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清点点头。

  “因为它当时的能量不足以支撑它脱离秦云宣的身体再进行一次夺舍，不然它很可能连秦云宣都控制不了，更别提心智更坚定的气运之子。”

  “那个时候的002为了脱离主系统掌控，直接切断了和主系统的联系，失去了能量供给，它只能靠着储存能量勉强逃离时空管理局，穿梭几个世界最后停在了这儿，它剩下的能量不多，只能夺舍小孩子。”

  “秦云宣亲近秦云闲，他的母妃和袁问心本该是一对知己好友，夺了他的舍也方便002偷秦云闲的气运，所以002将错就错，躲在秦云宣的身体里韬光养晦，靠着偷取秦云闲的气运苟且度日。”

  主神的话像一根无形的线，把容和清脑中零碎的片段串了起来。

  容和清心念电转，骤然反应过来，“所以同年年末，袁贵妃被卷入巫蛊之术，被皇帝厌弃打入冷宫，随后秦云闲被扔去皇子府，再后来皇帝对他多有戒备，他不得不靠装瘸打消帝王疑心等等，凡此种种，都是因为气运被偷？”

  她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所以后面秦云宣母妃的地位越来越高，秦云宣自己也深得皇帝宠爱，这么多年却没招人嫉恨，稳稳当当的长到了现在？”

  “是，这些本该是属于气运之子的东西，都被002一点点偷了过去，但气运之子受天道眷顾，本就是因为他前世积福积德，乃大善之人，所以这一世才得天道偏爱，002没那么容易把他身上的气运偷干净，而气运只能改变自己运气，并不能提供能量，所以002又把手伸向了旁人。”

  “所以他找上了楚流华，创办了精卫，让她们四处挑事，它能从中获利？”容和清摸着999的兔耳朵，动作陡然一顿，睁大眼睛说：“它的能量来源于恶念？”

  主神赞赏的看着她，“我没看错人，你真的很聪明。002本是恶念吸收系统，它的任务是带着宿主去三千世界吸收目标人物的恶念，而这些恶念被吸收后不会凭空消失，会经过净化转变成系统的能量之一。”

  “一个世界里不只有气运之子，还有和世界发展息息相关的人物，这些人的恶念比寻常人更强，能提供的能量也就更多，002很多时候做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目的，实则最后的目标都是激发人的恶念，好转化为它的养料。”

  至此容和清全都明白了。

  安南王也好，梁长谨也罢，亦或者楚流华、沉鱼，都不过是002吸取能量的工具而已！

  所以002每次都要从中掺和一脚。

  而她在一开始就破坏了002的计划，后面又屡次与它作对，它便起了疑心，怀疑她想起了什么，便故意到她面前刷存在感，想看看她的反应，还想阻止她与秦云闲在一起，怕她们联手。

  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002会知道她有系统，从一开始他试探后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穿越者，见她行事诡异，便猜到她是绑定了系统。

  所以一开始它对她的杀机还没那么强烈，直到它发现她每次的行动对象都是它的能量来源，它才生出斩草除根的念头。

  “没有主系统的供给，光靠吸收恶念获得的能量有限，所以002的状态一直不好，能动用的道具也不多，所以不会轻易出手，动用道具消耗巨大，上次他在大牢里刺杀你，又紧接着动用了空间道具逃离，已经把它所剩不多的能量耗尽了。”

  “这次他叛国燃起战火，就是为了吸收战场上的恶念，所以你见到他时他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主神说着叹息一声。

  “它为了赢得胜利，也为了把秦云闲拐走，所以孤注一掷再一次用了道具，把我掳走，如果按照它原本的计划，秦云闲与我交换，它必然不会遵守约定放过我，相反，它会在第一时间除了我以绝后患。”

  容和清哂笑，“只是它低估了我，也低估了秦云宣。”

  “所以我说系统取代不了人类。”主神喟叹道：“虽然它很聪明，很有灵性，但它到底不是人，没有骨肉没有血脉，没有人类的思维与感情，不知道何为信仰，何为大义，它没想到你会慷慨赴死，更没想到秦云宣的魂魄会因为家国反击，以自尽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所有谜题一朝揭开，容和清还有点恍惚。

  她看向屏幕，屏幕已经恢复了战场上的画面。

  大景的将士悲痛愤怒之下勇猛无比，秦云闲一马当先如杀神降世，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无人生还。

  而他不要命似的打法也让自己受了很多伤，可他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进不退。

  九部联盟的人接连失去主帅和军师，本就人心涣散，被他们的气势一吓，士气大衰很快就支撑不住败下阵来。

  安士成杀红了眼，率兵一路追击，一天之内就把失去的两城夺了回来。

  秦云闲与他一路把人赶到荒原才停下。

  九部联盟被杀的七零八落，献上降书才勉强稳住了秦云闲的情绪。

  安士成驻守边外，秦云闲回了墉城。

  他让人去寻冰棺，自己把容和清的尸身抱回房间，打水亲自帮她梳洗。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动作却很温柔。

  容和清看得心里发酸。

  这一战到了最后，002灰飞烟灭，九部联盟元气大伤，几年之内都缓不过来。

  他们好像赢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又该何去何从，去投胎么？”容和清看着秦云闲憔悴瘦削的脸轻声问。

  999从她怀里跳下去，跑到了主神脚边。

  主神俯身抱起999，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是这个世界的变数，也是希望，虽然你原本的阳寿已尽，但你拨乱反正，为家国大义赴死，功德圆满，所以，你还有一次机会。”

  容和清一怔，“我还能活？！”

  ……

  秦云闲替容和清擦干了身上的血渍，拿出干净的衣裳为她一件件换上。

  等他拢好衣襟抬起头看到容和清紧闭的双眼时，一直强忍着的感情还是决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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