了一层涟漪。

  深夜，贺宗耀被人从睡梦中摇醒，

  〃贺叔叔〃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贺涛和霍当当，但身边没有李玉婷

  〃嘘〃

  霍当当，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拉他起身，三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那扇门边，就听到里面袁小灿的声音，

  〃姓南的，你还指望他，看样子你是真把他当女婿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俩被带到局子里去了?

  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去了一趟局子，他就吓得差点尿裤子，逼着闺女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人交出去，还威胁我，让我自己想办法收拾现在这个摊子。

  你干嘛这副表情啊?

  怎么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现在到这一步了，还能补救吗?

  你觉得他能够运筹帷幄把这件事情摆平，让你继续过阔太太的日子啊。

  你可以信，但我不信。〃

  袁小灿喝了一口茶。

  〃事实上，从那姓段的女人死在咱们手里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再也不信任何人了〃

  （?ò  ?  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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